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頭兄弟你醒啦——”金棒大聖第一個反應過來,直接撲過去,卻不料小歡子直挺挺倒下去。


    小青蛙奮力在後麵撐著,漲得小臉通紅。隻是她的小肩膀要想頂住豬頭歡肥碩的身板子,實在有點難度。


    其他人也終於反應過來,七手八腳將小歡子平放在地上。一動不動站了好幾天,小歡子的身體都木了,再加上靈氣幾乎耗盡,根本就是一碰就倒。


    大夥給他抻抻胳膊拽拽腿,小歡子這才恢複了一點生機,張開嘴第一句話就是“俺餓啦”。


    將他抬到屋內,要來飯菜,小歡子飽餐一頓,終於感覺身上恢複了一些氣力,嘴裏也嚷嚷起來:“鏡子呢?”


    肥鳥的大嘴伸到他的麵前:“禍害人的東西,叫俺給扔了。這事有蹊蹺,估計是那個潑泥鰍敖拜故意陷害!”


    眾人對肥鳥不覺又都高看一眼,事情發生之後,都心急火燎的,竟然都忘了這個鏡子的來曆,虧得肥鳥腦子考慮齊全。


    一瞧眾人讚賞的目光,肥鳥越發得意:“俺走南闖北這麽多年,啥鬼魅伎倆沒見過!”


    “快把鏡子給俺找回來去,那是好寶貝啊!”小歡子卻很是氣憤。


    水月兒也望了太叔公一眼:“好像太叔前輩說過,沒有仙氣是使用不了離魂鏡的,應該不是敖拜設下的詭計。”


    肥鳥卻很是固執:“鏡子剛才叫俺直接扔到院子外麵,肯定早就被人撿走了!”


    大夥剛才都忙著照顧小歡子,也不知道肥鳥說的是真是假。小歡子則懊惱地捶了一下肥鳥的腦袋:“肥仔啊,這下你可把俺害苦了,俺的分身還在鏡子裏呢!”


    原來,小歡子覺察到離魂鏡裏麵都是幻象之後,就開始琢磨出來的法子。周圍混混沌沌,根本沒有路徑,就連蜘蛛網也無法進行探測,小歡子是徹底迷路了。


    鏡子,鏡子——小歡子隱隱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麽關鍵,但是卻總有一層窗戶紙不能捅破。直到他的靈識進入識海,發現呆立在那裏的小歡子2號,這才明悟:鏡子裏麵不就是另外一個自我嘛!


    隻此心念一轉,小歡子就覺得眼前豁然開朗,靈識重新回歸本體,而識海中原本的小歡子2號,卻留在離魂鏡之中,跟他相伴的,還有那隻白蝶。所以肥鳥說把鏡子扔了,他能不著急嘛!


    “這樣啊,那俺找找去——”肥鳥剛出門,就看到狼狼樂顛顛地迎麵跑來,兩隻小前爪滿是泥土,吭哧吭哧,嘴裏還拖拖拉拉地拽著那麵剛剛被肥鳥埋在樹下的鏡子。


    “狼狼真能幹——瞧瞧髒的,先洗澡去!”小青蛙一手奪下離魂鏡,一手抱起狼狼,看來這個小家夥也不是全無用處,起碼當了一回小無間道。


    “以後藏東西得背著這個小家夥啊——”肥鳥開始總結經驗教訓。


    而小歡子則手持銅鏡,向裏麵一望,隻見鏡子裏麵也有一個小歡子,跟他一模一樣,隻是麵容有些呆板,而且腦袋上還落著一隻白蝶,不時扇動幾下翅膀。


    “給你們變個戲法——”小歡子將手裏的鏡子一晃,麵前立刻也出現一個小歡子。大夥瞧瞧這個,看看那個,簡直就是一對孿生兄弟。


    “好玩,我也變一個!”太叔公張牙舞爪撲上來,一把奪過離魂鏡,不過很快又像燙手的山芋一般扔還給小歡子:“算了,離魂鏡裏麵實在凶險,進去容易出來難啊!”


    “豬頭哥哥,這個2號也是你嗎?”小青蛙過去摸摸2號的大胖手,也熱乎乎的,感覺跟真人沒啥區別。


    小歡子抓抓鍋蓋頭,然後就看到2號也跟著抓撓幾下,那景象真跟對麵照鏡子差不多:“怎麽說呢,應該也是俺,又不是俺。”


    “到底是不是啊?”大夥也都被他給弄糊塗了。


    “現在還不是,他現在就像白紙,得需要俺慢慢教導,等把俺的脾氣秉性啥的都學全了,就跟俺一樣了。”小歡子對這個複雜的問題也沒有經驗,隻能將自己的理解說出來。至於具體情況到底如何,還需要慢慢摸索。


    在通天島的時候,乙火風說是叫他尋覓仙術身外化身,現在看來,有了離魂鏡,這個身外化身就免了。仙術啊,豈是那麽容易就能學到手的。


    雖然棒哥說要帶他去探索古仙人遺留的洞府,不過且先不說能不能有這種法術,到底能不能進入洞府都兩說著。


    “尊主,這個分身的修為如何?”劉一刀忍不住問道。


    “體內靈氣比俺充沛十倍,不過現在俺能打他十個,空有一身靈氣,啥也不會。”小歡子說2號是白紙一張,還是很有道理的。就像一個剛落生的小娃娃,裏裏外外都是新的,一切都要從頭開始。


