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揚說的這些很玄,不過也有他的科學道理。我們正聊著,裏麵門開了,解鈴他們從裏屋走出來。


    我趕忙站起來問:“怎麽樣?”


    皮南山長舒一口氣:“你朋友沒事了,現在魂兒已經給他安上了。”我心裏這一塊石頭算是結結實實落在地上,趕忙到裏屋去看,屋裏掛著窗簾,四麵不透風,林波蓋著一條毛毯正在沉睡。


    解鈴道:“他失魂時間太長,剛一回來還很虛弱,且的休養一段時間。”


    大家來到客廳,我輕輕把門帶上,讓林波睡吧,這段時間可是折騰壞了。


    林叔叔搓著手特別高興:“小解,我知道你們看事不能白看,需要多少錢說話,我還是有點家底的。”


    解鈴擺擺手說:“算了,都是舉手之勞,再說了,剛才差點出了岔子。”說著,他狠狠瞪了皮南山一眼。


    皮南山掏出手機罵道:“媽的,剛才來了個電話,差點把還魂儀式給破了,氣死我了。這幫小子要債都要到這裏了。”


    “誰啊?”木淳感興趣地問。


    皮南山打哈哈:“沒啥沒啥,我平時喜歡耍兩把,欠了點錢,沒事沒事。”


    他這麽一說,我們就沒再細問。


    不管怎麽說,從開始到現在種種波折,總算以林波的還魂告一段落。折騰這一大圈,好懸沒折騰死,總算是撥開雲霧見青天,一切都過去了。


    天色很晚了,眾人紛紛告辭,林叔叔說等過幾天林波恢複一些,他要在大飯店定一桌,把大家都請到,到時候一醉方休。


    我們從他家出來,銅鎖渾身輕鬆,拍著我的肩膀:“王慈,就算是沒事了唄。”


    “沒事了沒事了。”我如同卸下千斤重擔。


    銅鎖要開車送解鈴,他現在對解鈴萬分佩服,上杆子巴結,解鈴是有真功夫的,不一定什麽時候就能用到。


    我也要送解鈴,他幫了那麽大忙,咱別的幹不了,把他送回家總可以吧。


    解鈴很疲乏,坐在車裏睡過去了,而皮南山則很興奮,銅鎖一邊開車一邊說:“南山,你們還魂那個小棺材還在嗎?”


    皮南山也是顯擺,從褡褳裏把那口黑色的小棺材拿出來。


    李揚來了興趣:“林波丟的魂兒就藏在這口小棺材裏?”


    皮南山洋洋得意:“我告訴你們吧,這一招是從茅山術裏的五鬼陣演化而來。現在魂兒已經送走了,給你們看看也無妨。”


    他輕輕打開那口小棺材,銅鎖好奇到不行,一邊開車一邊伸脖子瞥過來。


    我提醒他:“你好好開車,別開到溝裏去。”


    銅鎖笑著說自己是老司機,這算什麽。


    小棺材打開了,我們都湊過來看,小棺材裏躺著一根木頭雕成的小人。這小人十分奇特,隻雕出了腦袋,而脖子以下是直直的木頭條子,沒有胳膊腿,也沒有衣服。


    這個小人是用黑木雕成的,腦袋上的表情十分怪異,車裏本來就陰暗,乍看上去,感覺有點瘮得慌。


    這時,正在睡覺的解鈴醒了,聽到我們說話,揉揉眼看見皮南山打開了棺材,他大叫一聲:“南山,這東西不能開!”


    他話音剛落,隻聽車子“嗞”一聲怪響,一個急刹車甩尾停下來。


    車裏幾個人麵麵相覷,尤其銅鎖臉色慘白,他磕磕巴巴說:“好像,好像撞到人了吧。”


    皮南山縮著脖子,趕緊把棺材蓋合上,看都不敢看解鈴,悄悄把棺材收回褡褳裏。


    李揚拍拍銅鎖,示意下去看看。


    現在天色墨黑,已經快到解鈴他家了,這裏是城鎮結合部,還在修路,連路燈都沒有。銅鎖打著手電下了車,用手電去照,隻見從地上迅速爬起一個人,指著車裏說:“裏麵是不是皮南山?”


    皮南山愣了,推門下車,我們紛紛跟下來。這一下來才知道怎麽回事,車根本沒碰到那個人,估計猛地刹車把那人給嚇趴下了,發現沒事又爬了起來。


    皮南山叼上根煙:“呦,這不剛子嗎,你貓我們家門口幹什麽?”


