“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想徒增殺孽……”猴子嘀嘀咕咕在旁邊念叨著。


    但是大黑貓可沒有理會他,喵嗚一聲吼,仿佛下達了進攻指令,數十隻野貓一擁而上。


    這些野貓長期棲息在陰陽道裏麵,陰氣入體,性情變得十分凶殘。


    我拽上猴子,咣當敲打一聲鬼麵鑼,撒丫子就跑。


    隻聽背後傳來嗖嗖聲響,那些野貓就像利箭一樣,如影隨形。


    我拚命敲打鬼麵鑼,那些野貓還是有點懼怕鬼麵鑼的咣當聲,情不自禁放慢腳步。


    如果那些野貓放膽來追我們,我們肯定是跑不過的。


    跑到陰陽道中央的時候,猴子說:“哎,這裏有座殿!”


    陰陽道中央,有一座小小的偏殿,以前應該是值守士兵休息的地方,現在早已塵封多年,破爛不堪,門窗上麵布滿蜘蛛網,牆角還堆積著很多老鼠屎。


    猴子抓住偏殿木門上的銅鎖,銅鎖也是鏽跡斑斑,猴子用力一扯,銅鎖應聲而斷,然後猴子用肩膀撞開木門,衝了進去。


    我跟著跑進偏殿,猴子撿起地上的銅鎖,關上木門,重新用銅鎖纏住門後把手,將那些野貓阻隔在偏殿外麵。


    關上木門的瞬間,好幾隻野貓撲過來,咚咚咚的撞在木門上麵,灰塵撲簌簌往下掉。


    一大群野貓聚集在門外,撕心裂肺的吼叫著,還不斷用利爪撓門,但終究沒法破門而入。


    我和猴子終於長鬆了一口氣,寒冬臘月的,我倆的背心都被汗水浸濕了。


    猴子舉起風燈,我們這才逐漸看清偏殿裏麵的景象。


    偏殿很小,估計隻有幾十個平方,到處都是破破爛爛的,散發著老大一股黴味。


    地麵鋪著厚厚一層灰塵,空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隻是在牆角下麵,有一溜軟塌,應該是侍衛睡覺的地方。


    冰冷冷的牆壁上,掛著兩套侍衛服,侍衛服是兩套軟甲,軟甲中央還有護心銅鏡,很上檔次的感覺。


    但是偏殿裏麵,本就顯得陰森可怖,這兩件侍衛服掛在牆壁上,心裏總有一種異樣感,很不舒服。


    猴子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軟榻上,擦著臉上的汗水說:“媽的,累死老子了!”


    外麵的野貓叫聲漸漸散去,我走到門口,隔著木頭窗戶,想要看看那些野貓是不是已經走了。


    我睜大眼睛看向外麵,卻發現外麵飄起了厚厚的濃霧,白茫茫的一片,那些野貓的影子全都看不見了。


    荒草叢生,迷霧飄蕩,此時的陰陽道充滿了古怪詭秘的氣氛。


    猴子問我:“楊程,你在看什麽呢?”


    我豎起手指,貼在嘴唇上,給猴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因為這個時候,我看見濃霧裏麵,隱隱約約飄出了一頂轎子。


    那轎子由遠及近,經過偏殿門口。


    我屏住呼吸,看得清楚,轎子由四個太監抬著,前麵還有兩個掌燈的宮女,宮女手中各自提著一個紙糊的白燈籠,燈籠上麵用黑墨寫著大大的“奠”字。


    不管是太監還是宮女,他們的臉龐都白得嚇人,就像抹了厚厚的一層白麵兒,呈現出恐怖的死亡之色。


    而且這些人全都是踮著腳尖走路,悄無聲息的,景象詭異到了極點。


    看見這頂轎子,我突然想起佛爺播放的那段靈異錄像,此時此景,不是跟錄像裏麵一模一樣嗎?


    就在這時候,轎子上的布簾突然卷了起來,露出下麵遮擋的窗口。


    轎子裏坐著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金色頭發的外國女人。


    我心中一凜,瑞絲?!


    我們今晚來陰陽道的目的,就是尋找失蹤的米國女人瑞絲。


    沒有想到,瑞絲竟然在一頂鬼轎子裏麵,她還活著嗎?


    鬼轎子裏的瑞絲,仿佛感覺到了我的存在,她扭過頭,對著偏殿,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布簾落下,眼看鬼轎子又沒入了濃霧中,我咬咬牙,拔腿就要追出去。


    “猴子,我看見瑞絲了,咱們走!”我說。


    我伸手去解門把上的銅鎖,發現猴子還沒有上來,催促道:“猴子,在做什麽呢?睡著了嗎?”


    “呃……呃……呃……”


    猴子沒有回答我,反而發出古怪的聲音。


    我回頭一看,眼前的景象令我大吃一驚。


    那盞風燈翻落在猴子腳下,幽藍色的光亮透露出森冷的詭意,把猴子的臉龐,映照得慘白無比。


    猴子背靠著牆壁,脖子上被一團濃密的頭發絲纏得緊緊的,舌頭露在外麵,沒法說話,隻有喉頭還能艱難的蠕動,表情非常痛苦。


    而那團濃密且詭異的頭發絲,竟然是從一件侍衛服裏麵爬出來的。


    猴子剛才坐在軟榻上休息,那團頭發絲悄無聲息的從侍衛服裏爬出來,猛地纏住了他的脖子。


    我倒吸一口涼氣,媽的,剛才第一眼看見牆上掛著的侍衛服,我的心裏就很不舒服,沒想到這兩套侍衛服真的有問題!


    這座偏殿位於陰陽道中央,乃陰氣交匯之地,是陰陽道裏陰氣最重的地方。


    以前能夠在這裏值守的侍衛,肯定都是命理十分硬的人。


    如果命理不夠硬,在這種地方待久了,不是疾病纏身,就是暴斃而亡,下場非常淒慘。


    猴子半張著嘴巴,我知道他在向我求救。


    無奈之下,我隻好放棄去追鬼轎子,三兩步衝到猴子麵前,掏出一張三昧真火符,拍在那團頭發絲上麵。


    三昧真火符專燒陰邪之物,那團詭異的頭發絲迅速燃燒起來,冒起縷縷黑煙,腥臭刺鼻。


    三昧真火順著頭發絲一直蔓延,很快就吞噬了那件侍衛服。


    侍衛服的護心銅鏡裏麵,隱隱約約泛起一張模糊的鬼臉,耳畔仿佛還傳來嗚哇一聲淒厲的叫聲。


    猴子摸了摸脖子,半晌終於緩過氣來。


    猴子很憤怒,跳上軟塌,一把將另外一件侍衛服扯下來扔在地上,生氣的一通亂踩,把侍衛服上的護心銅鏡都踩碎了。


    我說:“你跟一件衣服較什麽勁呢,快跟我去追那頂鬼轎子,瑞絲在轎子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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