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永遠對我那麽好!


    林澤光著上半身趴在床上,薛家女王則是小心翼翼地為林澤塗藥。


    傷勢談不上嚴重。但如果不及時處理,也還是有發炎的可能。


    薛白綾無法想象林天王的行為。


    當然,以她的智慧多少能猜出林天王的用意。但以這樣的方式訓練自己的兒子,不心疼嗎?


    作為外人的薛白綾都心疼。


    即便她再想讓薛貴強大,促使薛貴成長。也很難狠下心來如此折磨。


    難道這便是不同世界的人,處理問題的不同方式?


    塗完藥膏,薛白綾輕輕在他背上吹了一口熱氣,說道:“塗完了。你好好休息。”


    “陪我聊一會吧。”林澤嘟噥道。


    林天王製造的這點疼痛不算什麽,這些年走下來,大部分受傷的程度都比這次厲害。所以在塗完藥膏後,他已恢複了平常心態。甚至像以往那樣轉移了思維的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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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薛白綾放回林天王一早為林澤準備的藥膏,替他蓋上了毛毯,說道。“想聊什麽?”


    “以前聽薛貴說你是心理學的高手。雖然沒流於形式地去考證,但在這方麵,比國內許多專家人士還來得犀利。”林澤點了一支煙,微笑道。“幫我分析一下。我家那位超級女殺手為什麽很怕那老王八蛋。”


    “為什麽不直接問當事人?”薛白綾問道。


    “老王八蛋裝比不肯說,女俠姐姐則是不好意思問。”林澤笑道。“你可能不知道。這位女俠姐姐,可是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我要真問,她也許會說。但這多沒意思。”


    “你太高估我了。”薛白綾微微搖頭。“但你如果實在想知道。我可以幫你旁敲側擊一下。”


    “能保證她不會察覺你的用意?”林澤反問道。


    “能。”薛白綾點頭。


    “算了。”林澤神經質般地搖了搖頭。歎息道。“有些事兒,不如不知道。”


    薛白綾抿了抿唇,沒說什麽。


    “那老王八蛋把你抓過來,是要讓你長期住在這兒?”林澤好奇地問道。


    他當然清楚薛白綾業務繁忙。老是留在這兒照顧自己,終究是不好的。


    “可能會呆上一段時間。”薛白綾點頭。


    “那多不好。”林澤笑道。“你就象征性地住幾天。之後忙你的去。那老家夥也不好太強人所難。”


    “強誰所難?”薛白綾那狐媚子濃鬱的臉蛋上浮現一抹笑意。“為什麽你覺得我不願留下來?”


    “你那麽忙。總不能為了照顧我而耽誤工作吧?”林澤說道。


    薛白綾笑了起來。


    但笑的有些僵硬。


    終於,她什麽都沒說,那纖細地手指在林澤後背上摩挲了一會,起身道:“好好休息。”


    薛白綾悄悄離開房間。


    在合上房門的那一瞬間,她那帶有淡淡媚笑的臉龐黯然下來。


    在平時。林澤絕不是這麽客氣的人。至少在薛白綾眼中,林澤不會拘泥於小節。


    但現在,林澤變了。


    變得膽小。變得不安。變得——不那麽奔放!


    為什麽會變?


    因為那道坎。


    他邁不過去。又或者說很難邁過去。


    當一個人被遺棄之後,他的心理通常會變得極其脆弱。而當一個人的心理變得脆弱時,他便會不自信,會膽小,會自卑,會——害怕!


    或許在他看來,許多事兒本不能像他想象中的那麽去處理。


    很熟嗎?


    幹嘛要麻煩別人照顧自己?


    幹嘛要人家耽誤工作?


    如果沒必要,何必這樣?


    即便有必要,憑什麽?


