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先生介紹來的這位有錢人姓鬱,在郊區開了一家溫泉山莊,生意很火爆。因為離市區很遠,賴先生和山莊溝通之後,派了一輛車過來,專門拉我和木淳過去談事。


    我們走的時候,木老先生語重心長對木淳交待,這件事辦好就算正式入門檻了,將授給木淳本門的衣缽。


    木淳很高興,充滿了幹勁,信誓旦旦說一定不會讓爺爺失望。


    我和家裏打過招呼,爸媽也不希望我總在家呆著,有個營生幹比什麽都強,再說這個活是木老先生介紹來的,他們也放心。


    第二天一大早,山莊的車到了村外,我和木淳上了車,一路開過去,中午的時候到了山莊。


    山莊建在青山綠水間,仿的是滿清的風格,出來進去的女服務員都穿著旗袍,男的也是中襟對開的小馬褂,戴著瓜皮帽,後麵拖著假辮子。


    由服務員引薦,我們來到董事長辦公室,進去之後,裏麵麵積很大,窗明幾淨,還有一棵碩大的發財樹。這裏的主人叫鬱一周,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看到我們特別歡迎。


    我們互相寒暄了兩句,他知道我們是鐵板神數賴先生推薦來的,絲毫不敢怠慢,又是遞煙又是上茶。


    木淳說:“鬱先生咱們說正事吧,你女兒是怎麽個情況?”


    鬱一周歎口氣說:“我那個寶貝兒十幾歲的時候跟同學上山,曾經走丟過,後來讓警察找回來,本來挺高興一件事,可回來之後,她的情況就不對了。每到月中,她就不能見光,必須要躲到特製的房間裏,她非說自己能看到鬼,到處都是惡鬼,要到夢裏去抓她。犯病之後如果不及時救治,情況會越來越糟糕,人就像瘋了一樣,對著牆撞頭,說受不了。後來有朋友給我推薦了一位高人來治病,高人診過之後說此病無法去根,找不到犯病的源頭,隻能在發病的時候給她用特殊的道法封印生氣,斷絕和陰物之間聯係,熬過那幾天,情況就漸漸好了。”


    我和木淳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後來這些年,到每個月的月中高人就會來作法,熬過了那幾天,病好了,高人便會離開。就這樣拖拖拉拉了七八年,姑娘長大了。如果總是這樣,我也認了,”鬱一周神色鬱鬱地說:“最近情況起了變化,高人提高了價碼,要出了天價。他說我買賣做大了,價格也要浮動浮動,緊隨時代發展。錢我不是給不起,但他這個做法讓人寒心,這是勒索!現在我給他了,如果過些日子他再提價呢?或者再提出更過分的要求,這跟收保護費有什麽區別?”


    “那你沒想想別的辦法,找找別的能人?”木淳問。


    鬱一周苦笑:“怎麽不找,可我找的人,一聽那高人的來頭,他們腦袋都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根本不敢接這個活。”


    “呦,”我說:“這誰啊?這麽霸道。”


    鬱一周說:“我看兩位挺年輕的,你們聽沒聽說過江湖上的八家將?”


    我和木淳麵麵相覷,都搖頭,表示沒聽過。


    鬱一周說:“在江湖上,就是你們會道法的這個圈裏,有八個人特別厲害,他們單拿出一個都是道法高深的人物,更為難得是這八人結成了小聯盟,同氣連枝,互相幫助,一方有難七方支援。這八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沒一個好相與的。我請的這位高人正是八家將裏的人物。所以,其他人一聽說是八家將,都怕惹麻煩,離得遠遠的。”


    木淳說:“鬱先生,你告訴我們這個,不怕我們也躲開?”


    鬱一周慘笑:“你們是賴先生介紹來的,我和賴先生有二十年的交情,如果連你們都欺軟怕硬,恐怕我也找不到其他高人了,隻能八家將說多少錢我就得給多少錢。”


    我沒敢說大話,嚐試著說:“令千金在哪裏,能不能先看看她?”


