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燭龍這個吝嗇鬼的無理要求,小歡子當然不屑一顧,且不說紅孩兒是他的弟子,就是出於對離火真君的敬意,也不會將他的孩子交給他人。


    而肥鳥幹脆連“沒人性”也懶得說了,他對這位昔日的老友徹底失望:以前怎麽就沒發現臭泥鰍這麽惹人生厭呢?


    其實這事也正常,從前他們的身份相當,地位相若,而現在則是落坡的鳳凰不如雞,燭龍自然沒有顧忌。


    “小歡子,咱們走,叫這個老泥鰍自個孤孤單單守著他的寶貝吧!”肥鳥將人參果重新還給小歡子,氣哼哼地準備離去。


    雖然他的這個舉動有點以退為進的意思,不過確實也表達了他真正的想法。


    “想走,哪有那麽容易,既然離火那個小家夥死掉,你們就頂替他好了!”燭龍反倒是不依不饒,到了這時候索性跟肥鳥撕破臉皮,反正大傻鳥現在一無是處。


    小歡子咂咂嘴,語重心長地肥鳥說道:“肥仔啊,以後交朋友可得掌握好眼神,似這等損友,不交也罷——”


    肥鳥也使勁點著大腦袋:“正所謂患難見真情,俺今天終於悟了!”


    他們一唱一和,那燭龍卻絲毫不以為意,反正這兩個是他嘴裏的菜。於是猛吸一口氣,將小歡子手中的人參果吸過來:“爾等如今是本神龍的奴仆,一應之物全部歸我所有。”


    小歡子差點為之氣結,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簡直就是明搶。不過想想燭龍的恐怖之處,還是打消了砍他一刀的念頭,隻是連連冷笑:早晚要叫你這個吝嗇鬼付出代價!


    “還有離火的那個孽種呢,一並交出!”燭龍美美地吃了人參果,頓時覺得通體舒泰;尤其這個果子還是免費的,沒有付出一點代價,這叫他的心裏更舒服。長長伸了個懶腰,打個嗬欠,他隻想舒舒服服睡一覺。話說燭龍漫長的生命之中,睡大覺的時間肯定能占到一大半。不過在睡覺之前,還是要將這些瑣事解決掉。


    燭龍一副天王老子的模樣,叫人實在不爽,不過實力差距太大,所以小歡子也不能硬來:“俺已經向離火真君發誓,一定將他的孤子撫育成人。你若是苦苦相逼,俺們唯有一死!”


    小歡子當然不會死,他是看準了這個燭龍孤寂,而且生性涼薄吝嗇,絕對會慢慢折磨他們,所以才有此一說。


    那燭龍眼珠骨碌碌轉了半天,然後一陣冷笑:“落到本神龍的手中,生死都由我掌握。豬頭小子,方才你是從哪裏取來的人參果?”


    燭龍到底是遠古時代的異獸,還是從小歡子身上感覺到一絲古怪的波動,所以才懷疑這個豬頭小子身懷異寶。


    小歡子則暗叫不妙,以這條泥鰍貪財吝嗇的性子,肯定會將乾坤圈據為己有。早知他如此貪婪,應該早早抽身才對。


    “俺跟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家夥拚了!”肥鳥猛然怒吼一聲,口中噴出一條金色的細線,向燭龍纏去。他好不容易恢複了一點,氣憤之下,又全都將存貨清空。


    就算是肥鳥最鼎盛之際,也不過跟燭龍實力相當,所以這條金線當然不入燭龍的法眼,隨隨便便吹了一口氣,肥鳥的金火就消於無形:“大傻鳥,念在你我舊日的情分,姑且饒你一次——”


    肥鳥後繼無力,隻能憤憤地咒罵,翻來覆去,嘴裏都是“潑泥鰍、臭泥鰍”,倒是也把燭龍惡心夠嗆。


    “罵得好,這個潑泥鰍早就應該揭鱗砍角,剝皮抽筋!”在幽寂的極北之地,一個尖利的聲音忽然響起,出奇的刺耳。


    好熟悉的聲音——燭龍聽了,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腹部的龍鱗隱隱傳來一陣刺痛,似乎想起了一段久遠的回憶;而小歡子聽了,神色卻激動起來:神兵天降啊——


    一道金光乍然亮起,龍燭之光雖然明亮,卻也遮掩不住它。金光充滿了一種剛烈的霸氣,似乎能衝破一切阻礙,銳不可當。


    眨眼間,金光就射到近前,隻見一個金燦燦的毛猴,沐浴在金光之中,正在向小歡子擠眉弄眼,不是金棒大聖還有誰?


    “棒哥,你是俺的親哥啊!”肥鳥總算是遇見親人啦,衝到金棒大聖身前,將大腦袋紮進他的懷裏,像極了受委屈的孩子。


    金棒大聖倒是被這廝的熱情過度弄得有些不自在,一把將肥鳥推開,然後跳到小歡子麵前,拍拍他寬厚的肩膀:“好兄弟,這幾年想煞哥哥啦!”


    小歡子鼻子有點發酸,一言不發,隻是伸手在棒哥的毛茸茸的刺頭摸了兩把,濃濃的兄弟情在心間蕩漾:什麽是兄弟,關鍵時刻能挺身而出的才是好兄弟!