    如林澤所說,薛白綾在心理學有著極高的造詣。她能體會林澤的心理境況。所以她什麽也沒說,也不知道說什麽。隻能安靜地離開房間。


    ……


    林澤躺在床上,漫無目的地盯著天花板抽煙。


    在韓家的時候,他習慣了晚睡。甚至守夜。


    如今在老王八蛋的奢華豪宅裏,他卻不太適應這朝九晚五的白領生活。


    抽了幾支煙,林澤正想去洗手間洗漱。房門卻被人推開。


    映入眼簾的是那張完美無瑕的麵龐。瞧見這張臉龐,林澤心頭升起一股淡淡的暖意。笑道:“這麽晚怎麽還不休息?”


    “想你。”銀女說道。


    她穿一件單薄的睡衣。不像以前那樣即便睡覺也穿著白色長裙。


    即便是薛白綾見著這位前飛鷹女boss。也由衷感慨這個女人的完美五官以及清冽的氣質。


    這是一份演技再高超也無法演繹的氣質。


    林澤溫暖地笑了笑,招了招手:“來。咱們躺著聊天。”


    “嗯。”銀女點頭。


    兩人並肩躺在床上,銀女素來不善於言談。自然不會主動開口。而林澤說是要聊天,躺著也不知道說什麽。


    兩人就這般躺著。也不知躺了多久,銀女忽地開口問道:“你不開心?”


    “不開心。”林澤搖頭。


    薛白綾不會當麵問林澤這樣的問題。這不是她的風格。並且。她輕鬆就能看出一個人是否開心。所以也沒有問的必要。


    但銀女會。並僅限於林澤。


    “怎樣才能開心?“銀女問道。


    她沒問林澤為什麽不開心。是誰讓他不開心。


    那不重要。她隻是簡單地希望林澤開心。


    “不如你給我唱首歌吧?”林澤歪著頭。盯著銀女那毫無死角的臉蛋說道。


    這算個不大不小的惡作劇。


    讓一個平時連說話都沒多大耐心的女殺手唱歌。實在太刻薄了。


    “唱什麽?”銀女平靜地問道。


    “蟲兒飛。”林澤向往道。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吹,冷風吹,隻要有你陪。


    蟲兒飛,花兒睡。一雙又一對才美。


    不怕天黑,隻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也不管東南西北…”


    老實說。林澤從沒聽過這麽難聽的歌。不止五音不全,還沒一個字眼在調子上。


    但銀女唱的極度認真。表情認真,聲音認真。連肢體語言,也認真得仿佛在執行任務。


    當她唱完後,微微偏過頭,卻隻見林澤雙眼盈滿淚水。不明所以地問道:“為什麽要哭?”


    “因為我忍不住。”林澤顫聲道。


    “別哭。”銀女伸出那沾滿鮮血,卻讓林澤感到無比溫暖的手心。


    輕輕拭擦他眼角的淚水。


    銀女很奇怪。奇怪為什麽自己唱歌,林澤會哭。


    他以前給自己唱歌,自己也沒哭啊。


    銀女從沒見過林澤哭。


    看著林澤哭。她心裏仿佛被刀刺一般。疼得厲害。


    疼著疼著,她的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


    林澤流淚,她也流。


    流的比林澤還要多。


    流著流著,她整個人都哽咽起來。抓住林澤的手臂,泣不成聲道:“不要哭。你哭的我也想哭。”


    林澤緊緊抱住銀女那單薄而略微冰涼的身體。顫聲道:“你為什麽那麽好…”


    “好嗎?”銀女哭著問道。


    “好。”林澤將頭埋在銀女懷中,猛地點頭。


    “因為你對我也好啊。”銀女一會抹林澤臉上的眼淚,一會抹自己的眼淚。很忙。


    “永遠對我那麽好。好不好?”林澤仰起頭。雙眼通紅。


    “好。”銀女繼續給林澤抹眼淚。


    這個超級女殺手未必有能力陪林澤笑。


    但她一定會陪林澤哭。


    ~~明天3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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