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翼斂收回去,花瓣的影子還在空中浮動,漸漸灑落到顏如玉身上。


    “是何人?”


    幾名被吩咐守在秘境入口的煉氣弟子衝過來,看著地上的人。


    他們自然認得顏如玉,自從築基丹擂台賽後,顏如玉已然殺入百花榜榜首,與玉女峰的大師姐齊名。因這事,也成功殺入貢獻碑上的風雲榜裏,霸占了一個月的話題女王。


    “顏師姐?”那幾人揉了揉眼睛,“是你嗎?”


    還沒到出秘境的時間啊,她怎麽一個人跑回來了。


    竟是看呆了,也沒個人扶她。顏如玉艱難的站起來,把散發捋整齊,靜靜道:“是我,你們可知南宮師叔何在,我有要事稟奏。”


    “這個時間,南宮師叔在劍池邊小棲、垂釣。”


    顏如玉一聽,怒火暗燒,秘境裏的人還在水深火熱中,這掌權者倒是閑情逸致。


    “就說我傷得太嚴重,不宜走動,不然會吐血身亡。勞煩你們去請他過來一趟。”她坐在地上,吞了丹藥治療傷勢。


    幾人麵露難色,你這一看就不是傷得要死的樣子,誰敢對南宮師叔說謊啊,他們吞吞吐吐道:“這……?”有事去稟報就是了,讓南宮桓過來,排場也太大了吧。


    “還有,青陽師兄在秘境裏被魔門中人追殺,已深受重傷,讓我回來求救的。”顏如玉道。


    “是。”


    幾人不敢再拖,急忙朝劍池去。


    不多時,一道金丹後期的威壓在遠處發作起來,氣勢甚大,顏如玉眼一挑,心想,這會兒知道著急了?


    人未到威壓已至,南宮桓從天上落了下來,眼神冰冷的打量顏如玉。


    豈料顏如玉不吃他這一套,完全沒有害怕的樣子,見到他人,便從儲物袋裏扔出來許多的玩意兒。


    她先聲奪人道:“南宮師叔,想來去稟報的弟子已向你說過了,魔修在秘境裏到處殺人呢。這些就是正道弟子們托我帶回來,請他們的師長出手相救的信物。弟子所言句句屬實,師叔快點兒派人去救命吧。”


    南宮桓張了張手,一個用玉捏的小人兒從玩意兒堆裏飛到他手裏。


    顏如玉恍然道:“這就是青陽師兄的信物,說是你當初托他送給萱萱師姐,被她拒絕之後,怕你傷心,他就留下來了。”


    南宮桓麵色一曬,覺得此女真是好大的膽子:“將你知道的,一五一十說來。”


    顏如玉從一入秘境就發現了奸細的事情開始說,到魔修是從月寒派進來的,以及花魔君出現,再到如今正道弟子被圍殺,她臨危受命,毅然帶著眾人的期許返回來求救。


    每一件都是極為要命的危險事,南宮桓眼皮子重重彈跳了幾下,饒是他也沒想到魔門的手伸得那麽長,月寒派那邊亦沒有半點風聲傳出來。


    越想,他的麵色越發的陰沉。


    “師叔,還是派人進去救命要緊,還有,送這些信物到各宗去,他們也會派弟子援救的。”顏如玉隻想盡快把事辦完,趕緊離開。


    “這事還用你說。”南宮桓冷冷看她一眼,吩咐守著的弟子,點名讓他們找幾個峰主長老來。


    事關弟子性命,幾個峰主火速趕來,又是冷眼,又是壓迫,各種威壓齊齊上陣,讓顏如玉重複了好幾遍對南宮桓說過的話。


    “柳春生當真成花無涯的走狗了?竟這樣予魔修方便,危害我正道弟子。”扶著白須的老頭氣呼呼道。


    有眾多信物在,由不得長老們不相信,而且顏如玉神色誠懇,不似作假。再說,誰敢當他們這麽多人麵前說謊,謊話一出肯定就被拆穿了。


    “聽說柳春生最近得了件寶貝兒,正在閉關修煉,是不是他指使的還未可知,隻萬萬和花魔女脫不了幹係的。”


    “什麽閉關修煉,依我看,統統都是借口,這事必是他做的無疑。不然月寒派又怎麽會無人阻撓。我們安插的弟子呢?竟是沒半點風聲傳出來!”


    “玲瓏道君也真是的,怎麽會傳位給這樣德行不正之人。”


    顏如玉聽到這裏,心裏大喊冤枉,她忙插話道:“各位長老,回頭再去月寒派理論,當務之急還是去拯救青陽等師兄弟要緊。”


    她的話終於將話題引回正途,眾人也沒怪她插嘴,該派人去知會其他正道門派的,該聚集門下弟子進秘境救人的,都馬上吩咐開了。


    顏如玉趁他們爭得熱火朝天,偷偷溜走了。眾長老和南宮桓沒瞧見,附近的煉氣弟子倒是瞧見了,隻是她一副受重傷半死不活步履蹣跚的樣子,大家也沒好去攔。


    此地就是主峰下麵,顏如玉很快就回到了楚尋的洞府。


    還是熟悉的氣息,熟悉的布置,她的屋子都被長勢洶湧的迎星竹子掩蓋了。


    托托和無名還在樹下坐著,好似保持著她離開時的姿態,隻是棋盤上堆滿了落葉,應該不是在下棋。


    看到她回來,他們無神的眼珠子動了動。


    “楚尋呢?”顏如玉問道。


    無名抬起軟綿綿的手,指著楚尋的屋子:“還在閉關。”


    托托也無力道:“主人要是過不了這關,可就要死了。”


    顏如玉一驚,心髒跳得飛快,問道:“怎麽了,修煉不順利?”


