矬地炮和常擎天商議幾句,既然有自由之家的人馬在此攪局,就不能群起而攻之。自從與巨鯨幫一戰,自由之家聲名鵲起,仙界任何一方大勢力都不敢對它小覷。幸好現在他們隻是作壁上觀,最好能叫他們置身事外。


    於是,金錢幫就提出雙方各出五人,五戰定輸贏,戰敗者,必須無條件服從對方指揮,而海外八怪這幾位,則被排除在外,充當公證。


    曹八缸雖然醉眼迷離,但是心裏卻不糊塗,環顧左右道:“咱們一方實力平均,隻怕頂尖高手的數量比不過人家啊,幹脆大夥一起動手,先打個暢快再說,我也叫小胖賣賣力氣,給大夥多準備點慶功酒。”


    胡去病卻微微搖頭:“此乃天柱別院在仙界打響的第一戰,這一陣,必須打出我們的威風和霸氣,隻要對方劃出道來,我等奉陪到底!”


    既然主帥都這麽說了,三怪也不好再堅持,隻好閃到一旁觀戰。不過曹八缸還是暗中傳訊,調集自由之家的人馬。隻是這附近隻有兩個丁字號的分會,恐怕指望不上。


    剩下的就是調兵遣將了,天柱別院的陣營中人人爭先,一片請戰聲。胡去病都被吵得頭大不已,使勁揮舞一下手臂,下麵這才鴉雀無聲。


    這時候,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忽然傳過來:“第一場,由我拋磚引玉可好?”眾人循聲望去,隻見說話的是一個翠衣女子,兩個臉蛋紅彤彤,一副羞怯的模樣。


    “果果——這樣不大好吧?”大夥都認出來,此女正是平日裏最老實的木果果,跟人說話都臉紅,居然第一個上戰場,有沒有搞錯?


    話說果果也剛剛回來兩三年的光景,至於去了何處,除了少數幾個人知道之外,其他人都不明內情,而胡去病卻正是這幾個人中的一員,所以看到果果主動請戰,頓時大喜:“果果多加小心,兩軍交鋒,你死我活,務必全力一戰!”


    他也知道果果的性子,怕她有婦人之仁,所以這才又叮囑一番。


    “果果是吧,我這個籃子先借你用用——”籃七劍還是第一次見到果果,看到她紅紅的臉蛋,心中頓生愛憐。


    果果隻是向他笑笑,然後微微搖搖頭,就向前飄去,盈盈立在兩支隊伍中央,就像是天河中的一支蓮花,絲毫沒有被塵世所染。


    這一下,金錢幫的陣營反倒是寂靜無聲,即便是一些心狠手辣之輩,也不忍和這樣一位仙子對陣。


    矬地炮和常擎天自恃身份,更不能出手,於是重重咳嗽一聲:“誰去迎戰!”


    手下幫眾這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不過一時間竟然無人應答,出現了片刻的冷場。矬地炮大怒:“一個娘兒就叫你們縮手縮腳,還是男人不。誰要是勝了這丫頭,就搶回去當老婆!”


    按理說以他副幫主的身份,這話說的混賬之極,不過矬地炮粗中有細,此舉意在激勵士氣,而且他一貫喜好放炮,所以下麵的幫眾反倒能夠接受。


    嗖嗖嗖,幾乎在同一瞬間,金錢幫的隊伍裏麵就躥出十幾條好漢,向果果掠去。在仙界,這樣清純而害羞的仙子可不多。試想,經曆了漫長歲月的熏陶,還有幾多仙子能擁有本色?所以在人們眼中,果果這樣的仙子堪稱極品。


    “十多個爺們圍攻一個女流之輩,羞也不羞——這一陣,交給我吧。”金錢幫的隊伍之中飄出一位黃衣女子,嫋嫋婷婷飛到果果對麵,口中嬌笑道:“妹妹還真是惹人憐愛,這麽多男人疼你,姐姐我都嫉妒嘍——”


    出戰的正是黃蘿仙子,聽說這一次是來征討豬頭小子,黃蘿仙子硬是強忍惡心,陪著矬地炮“修煉”一回,這才被獲準前來。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她隻想親手斬殺那個豬頭,替好姐妹綠綺仙子報仇。


    雖說綠綺仙子是被多臂天王吞了,但是黃蘿知道惹不起阿朱背後的無欲天尊,所以隻能拿豬頭小子頂缸。若不是他跟著摻和,綠綺也就不會香消玉殞。


    可是兩軍對壘之後,卻不見豬頭小子露麵,反倒是冒出來一個羞答答的小丫頭,黃蘿仙子不禁妒火中燒——果果這樣的女子跟她正是兩個極端,那種氣質是黃蘿仙子早已失去的。


    兩位美麗的仙子打頭陣,其他人自然不好相爭,都閃到一旁瞧熱鬧。姑且不論結果如何,起碼來說,這場比鬥賞心悅目。


    “小妹妹,戰場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還是回家抱寶寶的好——”黃蘿仙子已經是仙尊的修為,雖然是初期,而且還是通過雙修邪術硬生生提上來的,不過對方一看就是個雛兒,修為又能高到哪裏?


