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和楚尋比過力氣,但也知她這樣煉體煉出來的力氣比不過楚尋,這家夥一身蠻力,竟是脫衣有肉的類型,萬鈞之力就藏在其中。


    不過她的力氣也不算小,別看細胳膊細腿的,被她打過的都知道。


    劈了兩劍,勉強打出劃痕,這隻能說,這靈脈太堅硬了。


    然而便是那道劃痕,便使得靈氣從那方晶石裏溢出來,竟無比的純淨。如此品階的靈石,拿去交易都是浪費,用來修煉最好不過了。


    “楚爺,這工錢看來得勞煩你親取給我了。”顏如玉轉身,笑眯眯的,一副好脾氣的講道。


    好歹她也做過許多苦力,他力氣大,又是男的,總不能老是占她便宜吧。她全程陪吃陪喝又陪睡的,可不能那麽隨便打發。


    楚尋斜斜看她一眼,她隻試了幾下而已,就堅持不下去了,太沒有毅力了。


    “難不成女人不占男人的便宜,就覺得心癢癢嗎?”他搖頭道,三兩下到了靈脈前,“我可教育你,不能光想著靠男人,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叫他幹一下苦力就亂嚷嚷了,在失落穀建了三年陣法的她可沒有一句話,想起來自己未免也太吃虧了:“我早知男人靠不住。”


    楚尋搖了搖頭道:“你這是庸俗的看法,放在庸人裏沒有錯。下仙界的男人沒一個靠得住。但上仙界的男人,就有好壞之分,楚大爺我,就是那種靠得住的男人。”


    真能自賣自誇,先貶低了下仙界的男修,又一本正經說自己好,顏如玉隻白了一眼,指著靈脈,道:“靠得住,靠不住,用真本事說話。”


    “男人的真本事可不是在拳頭上,難道整日用拳頭掄女人麽。”楚尋道。


    這個顏如玉也知道,有真本事的男人,會體貼嗬護自家婆娘,對別的女人卻極為冷淡,能擋得住外界的誘惑,禁得住任何的考驗,還要武力強大,能保護所有的人。


    然而楚尋卻道:“男人的真本事,是在這裏。”


    顏如玉看他輕輕晃了下身子,做了個姿勢,於是大驚失色道:“流氓!你找死!”


    楚尋轉身笑了笑,一拳轟在靈脈上。


    顏如玉的注意力放到他的拳麵上,見他收拳後,晶石麵上隻留了個拳痕,卻沒有別的事。


    “你的本事都在哪兒呢?”顏如玉心裏一樂,意味深長的朝他腰腹之下橫了一眼,“看著是好像有點本事,真做起來,就不知道管不管用了。”


    楚尋深深地看她一眼,隻管道:“你再細看,方知我有沒有本事了。”


    這樣的鹹葷話,一兩句顏如玉還接得住,多了就不好意思了。她兩輩子都沒和人好過,隻是活了兩百多年,許多事道聽途說也知道一些。


    就是如今麵紅耳赤的說幾句,也是楚尋練出來的,以前哪裏和別人這樣貧嘴。


    她臉紅了紅:“細看?如何細看啊?”


    “瞪大眼睛看啊。”楚尋道。


    顏如玉有些遲疑的瞪大了眼。


    “你在看哪裏,女流氓!”楚尋道。


    然後他指著靈脈。


    顏如玉目光從他身上,轉到了靈脈上,就看見靈脈上的拳印處,裂開了碎花,而且先裂在裏頭,慢慢的,外麵那一層也終於裂開了。


    “我有本事吧?”楚尋問道。


    一臉正經的樣子,讓顏如玉有種想把他掄倒在地上狂踩的衝動。


    顏如玉已經不想再理他了,她把傘插進裂縫後裏,微微用力,加大了裂縫的寬度,就有數瓣晶石從靈脈上脫落下來。


    拿在感受了下,這些晶石可以算是離上品靈石隻有一步之遙的中品靈石。不過在市麵上流通,再如何精純的中品靈石,也隻能算是中品靈石。


    顏如玉想用這些晶石做交易,要先將晶石打磨成流通的金幣圓形不說,還隻能當做普通的中品靈石使用,實在太虧本。


    “看來隻能用來布陣和修煉了。”她心裏喃喃一句,將地上的碎靈石都收進儲物袋裏,然後道,“楚爺,趕緊再露幾首啊,就收這點就想算工錢兒?哪有這麽容易。”