    當太叔公出現在幽冥界之後,小歡子就懷疑棒哥也有可能來了。隻不過太叔公這家夥實在不著調,幾次見麵,小歡子連詢問他的機會都沒有,所以這個疑問一直放在心裏。今日棒哥神兵天降,出現在他的麵前,怎不叫人激動萬分。


    而且從金棒大聖身上,小歡子真真正正感覺到一股強者的氣息。看樣子在黃泉殿裏麵閉關的這段時間,棒哥收獲很大。雖然小歡子還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是什麽修為,不過既然敢跟燭龍叫板,肯定差不了。


    “兄弟,這裏就交給俺了——”棒哥也並不急著敘舊,轉過身朝著燭龍嘿嘿一笑,伸出毛乎乎的爪子一指:“潑泥鰍,皮癢了是不是,敢欺負俺兄弟,信不信再給你掀幾片龍鱗下來,哼!”


    隨著金棒大聖的一聲冷哼,燭龍身不由己地哆嗦一下。他平生少有對頭,也很少有人能令他畏懼,偏偏眼前這位就是一個。說起來這猴子的修為還比不過他,不過手中那個金棒卻是燭龍的克星,而且這猴子性子剛烈,無所畏懼,這點最是叫人頭疼。


    想當年,金棒大聖周遊各界,碰巧來到燭龍的地盤,拔了一個陰燭草,引發一場大戰。雖然結果是兩敗俱傷,不過燭龍硬生生被棒哥給掀了好幾片龍鱗,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叫燭龍一直回味到如今。


    “原來是金棒大聖,來到老龍這等偏僻之地有何貴幹?”燭龍硬著頭皮問道,稱呼也從“龍神”降到“老龍”,算起來,他除了資格比這金毛猴子老之外,還真沒有其他優勢。


    “那還用問,當然是替俺們出頭!”肥鳥的腰杆重新挺起來,說話的底氣無形中也足了幾分:“老泥鰍,你強搶俺們的人參果,現在就給俺吐出來!”


    眨眼之間,形式倒轉,肥鳥心裏這個爽啊:今天要不好好敲打一番你這個老泥鰍,俺就白長這一身肥膘!


    肥鳥的理論有時候就是這麽不合常理,敲詐勒索這件事好像跟他身上肥膘的多少沒有必然聯係。


    吃完的東西當然不能吐出來,雖然現在燭龍的口齒之間還殘留著人參果淡淡的香氣。


    燭龍心中暗恨這個大傻鳥得寸進尺,渾然忘卻方才是他先不念舊人之情,思忖一下,決定還是不要惹那個毛猴子的好,於是耍賴道:“方才已經言明,你們用人參果換我的一畝陰燭草,是你們還沒來得及拔草。”


    肥鳥是逮住蛤蟆攥出尿的主,豈能叫他耍滑頭:“老泥鰍,你是年紀越大忘性越大啊,別忘了方才還有兩個條件呢,一個是交代陰燭草種植的訣竅,另外一個就是給俺們一截龍燭!”


    “這最後一個條件不是沒談攏嘛——”燭龍也急了。


    “反正人參果是進了你的肚皮,就算你同意,不然你怎麽會吃呢!”要想跟肥哥掰扯,估計天上地下,網羅各界,也罕有敵手,幾句話就叫燭龍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咽。


    看到燭龍的身子不停扭曲,顯然快要到暴走的邊緣。棒哥不慌不忙地取出金棒,在手裏挽了一圈棒花,立時金光燦燦,耀人眼目,也晃得燭龍恢複幾分清醒:如果不答應這廝的要求,勢必要與毛猴一戰。鬱悶啊,這個豬頭小子怎麽偏偏是臭猴子的兄弟呢!


    “你們先挖陰燭草吧!”燭龍十分肉疼地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對於吝嗇鬼來說,沒有什麽比這還令人痛苦的事情了。而且他也沒最後答應,其中的利弊,還需要時間好好權衡一下。


    “幹活——”小歡子吼了一嗓子,心中的鬱悶一掃而光。重新拿出裝著火雲液的玉瓶,就開始挖掘陰燭草。雖然講好了是一畝地大小,不過這玩意也不能精確測量,以小歡子的剝皮手段,當然是多多益善。


    “哪裏用這麽麻煩,看俺的!”金棒大聖也是有意賣弄,在燭龍麵前顯顯手段。隻見他手持金棒,嘴裏道了一聲“長——”。


    眨眼間,金棒就變得長逾百丈,被棒哥拿在手中,隨後在地上一劃,地麵上立刻就出現了一個金燦燦的圓圈。瞧那麵積,隻怕有十畝之多。


    “起——”金棒大聖口中大喝一聲,整個金圈拔地而起,連同上麵的陰燭草,全都升上半空:“這樣才幹脆嘛——而且土生土長,肯定死不了!”


    啊——正在想轍的燭龍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陰燭草都長在他本體的舌頭上,被剜出這麽大一塊,能不肉疼嗎?


    還是肥鳥跟他有點老交情,嘴裏安慰道:“老泥鰍你就知足吧,要是俺們一根一根拔,遭零罪更難受,嘎嘎嘎——”


    (嘎嘎,縱橫三周年了,首頁有個專題,還可以抽獎,大夥不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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