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和青青追出去的時候,走廊裏空蕩蕩的,早已不見了怨嬰的蹤影。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怨嬰作祟,整座公寓竟然停電了,黑咕隆咚的,宛如地獄。


    無奈之下,我隻有和青青一左一右,分頭追擊。


    青青沿著左邊走廊追了下去,我沿著右邊走廊追了下去。


    走廊裏一片漆黑,幸好我夜晚的視力不錯。


    因為小時候生活在大山溝裏,經常趕夜路,所以練就了一雙好眼力。


    路過電梯門口,我看了看電梯,公寓停電了,電梯也停止了運行。


    我和青青各自繞了半圈,重新在樓道口碰頭。


    怨嬰沒有在走廊裏麵,那麽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沿著樓梯跑下去了,一種是沿著樓梯往樓上跑去了。


    我和青青繼續分頭行動,青青往下追,我朝著樓上跑。


    爬到二十幾樓的時候,我突然看見樓梯上麵趴著一個人,把我嚇一大跳。


    我小心翼翼的上前詢問,發現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上次坐電梯碰到的那個太婆,我第一次聽到“凶宅”兩個字,也就是從太婆嘴裏冒出來的。


    太婆起碼有七十好幾的年齡,趴在樓梯上動彈不得,像是崴了腳。


    我問太婆:“深更半夜的,你在這裏做什麽?”


    太婆使勁揉著腳,哎喲哎喲叫喚不停:“家裏停了電,本來想看看是不是電表出了問題,誰知道烏七八黑的,不小心崴了腳,回不去了!哎,小夥子,你來得正好,幫我這個老婆子一把,扶我回去好不好?”


    我這人本就是熱心腸,一個七八十歲的太婆半夜三更趴在樓梯上,就算她不求我,我也會把她扶回去的。


    這剛剛開春的天氣,夜晚還是有些微涼,太婆要是在這樓梯上麵待一晚上,很容易生病。


    雖然我急著追擊怨嬰,但是我又不忍心棄太婆於不顧。


    我上前兩步,背起太婆,問了她房間號碼,然後將她送回家門口。


    太婆還挺沉的,累得我汗流浹背,走到門口,就聽太婆貼著我的耳朵,冷笑著對我說:“小夥子,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太婆的聲音跟剛才完全判若兩人,我一聽這聲音,腦袋嗡一聲就炸了,這個說話的聲音,不正是怨嬰的聲音嗎?


    我渾身的汗毛都在瞬間倒豎起來,媽的,我被怨嬰算計了!


    我拚命想把太婆從後背上摔下來,但是那個太婆死死掛在我身上,就像牛皮糖一樣,怎麽摔都摔不掉!


    太婆對著我的耳朵吹氣,一邊吹氣,一邊發出咯咯咯的嬰孩笑聲。令我頭皮發麻。


    我把手伸進衣兜,剛剛摸到一張黃符,就在此時,忽感後頸傳來一陣劇痛,背上的太婆,竟然狠狠咬了我一口。


    這一口咬下來,我頓時兩眼發黑,腳步踉蹌了一下,貼著牆壁倒了下去。


    當我倒下的時候,太婆從我背上跳下來,我看見她的臉,鶴發雞皮的臉上,布滿了恐怖的怨氣絲,一張模糊的嬰孩臉龐,在太婆的臉上若隱若現。


    怨嬰,上了太婆的身!


    昏昏沉沉中,我感覺自己被太婆拖著往樓上走。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被太婆推下了深淵,那是一個看不見底的黑暗深淵,我在空中急墜,耳畔刮過凜冽的風,如同刀子般,割的我好疼。


    我突然驚醒,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被捆綁在樓頂的天台邊上,這裏足有三十幾層樓,高度超過百米,百米高空的風很大,在耳畔獵獵作響。


    環顧四周,什麽都看不見,天上地下一片濃鬱的黑暗,怨氣就像化不開的濃霧,整座公寓都被濃烈的怨氣籠罩著,沒有一絲光亮,惶惶然如同世界末日。


    我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太婆,她站在天台上麵,張開雙臂,滾滾怨氣從她體內洶湧而出。


    我驚詫萬分,沒想到怨嬰體內的怨氣,竟然強大到遮擋天地。


    此時此刻,整座公寓都被籠罩在怨氣之中,那麽這座公寓裏的所有人,也都在怨嬰的控製之中。


    我沙啞著聲音問:“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太婆回頭看了我一眼,滿是皺紋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而殘忍的笑意,她咧嘴笑道:“你們通通都得死!這座公寓樓裏的所有人,通通都得死!”


    怨嬰的怨氣已經達到了鼎盛,我試著掙紮了一下,發現自己被怨氣絲捆綁著,動彈不得。


    我心中的那個鬱悶,完全無法用語言形容。


    一個晚上,我竟然兩次敗在怨嬰手裏,這讓我感到非常的傷自尊,並且也感到深深的慚愧,特別的丟臉。


    堂堂三清符咒門傳人,竟然被怨嬰壓製的無法動彈,像個二百五一樣被掛在天台邊上,眼睜睜看著怨嬰的殺戮,卻什麽都做不了。


    有那麽一瞬間,我真想從天台跳下去,但想了想,又覺得到了陰曹地府,沒臉麵對師父,所以也就打消了跳樓這個念頭。


    淩亂的腳步聲從天台門口傳來,我抬頭一看,不由得大驚失色,隻見公寓裏的人們,全都從睡夢中醒來,挨個挨個的走上天台。


    有的穿著睡衣,有的穿著拖鞋,有的甚至隻穿著一條內褲。


    他們目光呆滯,神情癡傻,就像行屍走肉一般,可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喂!你們在做什麽?喂——”


    我喊了幾嗓子,但是沒人搭理我,所有人都被怨嬰控製了,如同“夢遊”。


    天台上的人越來越多,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整座公寓樓裏的人們,在怨嬰的怨氣召喚下,全部聚集在天台上麵,密密麻麻,黑壓壓全是人頭。


    這麽多人,但是天台上卻寂靜無聲,沒有人說話,他們的行為意識都被怨嬰操縱著,就像木偶一樣,邁著機械性的步子往前走。


    “喂!停下!快醒醒!你們快醒醒!!”


    我大聲疾呼著,喉嚨都已經喊得沙啞了,卻也沒能叫醒一個人。


    這些人一步一步的走向天台邊緣,看樣子,他們竟是要排著隊跳樓!


    我驚怒的看著太婆,她要做什麽?她真的要殺了公寓裏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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