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除了無生老母外,還有別的原因嗎?”我問。


    解鈴看我:“王慈,我總感覺得你不是一個平凡的人,以後或許能成大事。而要幹大事,就要抵得住各種誘惑和考驗。這是我找你的最主要原因。希望你能通過這件事,以後不管遇到什麽都不忘初心。”他的目光有些直,飄過我看向遠方:“其實不光是你,連我以後也要麵臨很多想不到的問題。自從在無生老母那裏做了觀想之後,我想了很多。”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翻出手機看看:“明天是周末,你不上班吧?”


    今晚發生了太多的事,我一時無法消化,腦子還在天馬行空,下意識點點頭。


    解鈴說:“明天你到鬆樹園舊貨市場等我。”


    別的話他沒有多說,我雲裏霧裏的,難道覺遠要找的東西在舊貨市場?


    解鈴讓人無法拒絕,我暗暗盤算著,他讓我去,那就去吧,明天看看怎麽回事再說。


    解鈴把衣服穿好,帶著我又回去吃飯,皮南山留下善後。


    我們回到包間,大家都還在,非常擔心,紛紛問怎麽回事,解鈴輕描淡寫說都給打發了,問題解決了。


    眾人看沒什麽狀況,也不再細問,吃吃喝喝也就散了。


    從飯店出來,各走各路,我摸出一根煙正尋思一會兒怎麽回去,誰知道李大民主動招手:“王哥,我送你一程。”


    真是奇怪,我和李大民幾乎沒有交集,他怎麽突然獻殷勤?


    我走到他的身邊,李大民拍拍車說:“這是我哥的車,可我也有票,技術還挺高。王哥,我送你,你就放心吧。”


    “那你哥呢?”我看著李揚的背影。李揚沒有和我們一起上車,而是獨自一人走進了蒙蒙細雨,背影消失在黑暗裏。


    “甭管他,他這麽大人了,自有辦法回去。”李大民說。


    我滿腹狐疑,看樣子李揚已經被李大民支開了。


    李大民這是有話要跟我說啊。


    我上了車的副駕駛位置,李大民十分麻溜地開著車上路。路上誰也沒說話,我盯著車窗上來回動的雨刷出神,他不開口,我也不會開口。


    開出老半天,李大民這才說道:“王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請講。”我說。


    李大民說:“無生老母是不是被你帶出來了?”


    我心頭一驚,不動聲色:“為什麽這麽說?”


    “我知道不是解鈴,更知道不是我,我們一共就仨人,隻能是你了。”他笑嘻嘻地看我。


    李大民這個人給我的感覺不是太好,我們好像不是一路人,有著感覺上的天然隔閡。


    “你這麽說就有點武斷了吧,或許我拒絕了無生老母,”我說:“她誰也沒跟,還留在道觀裏。”


    李大民看看我,忽然提出一個請求:“王哥,我能看看你的後背嗎?”


    我的心髒猛然抽動了幾下,微微笑:“你不是基佬吧?”


    李大民一笑:“那算了,是我無理要求。王哥,你知不知道我在觀想境界裏看到了什麽?”


    這個我是特別感興趣的,解鈴看到了另一個空間的自己,我也看到了關於自己的另一種人生,那李大民看到了什麽呢?


    李大民看著外麵的雨幕,一字一頓說道:“在觀想境界裏,我看到了宇宙。”


    “啊?”我驚叫一聲,心癢難耐,便想細問。


    他的車停下來:“王哥,你到了。”


    我看看外麵,還真是到了小區。我實在不舍得走,追問他:“大民,你說看到了宇宙,是什麽意思?”


