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終於打開了,眾人從外麵走了進來,屋子裏空空蕩蕩的,我已經不在了。


    我睜開眼睛,自己出現在一片漆黑的樹林裏,遠處黑霧沼沼,隱隱的月光下,渺無人煙的連綿山脈構成了整個世界的背景,四下裏都是似乎無人涉足的茂密樹林。


    我從地上爬起來,手邊竟然有一盞亮著的舊式馬燈。我趕緊提起來,很是詫異,這玩意好像故意給我準備的。


    我提起馬燈四下裏看,黑森森的寂靜無聲,哪有人,連隻鳥都沒有。


    我提著燈慢慢往前走,彎著腰視線很低,盯著地麵,能看到一條隱隱約約出現的幽僻小路,地上有人踩過的痕跡,是陳怡嗎?


    順著這條路,沒多遠出現一道陡坡,我小心翼翼提著馬燈從坡上下去,走在正中的時候,突然看到坡下麵的小樹林裏亮著燈,一晃一晃的。


    我趕緊加快腳步,馬上到坡底的時候突然腳下打滑,整個人連滾帶翻,從上麵一路滾到坡底,差點沒摔個好歹。


    我齜牙咧嘴站起來,痛感多麽真切,跟真世界一樣。


    我走向那片燈光,這裏就有疑問了,鏡子裏的‘境’是誰弄出來的,為什麽會藏在密室的遊戲中呢,而且這裏似乎和劇本的背景故事是配套的,是巧合嗎,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來到小樹林,原來亮燈的地方是個小木屋,幾乎被荒草淹沒,周圍的雜草都有齊腰那麽深,木屋頂上落著厚厚的一層落葉。


    整個小屋子就像是在深林海洋裏的一片小舟,隨時都能坍塌。


    透過木窗的柵欄,裏麵是晃動的火苗。這地方著實有點詭異,我沒敢輕易暴露自己,躡手躡腳走過去,趴在窗戶外麵,透過縫隙往裏看。


    屋裏空空蕩蕩,沒有陳怡或是其他人,一張床,旁邊是一個木頭桌子,牆上貼著一些畫,晃動的光亮是來自木桌上的一盞油燈,撲閃撲殺的,似乎隨時能熄滅。


    我觀察了片刻,實在看不到凶險,小心翼翼提著馬燈從正門繞進去。屋裏確實是空的,我仔細觀察這裏的陳設,其他沒什麽線索,唯一吸引目光的,是牆上的畫。


    畫是由紅色油漆塗抹上去的,畫的是一張大網,這人並不是隨便畫的,這張網的每個節點上,都畫了實心小圈。這張圖少說能有一千個諸如的節點,每一個實心都大小一樣,畫的極為精細。


    我盯著看了一會兒,覺得有點妖異,這張網似乎形成了一個能把人吸進去的深淵,看著看著就感覺特別迷離。


    我晃晃頭,避開視線,仔細檢查了一遍屋裏,確實沒什麽線索。


    我又是不甘心,又是沒辦法,隻好從木屋裏出來,周圍都是黑森森的林子,這裏什麽都沒有,還能上哪找。


    我在周圍的林子裏走了一圈,沒發現什麽。


    不能再這麽瞎走了,會困死在這個鬼地方,徹底迷路。


    我又回到小木屋,馬燈放在床邊,躺在上麵。


    屋外夜風森森,門嘎吱嘎吱亂響,我輾轉反側,陳怡到底去哪了呢?她如果也來過這個小屋,會不會就在這張床上躺過呢?


    我坐起來想了想,一翻身下床,提著馬燈在床底下照,這一照果然看到了東西。床下有道暗門開著,通往地下。我想都沒想,直接鑽進去,順著暗門往下走。


    有一條豎直的鐵梯子直通到下麵,到了下麵之後,是一個黑森森的甬道,通往深處。我提著馬燈慢慢往前走,走了沒多久,忽然黑暗裏走出一個人。


    我沒有任何思想防備,嚇得一哆嗦,靠在牆壁上,提著馬燈靜靜看著。


    這人慢慢走過來,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臉色蒼白,骨瘦嶙峋,最古怪的是穿著一件醫院的白條病服。


    他走路的姿勢也很怪,兩個手像是雞爪子一樣扭曲在胸前,一條腿好像壞了,一瘸一拐的。黑暗裏突然出現這麽一位,誰看了都得膽突。


    我靠著牆壁,看著他一點點靠近,慢慢走過來。他沒有看見我,眼神似乎很迷茫,喃喃自語:“這是哪,這是哪……我是誰,我是誰……”


    原來是個瘋子。


    我看著他從身邊慢慢走過去,走進了另一頭的黑暗裏。我擦擦頭上的冷汗,這裏到底是什麽怪地方啊,難道還有人無意中進來走不出去?


    我繼續提著馬燈往前走,走了很長時間,前麵出現一點點光,越走越亮,終於到了近前,原來是個小屋子。


    我輕輕推門開,這屋子不大,特別破舊,牆上掛著一麵老鏡子,而鏡子對麵有張椅子,椅子上牢牢捆著一個人。


    我趕緊提著馬燈過去,仔細照著,正是陳怡。


    女孩陷入昏迷,垂著頭,黑色的頭發垂了下來。我趕緊把馬燈放在一邊,推著她的肩膀,喊著名字。


    好半天她沒醒,我看到屋子角落有個水龍頭,下麵放著個桶,水龍頭應該沒有扭緊,正“滴答滴答”往下落水。過去一看,已經接了小半桶,我直接提著過來,稍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裏麵的水都澆在她的頭上。


    陳怡“哇”一聲就醒了,上半身濕透,黑色的頭發貼在額頭,顯得楚楚可憐。


    她看到我,睜大了眼睛簡直是難以置信,沒想到我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我蹲在椅子後麵幫她解繩子,一邊問,陳怡,你怎麽會到這個地方的。


    陳怡趕忙說:“聰哥,你來的時候看沒看到有個病人。”


    “嗯。看著了,我們擦肩而過。”綁著她的繩子打了個死結,加上沾了水,特別難解。


    “哎呀,他沒傷害你吧?”陳怡心驚肉跳地說。


    “沒啊,那是個瘋子,怎麽了?”我問。


    “就是他把我抓到這裏,然後用繩子捆住,我,我以為他要怎麽折磨我呢,結果他跟我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還拿走了爸爸給我的法器。”陳怡哭喪著臉說。


    “什麽法器?”


    “可以找到陰魔的法器。”陳怡。


    我如同一步踏進深淵,渾身冰涼,要找到陰魔一目道,隻能靠陳怡的這個法器,結果在這裏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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