    果果咬咬嘴唇,也不答話,隻是用一雙清澈的眸子注視著對手的一舉一動。越是如此,黃蘿仙子越是惱恨,有一種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索性不再用言語撩撥,直接祭出一塊黃色的羅帕,向果果罩去。


    仙人煉劍,仙子煉寶,一般來說,這是仙界一條不成文的規矩。本來嘛,嬌滴滴的大美女拎著寶劍亂砍亂殺,實在有礙形象。


    黃蘿仙子的黃蘿帕,飄若浮雲,極富美感,而且暗藏殺招,不僅能捆人,而且帕子上還帶著迷魂香,不知不覺間就會中招,端的陰毒。她也瞧出果果是個生手,臨戰經驗不足,所以才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一片蔥綠忽然在果果頭頂出現,恰到好處的將黃蘿帕拒之門外。黃羅帕圍著果果滴溜溜轉了一圈,果果的身體周圍也出現一圈綠色的屏障,宛如置身於一個綠色的小屋之中,看上去是那麽寧靜祥和。


    倒也——倒也——黃蘿仙子心中竊喜:迷魂香無孔不入,看你能往哪裏逃?


    出乎意料的是,綠屋中的果果依然靜悄悄地立在那裏,眼神清澈如水,哪裏有一絲被迷的跡象?


    黃蘿仙子大驚,神識查看之下,這才看個明白:原來果果身體周圍那些藤蔓枝葉,已經將她的迷魂香吸個一幹二淨。而且看它們迎風擺動的模樣,如同吃了補藥一般,生機盎然。


    “小丫頭倒也有點門道。”黃蘿仙子心頭隱隱有些惱怒,索性收回黃蘿帕,掌中金光一閃,一把金燦燦的剪刀向果果飛去。


    “金龍剪!”人群一陣驚呼,在仙界,這把金龍剪赫赫有名,據說是用雌雄兩條金龍的魂魄煉製,鋒利無比,霸道絕倫,攔腰一剪,一剪斷魂,不知道有多少仙人命喪金龍剪下。


    因為金龍剪的主人殺戮太重,所以被仙人聯合追殺,金蛟剪也就下落不明,想不到原來在黃蘿仙子手中。


    隨著金龍剪的出現,許多人心頭都是一陣歎息:可憐一個清清純純的小仙子,命喪剪下——


    金光閃爍中,金龍剪已經變幻成另外一種模樣:隻見兩條金龍相交,長長的尾部構成剪刀的雙刃,足有十餘丈長短,哢嚓一聲,果果身外的木屋就被剪去大半,她的身形,也完全暴露在金龍剪前麵。


    “一刀兩斷——”黃蘿仙子臉上閃過一抹殘忍的微笑:親手令美好的事物在眼前破碎,能給她帶來無盡的快感!


    不過,黃蘿仙子的殘忍注定落空,隻見果果身體周圍的藤蔓枝葉開始瘋長,眨眼間就又變回原來的模樣。而且,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數百條藤蔓舒展開去,如同一條條綠色的手臂,將金龍剪纏繞起來。又有什麽,能抵禦少女多情溫柔的手臂呢?


    金龍剪雖然剛猛霸道,卻也掙脫不出,眨眼間就被裹成一個翠綠色的大粽子。如果小歡子和肥鳥他們在場,就會覺得這一幕無比熟悉,在欲望草原,他們曾經有過類似的經曆。


    感覺到和金龍剪失去了心神聯係,黃蘿仙子也愣在當場:雖說以她的修為,還不能完全發揮出金龍剪的威力,但也不是什麽人都能抵擋的,更不要說強行奪去!


    “月兒姐姐,這把剪刀送給你了,裁剪衣衫應該趁手——”果果將綠色的大粽子向後一甩,怯生生地說了聲。不過拿著金龍剪這樣的凶器當剪刀用,這個創意還是叫觀者無語。


    果果清澈的雙眸又一次落到黃蘿仙子身上:“我們還打不打?”


    一種難以名狀的挫敗感湧上黃蘿心頭:金龍剪是她最大的依仗,可是就這麽敗了,敗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手中。而更大的失敗卻是她整個做人的失敗,追求了數萬年的雙修之道、魚水之歡,卻如此不堪一擊!


    敗了,徹徹底底的敗了,無論是修為還是心理,都敗得一塌糊塗——黃蘿仙子似乎瞬間蒼老下去,支撐她生命的那些信念轟然倒塌。


    “草木有情,人亦有情,仙子你的情在何處?”果果依舊是羞怯地說這話,絲毫沒有以勝利者自傲。


    不過這輕柔柔的話語,卻如通過晨鍾暮鼓,在黃蘿仙子的識海中回蕩,她迷離的眼神漸漸恢複生機:“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小妹妹,請受黃蘿一拜!”


    黃蘿仙子向著果果瑩瑩一拜,然後腳踏黃蘿帕,消失在茫茫的天河之上。從此,仙界少了一個yin蕩的黃蘿仙子,卻多了一位專門給人接生的送子婆婆——


    這場變故,令雙方都始料未及。矬地炮抬頭問常擎天:“第一場算誰輸了?”


    “嘎嘎嘎,胖大海,俺終於發現還有人比你更笨啦——”一陣刺耳的怪叫聲傳來,金錢幫的人精神一振:正主終於出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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