    “有時間跟你細講吧,今天太晚了。”他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給我留了個懸念。


    我恨得牙根癢癢,卻也無計可施。李大民是不是跟我談條件來了,我說出無生老母的下落,他才能告訴我在觀想之境中看到了什麽,這小子真是個心機婊。


    悶悶不樂回到家裏,躺下就睡了,做了一夜噩夢。第二天起來,簡單洗了把臉,飯都沒吃,直奔鬆樹園舊貨市場。


    鬆樹園是我們市最大的舊貨交易市場,攤位特別多,更兼有古董交易,隻在周末開放。規模雖然比不上潘家園,但對於我們這座中型城市來說,也算非常大了。


    我一到這裏,就看到人山人海,實在不知解鈴在什麽地方,便給他打了電話。


    解鈴告訴我,他在市場後麵豐賢齋古董店,讓我到那裏找他。


    鬆樹園占地麵積太大,攤位又多,我打聽來打聽去,終於在一條胡同後麵找到了那間豐賢齋。名字挺響亮,可門頭很小,也沒掛什麽招牌,半開著一扇紅門。


    我敲門進去,裏麵的麵積不大,橫豎交叉放兩個玻璃展台,空餘的地方堆著亂七八糟的東西,有屏風有老牌匾還有幾把紅木椅子。


    解鈴正在展台後麵和一個瘦了吧唧的小夥子相聊甚歡。這小夥二十來歲,頭發亂糟糟的,穿著一件破背心,胸前的肋巴骨都露出來了,渾身上下估計也就一百斤出頭。


    別看他瘦,長得卻是極清朗,眉清目秀的,純的就跟純淨水似的。


    我一看到這個小夥子,便如雷電擊。在解鈴的觀想境中,他曾經拿著一張照片看,照片上是八個人,其中就有這個小夥子!


    現在照片上的人竟然陸續登場,我看到的,就有解鈴、木淳、小雪和眼前這個瘦小夥子。


    解鈴看我來了,招手說:“別傻愣著了,我介紹介紹啊,這個是好朋友何笑輝,我們都管他叫小輝。小輝啊,這個是我新認識的朋友,叫王慈。”


    解鈴應該知道吧?可他麵色如常,我心中狐疑,也不敢多說什麽。


    我和小輝點點頭寒暄兩句,算是認識了。


    小輝從櫃子裏翻出一包沒有拆封的煙遞給我:“抽不?”


    我馬上心裏就有數了,這家店裏應該沒人抽煙,因為聞不到煙味,新煙沒有打開,可能是他們店裏常備的,專門留給抽煙的顧客。


    既然他們都不抽,我也就不好意思抽了,趕忙擺擺手。


    小輝幫我倒上了茶水,我碰碰解鈴低聲說:“覺遠要的東西在這裏嗎?”


    解鈴笑著搖搖頭:“擁有這東西的人快要上門了,到時候看好戲吧。”


    我們三人聊著天,不知不覺到了中午,小輝打電話要了外賣,我們就在店裏吃。不知道解鈴哪來的自信,反正我是沒看到有人上門,這家店裏連個顧客都沒有。


    我問小輝,平時生意就是這樣?小輝哈哈笑,說他就是個看店的,有沒有顧客他都掙那些錢,再說了古董店的生意比較特殊,叫做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我閑的無聊,在店裏溜達了兩圈,今天估計沒什麽希望了,就當漲漲見識。


    小輝拿了幾樣老東西給我看,眉飛色舞地講了曆史和一些零碎的老故事,比如說盜墓出來的唐三彩,清宮裏流出來的碧玉珠,太後戴過的手鐲什麽的。這時,我看到在老櫃子的最上麵,一堆雜物後麵露出一樣東西。


    那是一尊哪吒的雕塑,工藝精良,製作得栩栩如生。哪吒腳踩風火輪,手拿紅纓槍,披著大紅的混天綾,身上還斜挎一個乾坤圈。有種形容不上來的虎虎生氣,眼睛特別有神,像是活了一般,要從櫃子上麵飛下來。


    “這個挺有意思。”我順手去拿。


    “別碰!”小輝厲聲喊了一嗓子。


    我嚇了一大跳,有些不高興,悻悻縮回手,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我勉強笑笑:“挺貴重的這東西。”


    “他是我的好朋友。”小輝恢複了常態:“王慈,不好意思啊,這尊三太子跟了我很多年,我平時擦拭都是小心翼翼的。他是我的保命仙。”


    解鈴說:“小輝,你給王慈說說這尊哪吒像的來曆,為什麽你當寶貝一樣供著。”


    小輝坐在椅子上,悠然說:“那年我五歲,得了一場重病。具體什麽病,後來爸媽也沒細說過,就說我當年快死了,見天都要去醫院打吊瓶,怎麽治也治不好。後來,來了個要飯的,穿著破爛,好像是落魄和尚,我家裏人很善良,便給了他一些東西吃。那和尚說飯不能白吃,他便交給我家這尊三太子哪吒像,說你家兒子與三太子有緣,供奉此物能保平安。說來也怪,自從我們家供了這尊哪吒像之後,我的病也是一天轉好一天。而且吧,後來不少人說,我長得越來越像三太子。”


    他站在哪吒雕塑下麵,我這麽一看,眉眼處還真有點像。


    我們正說著,門口風鈴忽然響動,門被推開了。


    我們三人一起看過去,我心想解鈴說的果然不錯,不速之客登門了。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勾魂兒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奔放的程序員、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奔放的程序員、並收藏勾魂兒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