    鬱一周帶我們從辦公樓出來,山莊太大了,走路過去需要很長時間,他叫了一輛觀光的電瓶車,車載著我們向山莊的深處開去。


    這裏環境確實不錯,四周是連綿起伏的青山,遊客很多,山莊修得別具匠心,到處是小橋流水,曲徑通幽。


    時間不長,我們停在一棟院子前。鬱一周示意進門,裏麵是一方小院,種著桃樹,過了院子是一棟木質結構的仿清朝建築。我們來到門口,聽到有人在裏麵彈古箏,在四麵通透的正堂裏,有老師正在教一個女孩彈箏。


    這女孩穿著旗袍,長頭發,顯得很乖巧。古箏旁邊是熏香,燃出細細的煙。


    來的路上,鬱一周告訴我們,今天是十四號,明天就是月中十五號,也就是他女兒發病的日子。八家將的高人還在等他的決定,能不能擺脫勒索,就看我們的了。


    鬱一周為我們介紹,他女兒叫鬱萌,大學剛畢業,準備在山莊工作。他把我們介紹給鬱萌認識,並沒有說是為她治病的,隻說我們是一個老朋友的子侄。


    鬱萌很懂禮貌,有大家閨秀的味道,說話也有條理,完全就是個再正常不過的正常人,不像是鬼上身的樣子。


    我們寒暄了幾句,她沒有冷漠也沒有親近,跟著老師繼續學習古箏。


    鬱一周做個眼色,我們從屋裏出來,我猶豫一下說:“鬱先生,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客氣什麽,有什麽就說唄。”鬱一周道。


    “你帶沒帶你女兒看過精神科的大夫?她說見鬼了,又歇斯底裏,會不會隻是一種心理上的疾病?”我說:“很多有抑鬱症甚至精神分裂的病人,都是疑神疑鬼的。”


    鬱一周臉色很難看:“怎麽沒帶她去,都去了,甚至南山精神病醫院的國際級專家都找過,也治了一段時間,沒用。那次特別慘,因為在精神病醫院治病,耽誤了高人作法,導致小萌的病情極其嚴重,差點跳樓自殺。後來還是高人來了,才克製住她的病狀,終於熬過了那幾天,想起來我就後怕。事實擺在眼前,精神科的大夫束手無策,道法中人來了做法立馬就好,我能怎麽辦呢。”


    “那我們隻能等她明天發病的時候看看吧。”木淳說。


    鬱一周憂心忡忡:“兩位,我信任你們……不過,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我不耐煩:“你想說什麽?”


    鬱一周說:“如果兩位明天沒辦法治病,請直言相告,我隻能再去找八家將的高人……”


    我打斷他:“明天看看再說。”


    鬱一周歎口氣,不再聊這個話題,他那邊還有工作,讓副經理接待我們,安排了住所,還給了我們兩張溫泉的入場票和自助餐的飯票。


    我和木淳舒舒服服泡了溫泉,晚上吃了大餐。


    其實我對這個活兒無所謂,可木淳特別上心,這是木老先生對傳人的考驗,通過這一關才能正式授其衣缽,這也是木老先生臨死前最大的願望。


    木淳拉著我商量明天怎麽辦,我哈欠連天:“別慌,有什麽狀況明天看過才知道,現在說也白說。”


    他也明白這個道理,依舊憂心忡忡。


    洗過澡我懶洋洋的,給我們的住所是獨門獨院的小別墅,房間四麵鏤空,晚上小風一吹,根本不用空調,能舒服得直哼哼。


    我躺下就睡了,正做美夢呢,被木淳推醒,這個不願意,揉揉眼看看手機,才夜裏十二點。


    木淳嚴肅地說:“剛才鬱先生來電話,他女兒發病了。他特別著急,電瓶車馬上到門口,讓我們過去!”


    我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這也太寸了吧,過淩晨十二點準時發病。”


    木淳道:“趕緊穿衣服,我去拿家夥事。”


    我草草穿上衣服,洗了把臉,還沒怎麽收拾,外麵傳來敲門聲。我和木淳出去,有服務員焦急地說,兩位請上車,馬上帶你們去。


    人命關天,我們不敢耽誤,坐上車一路到了鬱萌住的小院。


    剛進門,就看到鬱一周急得團團轉,對我們說:“兩位可算來了,快去看看吧。”


    他帶著我們進了正堂,地上放著空空一把古箏,並沒有鬱萌的人影。


    我和木淳對視一眼,沒急著表態,心頭都有一股不祥的預感,跟著鬱一周繼續往裏走,來到二樓。


    二樓隻有一個房間,在走廊盡頭,門口守著兩個沉穩老城的中年人。


    鬱一周問其中一個:“老秋,怎麽樣了?”


    叫老秋的說:“鬱先生,小萌已經送進去了。有春姨在照看她。”


    我們來到門口,鬱一周對我們說:“這間屋子就是我女兒每次發病都要進入的特製房間,你們有個思想準備。”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勾魂兒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奔放的程序員、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奔放的程序員、並收藏勾魂兒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