    肥鳥正好從門外轉進來,晃晃大嘴:“那俺先欺負欺負他試試——”


    “一邊涼快去,別把俺們教壞嘍!”小歡子拉著2號出屋,找了一間安靜的屋子閉關了。同樣,劉一刀和辛一劍也都自己靜修去了。


    剩下的都是閑不住的主,在太叔公和小青蛙這一老一小的攛掇下,開始在浩天島上閑逛,鬧得雞飛狗跳,而烏天罡則黑著臉,跟在他們屁股後麵收拾殘局。


    “啟稟公主,殿外又有人投訴,說是一個白胡子老頭搶了他的騎寵。”烏天罡也記不得這是第幾次有人告狀了,不用說準是那個老不正經的太叔公,為老不尊,偏偏修為又高,實在是叫人頭疼。


    十三公主卻含笑擺擺手:“太叔前輩赤子之心,不會鬧出什麽大事的,由他去吧——”


    正說著呢,隻見大殿外麵氣呼呼衝進一人:“十三妹,有人把浩天島鬧翻天了,你如何不管。如今各方人士齊聚浩天島,豈不是看笑話!”


    遨遊一看,正是六太子敖順,於是請他在椅子上坐了:“六哥不必動怒,何人如此大膽?”


    “就是那個叫太叔公的,簡直是老不正經——”敖順咕嘟一口將茶杯裏麵的茶水都倒進嘴裏,卻也壓不住心頭的火氣。


    一聽又是太叔公,十三公主就忍不住想笑,剛要安慰敖順幾句,就見殿外又飛進來一人,衣衫不整,酥胸半掩,正是七公主敖嬌。


    “十三妹,快叫人將那個老混蛋扔到海裏喂魚,挨千刀的!”七公主胸脯急速起伏,看來真是氣壞了。


    “七姐說的可是太叔前輩,你如何招惹他了?”十三妹知道這位七姐素來不大安穩,難道是被老人家給捉弄了?


    “他——他——他就是個老混蛋!”敖嬌氣得有點語無倫次。這事當著妹子和哥哥還真不好出口。因為招親盛會,各個龍宮都把年輕一代的才俊派了來。本來敖嬌就是閑不住的,所以不免勾三搭四,結果她正跟定海八太子敖拜顛倒鸞鳳之際,一個白胡子老頭騎著一隻大肥鳥進來,嘴裏大喊“捉奸”,按住敖拜就打,敖嬌則趁亂逃脫。


    一瞧姐姐臉上chun情未退,敖遊也猜出大概,好言安慰幾句,然後帶上蛟無名前去查看,烏天罡則在前麵帶路,直奔迎賓館。


    未等他們飛到那裏,就聽空中一聲龍吟,隨後咆哮聲震驚整個浩天島:“何人打傷吾兒!”


    “定海龍君!”看著空中那條張牙舞爪的白色長龍,十三公主也心中一驚。話說龍族一般時候都喜歡化作人形,當他們現出本體,那就說明這條龍已經暴走,馬上就要開始無情的殺戮!


    下方看熱鬧的人們四散奔逃,龍君的怒火,一般人可承受不住;可是偏偏也有不怕事的,隻見一隻大胖鳥呼扇著翅膀飛上天,跟二十餘丈的白龍相比,基本上就是個小黑點。


    小黑點卻挺橫:“俺們打的,打了小泥鰍,來了老泥鰍,幹脆一鍋燴了吧。”


    他左一個泥鰍,右一個泥鰍,氣得定海龍君怪叫如雷,張開巨口,嗬出一口寒氣,肥鳥身上立刻被凍結,隻見他兩個翅膀張著,脖子仰著,三條腿蹬著,一直保持這個姿勢,直挺挺從半空摔落下來。這要是掉在地上,肯定摔得粉碎。


    不過就在肥鳥即將落地的一刹那,一個泡泡將他套住,在地麵上彈了幾下,然後被小泡泡用爪子推到太叔公麵前。


    太叔公一邊使勁拍著肥鳥牌泡泡球,一邊往天上張望:“大呼小叫的,脾氣不小,嗓門也不小啊,是不是還想玩玩掀龍鱗的把戲?”


    定海龍君也終於看到下麵那個紮著朝天辮的家夥,心中一驚,身上也似乎隱隱作疼。當年他還沒當龍君的時候,被太叔公給擒住,逼著當了好幾個月的騎寵。那段日子,定海龍君刻骨銘心,引為平生奇恥大辱。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尤其是感覺到下麵那個老家夥的修為不進反退之後,定海龍君有信心一雪前恥。


    龍吟聲再次響徹天空,聲音中透著無比的興奮和滔天的殺意,整個天空也風雲色變。那些修為稍低的修真者都忍不住戰栗起來,龍族之威,竟至於斯,他們不愧是天空和海洋的王者。


    在一陣狂笑聲中,定海龍王化身成一個麵白無須的中年男子,頭戴冕旒冠,相貌十分威嚴:“太叔老兒,今日本王也以人形戰你,定叫你輸得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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