    楚尋又揮了幾拳。


    靈脈有了裂縫,要分開就容易多了,傘劍也還算鋒利,順著裂縫切割也能切出不少。她把九幽雀放了出來,把靈石吃進它的空間裏去。


    這大約是顏如玉兩輩子以來,第一次切靈石切到手軟,等她筋疲力盡趴在靈脈上喘氣時,已經過了一夜,卻沒有切完靈脈的萬分之一。


    “行了,我們該進這靈脈去瞧瞧了。”楚尋講道,萬分之一已經很多了,足夠她修煉到元嬰期,做人還是不要太貪心。


    顏如玉睜開迷蒙的眼睛,做了一夜的苦力,就是修士也很累,汗水流了又幹,幹了又流出來,都不知道多少遍了,她很困。


    強撐起精神瞪了眼楚尋,道:“你個敗家子,靈石可不是隻給我一人用。還有我哥,門派裏的弟子修煉都要用,還要拿來打賞人,才挖這麽點,如何夠花?逛什麽靈脈,你一個人去好了,我在此等你。”


    真是個財迷,明明眼睛都睜不開了,卻還不肯放過這靈脈。


    楚尋低頭刮了刮她的瓊鼻,道:“急什麽,這些苦力交給別人做就行了。”


    顏如玉骨頭都軟了,躺在靈石上竟有千嬌百媚的姿態,聽到話便問道:“哪裏還有別人,你不是讓無名和托托留在了失落穀?”


    “我何時說過是他二人。”楚尋將她從地上抱起來,十分粗魯的扛在肩上,手一揮,就是幾隻傀儡出現在空地上,舉著大錘子開始敲打靈石。


    顏如玉震驚了,她一下來了精神,罵道:“你一直都有這些玩意兒,怎麽不早拿出來,竟讓我白忙了一晚上。”


    楚尋道:“要不是滿足你身為財迷的願望,讓你挖靈石挖個夠,我早就拿出來了。這樣的用心良苦,你還要質疑我?”


    顏如玉臉稍紅,道:“誰是財迷!”


    “除了你還有誰。”楚尋卻很老實地講道。


    他把顏如玉扛在肩上,她的細腰像水一樣柔軟,仿佛嵌入了他的肩。


    頭一低,進了靈脈內部。


    顏如玉迷迷糊糊在他結實的肩上睡了一路,她已許久沒和凡人般歇息了,累了就打坐運轉靈力就相當於休息了。然而今日真是累慘了,尤其在他身上,的確很有安全感。


    實則也沒閉眼太久,楚尋停下腳步,她就睜開了眼。


    運轉了心法,人便清醒多了,


    “怎麽停下來了?”她從他肩上跳了下來。


    楚尋眼皮一跳,用手在她嘴角別了下,然後在她衣裳上嫌棄地擦了擦。


    顏如玉臉一紅,解釋道:“因為你動來動去的,所以……”


    “我哪有動來動去。”楚尋眼一閃,便是講道。


    走路當然會動來動去啊,顏如玉抬頭看他,忽然秒懂了他的意思,頓時無語了,這家夥,又在說一些少兒不宜的話。


    還能不能正常交流了!


    這些話說多了也怪沒意思的,而且每次都是自個兒吃虧,顏如玉不搭理他,打量起四周的情況來。


    “倒是有些玄妙,這黑漆漆的東西是什麽?”


    山脈內也有一層靈石,他們就如同在靈石堆砌的走道上。靈石本應是靈氣浮動,靈霧飄然的,而獨有的眼前這一塊,卻和雞血般黑了一大塊?


    “這就是花無涯用來引發我體內煞氣的罪魁禍首,叫黑首烏。”楚尋眼神凜冽道。


    顏如玉聽後有些驚訝,走過去觀察,便將手伸過去。


    “不要碰它,一旦被沾染上,體內的煞氣就會放大,控製不住爆發出來。”楚尋阻撓了她的動作。


    他當初便是不小心被花無涯算計,用了這黑首烏,才致使控製住天地奇煞的封印被解開。


    “你放心吧,我體內沒有煞氣。”顏如玉講道,“再說,也隔了一層晶石。”


    楚尋再次製止她,搖了搖頭,道:“我叫你進來,不是讓你去碰這玩意兒,而是我另有用處。黑首烏第一次是毒藥,第二次便是解藥了。”


    他說完,便將手覆在了黑首烏上。


    那隻是一團的黑霧氣而已,並不什麽魔門之物。然而遠遠感受著,那氣息,竟是比煞氣還要叫人厭煩。


    他的手貼在靈脈壁上,隔著靈石的黑霧就翻滾了起來,仿佛當中有蛟蟒在作勢。不出一會兒,黑霧就穿了過來,進入了他的手裏。


    楚尋手上的筋脈變得突兀起來,粗壯得仿佛就要脹爆了,難看得很。


    他英俊的麵龐也露出了久違的乖戾,眼裏青光一閃,仿佛煞氣就要發作了。


    顏如玉靜靜看著,心裏有點打鼓,他初次煞氣發作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就在藏劍宗的小屋子裏強行抱她睡了一晚上。


    那時候,的確如同噩夢般,然而時光遠去,就如同已經習慣他這個人,也已經習慣那種痛意。


    如今回想,卻仍記得汗透薄紗,青衫濕透,他擁她入懷,她沉沉睡去。隻是那時的恨,讓她隻想殺了這給她痛苦的人,如何也不會想到會演變成今日複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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