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一鳴說:“大概十一二歲,剛上初中的時候吧,有天晚上睡覺,感覺眼睛特別疼,昏昏沉沉熬到天亮,買了瓶眼藥水。後來眼睛不疼了,我卻發現自己竟然多生出了一個瞳孔,但是當時不怎麽明顯,我自己也很害怕,所以沒有告訴任何人!”


    頓了頓,謝一鳴又說:“在我初中那年,還發生過一件事情。那時候住的還不是別墅,是在一個政府機關的家屬大院,我們住二樓。


    當時天氣很熱,中午的時候家裏沒人,我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睡著睡著,我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睜開眼睛,看見張阿婆站在我麵前,張阿婆住在我們樓下,跟我們的關係不錯,看著我從小長大,對我也很好,每次做了什麽好吃的,總要給我端一點,我沒事的時候,也喜歡往張阿婆的家裏躥,張阿婆總會給我準備一些水果瓜子的請我吃,還放動畫片給我看。


    我看見張阿婆,就問她怎麽來了?


    張阿婆近兩年被疾病折磨,已經很少出門,我前幾天才去看過她,她都躺在床上,行動困難,怎麽今天竟然能夠爬上二樓了?”


    而且張阿婆還穿著一件大花裙子,很喜慶的樣子,一掃往日的病態,隻是臉色很白,透明的那種白。


    我就問張阿婆是不是有什麽喜事?


    張阿婆說她要走了,特意跟我告個別。


    我聽說張阿婆要走,就問她去哪裏。


    張阿婆說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不會回來了。


    我聽了就很難過,心裏堵得慌,在我心目中,張阿婆就像親阿婆一樣,現在她突然要走了,我隻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張阿婆衝我揮了揮手,走向門口便消失了。


    我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直到睡到太陽落山才醒。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眼角噙著淚花,想起剛才張阿婆跟我道別的事情,心裏又是一陣難過。


    這個時候,老媽回來了,我就跟老媽說,張阿婆走了。


    老媽心情沉重的點點頭,說是啊,張阿婆走了,她的一雙兒女已經趕了回來,正在院子裏布置靈堂。


    我突然就愣住了,我所說的走了,並不是死了的意思,張阿婆中午才跟我道別,怎麽轉過背就死了呢?


    我就說怎麽可能,張阿婆中午還來我們家裏看過我。


    老媽看我的表情很奇怪,還伸手摸了摸我額頭的溫度,問我是不是發燒了?


    老媽說張阿婆昨晚就死了,獨自在家裏,不堪忍受病痛的折磨,穿上一件大花裙子,開煤氣自殺的。


    我一聽這話就炸了,如果張阿婆昨晚就死了,那中午來跟我道別的張阿婆又是誰?


    我噔噔蹬一口氣衝下樓,正好看見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從屋子裏抬出張阿婆的屍體。


    我一眼就看見,張阿婆身上穿著的那件大紅裙子,跟我中午看見她的裙子一模一樣。


    張阿婆昨晚就死了,今天中午卻出現在我的家裏,跟我道別。


    我突然想起,張阿婆又沒有我們家裏的鑰匙,她是怎麽進屋的。還有,她離開的時候,好像也沒有開門。


    我渾身冰冷,這才明白自己很可能是見到了張阿婆的鬼魂。


    從這件事情以後,我才知道自己這雙眼睛,能夠看見一些奇怪的東西,不過我沒把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我怕別人把我當做怪胎!”


    聽聞謝一鳴的講述,小嬸回憶了一下:“一鳴講的這件事情,我也有點印象,我記得那天傍晚回去的時候,一鳴說張阿婆中午到家來跟他道別,可把我嚇得不輕,因為張阿婆頭天晚上就開煤氣自殺了。不過我當時隻是以為小孩子做夢而已,也沒太放在心上!”


    小叔愛憐的撫摸著謝一鳴的腦袋,麵帶歉意的說:“兒子啊,對不起,沒想到你居然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以前都怪爸爸媽媽不好,是爸爸媽媽隻顧自己的事業,疏忽了你的感受。以後不管碰上什麽事情,你一定要告訴我們,爸爸媽媽永遠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我剝了顆花生米丟進嘴裏,對謝一鳴說:“當年你中午所看見的,應該是張阿婆的鬼魂,而這一切,也源自於你是陰陽雙瞳。隨著年齡的增長,你的雙瞳特征會越來越明顯,而且你看見的‘髒東西’,也會越來越多。所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聽我這樣一說,小叔和小嬸的臉上都浮現出擔憂的神色。


    但是謝一鳴卻一點沒有表現出害怕的意思,相反,謝一鳴好像還顯得有些興奮,他說:“太好了,這是不是意味著從此以後,我的世界將會變得豐富多彩了?”


    我點點頭:“確實是豐富多彩!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壞事,主要看你自己如何去麵對。你的陰陽雙瞳能夠讓你更好的去認知這個世界,同時陰陽雙瞳也會給你帶來許多的困擾和煩惱!”


    謝一鳴一臉期待的看著我:“姐夫,既然我天賦異稟,你趕緊收我為徒吧!”


    沒想到謝一鳴對拜師這件事情還挺執著的,繞了一圈以後,又扯到這個話題上麵。


    從我內心深處來說,我還挺願意把謝一鳴收入符咒門下的,畢竟陰陽雙瞳的人屬於萬裏挑一,天生就是吃我們這碗飯的料。


    不過各門各派,都有自己的一套規矩,符咒門現在雖然人才凋零,但還是一個傳承了幾百上千年的古老門派,在收徒這件事情上,肯定是非常嚴格的,並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夠進入符咒門的。


    所以,謝一鳴想要拜師學藝這件事情,以我的資格,我還真做不了主,能否讓謝一鳴加入符咒門,最後還是得看庫瘸子的意思。


    我把其中的道理給謝一鳴詳細講了一通,然後告訴謝一鳴,有機會帶他見見我的師父庫瘸子,如果庫瘸子能夠點頭同意,我這邊也就沒有任何問題。


    謝一鳴說:“姐夫,要不你把師祖爺爺請到上海來吧,我已經迫不及待要見到他了!”


    我摸著下巴沉吟道:“也許我還真的要把他請到上海來,因為普陀公園的事情,還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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