    這個叫剛子的,藏在陰影裏外強中幹喊著:“你打麻將欠那麽多錢,我們問你討債來了。”


    皮南山不耐煩:“趕緊滾,錢不少你們的。這兩天兄弟手頭緊,沒什麽業務,等我倒出手來肯定還上。這裏都是我朋友,你趕緊滾,別讓我丟臉。”


    剛子撒腿就跑,在黑暗中邊跑邊喊:“你等著吧,有人會收拾你的,欠錢不還還有理了。”


    看他跑遠了,皮南山笑:“甭理丫的,我一麻友,鼠輩一個。”


    解鈴陰著臉:“南山,說你多少次了,就不能把‘賭’字給戒了。”


    皮南山嬉皮笑臉:“你別假正經啊,我就這麽點愛好。各位,見笑,見笑了。”


    銅鎖說:“南山,你欠了多少錢,要不先從我這拿吧,等你有錢再還我。”


    皮南山趕緊說:“不用,真不用。我拿你的錢算怎麽回事,我跟那幫賭友的事,跟你們沒關係。”


    既然他這麽說,我們也就不多說什麽了,大家本來還想去解鈴的家裏坐坐,被這事一攪都沒了興致,紛紛告辭。


    皮南山還在嘀咕:“真是邪性了,我剛開小棺材就遇到這樣的倒黴事,以後真是不能得瑟了。”


    銅鎖把我送回家,我懶洋洋躺在床上,把這些天發生的事前前後後想了一遍,想著想著自己笑出聲來。


    拿起手機看看,慧心拾蘭的微信號再也沒響過。


    我想起道觀裏發生的那一幕,慧慧已經被無生老母做法變成一堆綠色的鬼火,混入了山林之中,從此再無慧慧的名號,一了百了。


    我不禁哼起了小曲,哼著哼著想起那天和琳琳在沙發上纏綿的情景,不禁失神。現在想想真是遺憾,不知佳人何在。


    想到了琳琳,就想到了可能附在她身上的無生老母,有些心煩,但願沒事吧。


    混了幾天,終於到了開工資的日子。從財務出來,看著工資單,簡直少的可憐,這個月請假就請了多少天。


    下個月還的交房租,加上吃喝拉撒,這可怎麽辦。


    這時林波的爸爸林叔叔來了電話,說林波已經恢複清醒了,想特別感謝一下我們,約好了後天一起吃飯,讓我把能請到的人都請到了。


    我心情好了一些,挨個打電話,什麽老豬銅鎖雅茹,解鈴皮南山的都請了一遍。李揚和李大民兄弟倆我不太熟,通知的工作交給銅鎖,他是自來熟,跟誰都能打成一片。


    至於老張和羅二米,我想來想去還是算了,羅二米和解鈴不對付,別到時候飯吃不好再打起來。


    到了那天,林叔叔要了個大包間,等到晚上眾人濟濟一堂,全都到了,這個熱鬧勁就別提了。


    林波行動不便,臉色很蒼白,隻是露了一麵,和大家打了招呼就走了,他對我也沒有特別的交待。


    老豬也沒來,在家養著,照解鈴的說法,這兩個人起碼得養半年。


    等把病號伺候走了,剩下的都是因為這件事的機緣湊到一起的朋友,大家開懷暢飲。


    飯桌上,眾人聊的都是天南地北,銅鎖和皮南山最是得瑟,這倆人我也看了,臭味相投,都是人來瘋。


    皮南山說說笑笑出去撒尿,去了好半天沒回來,有人提議去找找他,解鈴讓大家繼續喝,他去看看。


    還沒等出去,就聽走廊裏一陣亂響,吵吵的聲音特別大,好像打起來。


    我們趕緊把門打開,看到走廊裏七八個大漢堵著皮南山拳打腳踢,皮南山抱著腦袋也不吭聲,就那麽死扛著。


    旁邊不少人圍觀,都在喊著報警。


    解鈴衝過去,把那些人分開:“別打了!各位,有什麽話好說,怎麽了這是?”


    皮南山灰頭土臉從地上爬起來:“沒事,沒事,跟你們沒關係。這些人是我的麻友,怎麽這麽倒黴,他們也在這吃飯。他們問我要錢來著。”


    這夥大漢裏有個四十多歲的漢子,一臉陰沉:“姓皮的,我發現你真是個青皮,欠錢不還了唄。”


    “諸葛六,我說不還了嗎?晚幾天行不,哥們最近手頭緊,你打也打了,麵子也掙足了,別讓我在朋友跟前丟臉。”皮南山說。


    “現在知道丟臉了,欠錢時候那臭德行哪去了?錢我們也不要了,就當你醫藥費吧。”這個叫諸葛六的招呼一聲,那些漢子又要湊過來打。


    這時從樓下上來兩個保安:“怎麽回事,打架鬥毆嗎?”


    諸葛六使個眼色,兩個大漢過去把皮南山攙扶起來,一左一右夾在中間。


    諸葛六笑著說:“沒啥事,都是誤會,說開就好了。沒鬥毆,你們看見有人鬥毆嗎?”他問周圍看熱鬧的。


    所有人都沒吭聲,生怕惹這個流氓。


    幾個保安皺著眉,說著:“哥幾個,別在這惹事,有什麽話出去說。”


    諸葛六親昵地拍著皮南山:“小皮啊,走,哥哥請你喝酒,咱們找地方說道說道。”


    解鈴攔在皮南山麵前,笑著說:“我跟你們去。”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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