    她朝楚尋的屋子看去,那靈氣濃稠得,連枯木都要二春了,也有玄而又玄的氣息漂浮,分明就是元嬰要成的樣子。


    “自己看去吧。”無名道。


    他們不說,顏如玉也是要親自看的,不然這麽著急趕回來做什麽。


    不就是為了他麽!


    楚尋早時布置的防禦陣被托托和無名破開了,顏如玉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裏什麽擺設都沒有,很是清冷。楚尋向來厭煩複雜,喜簡,別人替他準備好也就罷了,他自個兒是懶得動手的,連扇子都要托托來扇,可謂修仙第一懶散人。


    看到坐在蒲團上的人,她便是一駭,那人背對著她,從背影看是楚尋無疑,竟一頭的霜發,如銀河垂落懸在他背上。


    她心裏震了震,耳朵也嗡嗡的,走到楚尋麵前,才微微鬆了口氣。


    還以為會看到一張皺巴巴的老頭臉,好在還是那張揚到極致的皮相,連眉毛都染了雪色,但不是壽元耗盡的老態,那就還有的救。


    “你怎麽了?”她蹲下來看著他。


    這一頭冰冷的霜發,與他竟天生的相配,皮相越發出眾,如同寒天裏的孤月般萬眾矚目。但顏如玉不喜歡,楚尋就是靠著一頭烏黑的長發,才顯得張揚而不清高。


    若是銀發垂肩,便如冰木頭一樣,有拒人千裏的遙遠。


    而且,非常陌生。


    他宛如個靈氣場,將身周的靈氣都吸了過來,無形中有個小小的漩渦,顏如玉也是正逢突破的時候,丹田裏的靈氣也跟著漣漪波蕩。


    她歎了口氣,這一刻她的心情是平靜的,全然沒了之前的浮躁,這一切的源頭正是他。


    他究竟在她身體裏種下了什麽毒,隔了個秘境,竟還讓她受他影響。


    “我給你解藥,你也給我解藥,好不好?”她輕輕問一句,仿佛一聲喟歎。


    也就是楚尋聽不見,她才問的,若他清醒,這話她絕說不出口。當中的複雜情意,讓她覺得自己也變得陌生起來。而陌生,是她很不喜歡的情緒。


    “也許,再過一段時間,一切都會恢複如常了。”她摸著心口靜靜道,似對楚尋說,也是對自己說。


    一定是先前楚尋留的梅花烙作祟,還沒解幹淨,所以她才會這樣糾結。


    不然,她怎麽會遠在天邊的時候,非常緊張煩躁,到了他麵前,便安靜下來了呢。


    隻因,他需要她,她回來了,一切便好了。


    一切,都是他的詭計……


    “都怪你。”她瞪著楚尋,忽然笑眯眯起來,將地上散亂的東西都收起來,鋪開宣紙,寫了清秀的字,拉過楚尋的大拇指,紮了個洞壓了印。


    “救我一命,無以回報,願奉上解藥!--楚尋,留。”九幽雀冒出來,稚嫩的聲音,一字一字地念道。


    “姐姐,你也太自欺欺人了吧,”九幽雀道,“他還昏迷著呢,肯定不認賬,再說,這種事有什麽解藥啊?”


    真是的,姐姐竟然做這樣的事,就不能順著自己的心意瀟灑地活著嗎?


    九幽雀一出來,屋子裏彌漫的傷感情緒一下子被衝散了。


    “隻長三根毛的小孩子,懂什麽?”顏如玉擺了擺手道,讓它趕緊讓開。


    九幽雀氣呼呼道:“我看是姐姐你不懂吧,竟反過來說我。”


    顏如玉搖了搖頭,拿出靈珠,往楚尋嘴裏放去,可惜他抿著唇,愣是沒有撬開。


    當初龍靈是直接把靈珠砸進她體內的,她可沒有那樣的本事。


    “這種事,要用嘴吧?”九幽雀緊張而又害羞的道。


    顏如玉無視,沉吟道:“也許可以將他的牙齒敲碎,把珠子塞進去。”


    “太殘忍了吧?”九幽雀有些猶豫,把牙齒打碎了,以後見麵一定很尷尬。


    顏如玉一手捏住楚尋的鼻子,一手捏住他的下巴,愣是真的沒有把牙齒撬開,而他身邊的靈力浮動越來越重,真的不能再拖了。


    “一顆就好。”顏如玉道。


    九幽雀捂臉,便聽見一聲宛如琉璃撞地般碎裂的聲音,放開爪子,看到楚尋漂亮整齊到過分的牙齒空了一顆。


    “這不好吧……”九幽雀驚歎。


    顏如玉卻顧不了那麽多了,她吞下靈珠,將臉離他近近的,幾乎要貼上的距離,靈力渡了過去。


    九幽雀又捂上了臉,這畫麵太美,它不敢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逆天修仙:第一女仙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橘生淮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橘生淮南並收藏逆天修仙:第一女仙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