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攪動了風雲的大叛徒是誰呢?”


    我的眼神從莫十道等四十多位大能的麵上掃過。


    “不是他們,彌羅對麾下的控製力度有多強?親眼見識過大星符籙的我還能不知道嗎?”


    “那就是……?”


    我的眼神掃向陵園居士、朗琉璃和一眾籙佛寺僧人。


    “叛徒必然藏在他們中間,這是個超品臥底!太厲害了,連彌羅會出現於此的情報都能搞到手?諜王之王啊,真是不可思議。”


    “車安真人說什麽我失去了得到正道友情的機會?指的是方才我若逞能出頭的救助他們,那過後就會‘友誼長存’。”


    “可惜,我並不稀罕偽君子們的友情,失去也沒什麽可惜的,隻要不被他們冠上邪派的汙名,我就知足了。”


    我心底有譜了,靜靜的收回目光。


    劉老先生他們一看太虛閻羅出現,就示意我帶著夥伴們避到一旁去,他們不著急走了。


    能看鬼神皇熱鬧的機會可不多。


    倏忽之間,形式變來變去的,反輪到我們當看熱鬧的看客了。


    外人在前的緣由,我沒有迎上去和周爵寒暄的意思,周爵也沒有和我打招呼的想法。


    沒必要將我們之間的關係擺到天下人眼前。


    我和周爵心照不宣的演著戲,裝作彼此一點都不熟的樣子。


    陵園居士看向周爵,其眼神從幻術之後透出,帶著刻骨恨意,看來,千相道庭大長老和周爵以往有梁子?


    彌羅打眼看到周爵出現,胖臉上肌肉止不住顫動起來,一股名為仇恨的情緒彌漫開來。


    想當年,正是周爵領著正道大佬們配合邪派高手一道圍攻剛解封出來的彌羅。


    當日我並沒有看完全了,但用膝蓋想也知道,當我們一行人離開大澤丘之後,彌羅一定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能安然脫身的。


    更不要說,他還得帶領著陰靈皇妃和大燭龍一道逃亡呢,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說的就是此時此刻。


    遠方觀戰的散修們大多不認識來者是誰,但內中總有消息靈通的,隻幾個眨眼功夫,方外太虛天宮當代宮主‘太虛閻羅’周爵親臨的消息就在觀戰者中流傳開來,引發一陣陣的歡呼。


    和我不同,周爵嫉惡如仇、俠義無雙的名頭那可是傳遍了天下的,可以說是在本位麵法師界中具備了崇高聲望。


    周爵的出現,讓一眾剛剛升起絕望情緒的散修觀戰者們,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笑話,彌羅方才說的多麽清楚,要將此地人一勺燴了,試問逍遙慣了的散修們誰願意聽魔頭指揮?


    但可怕形式當頭,可不是說說就能脫困的,加上我又沒有拯救他們的意思,他們湧生絕望感覺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兒了。


    這種時刻周爵閃亮登場,說實話,雖然我替方內正道領袖們有了生機而高興,畢竟周爵不可能一個人來此的,後頭源源不絕的高手持續支援,不管是陵園居士還是彌羅,誰都別想隻手遮天了。


    但問題緊跟著就來了。


    周爵出現的時間點對我方太不利了!


    這個不利無形無影的但實質存在,因為,我剛剛拒絕了去援手落難之人,原因是實力未逮,我不想讓自家夥伴冒險。


    本來我在辯論中已經壓住了車安真人,轉身就走誰都不會說不出什麽不是,但周爵的出現可就讓我陷入尷尬境地了。


    凡事就怕對比,相比周爵的迎難而上,我保存自身不管在場之人的選擇就顯的庸俗不堪了。


    不用說,在場的這些家夥一旦幸運的脫身而去,這數萬張嘴巴,隻要有機會就會不停的抹黑我和方內道館。


    這還真是讓人頭疼的事兒!


    在我琢磨這些的當口,周爵已落到彌羅身前數百米處了,他淵渟嶽峙的站在那裏,像是一棵頂天立地的大鬆樹,衝天劍意陡然而起,隻說氣場比之彌羅不落分毫。


    “周爵,你又來壞本皇的好事?你是如何知道本皇行蹤的?是不是本皇麾下有叛徒?”


    彌羅心思轉的太快了,立馬點出重點。


    同時,他扭頭打望一番四十多名妖皇境屬下,眼神掠過後,落到朗琉璃和籙佛寺眾僧那邊兒,眼底殺機隱隱。


    他一定是懷疑上籙佛寺了。


    但表麵上彌羅並未表現出和籙佛寺及陵園居士勾結,所以,他不好當麵質問什麽?


    朗琉璃神色尷尬,合十念了好幾聲‘阿彌陀佛’,麵相帶著委屈之意,似乎在對彌羅說和他無關。


    “哼!”


    彌羅冷哼一聲,眼神收回,盯住一臉淡然的周爵。


    我注意到周爵嘴角挑起了戲謔弧度,那意思似乎在說:“彌羅你盡管懷疑就是,本座保證你找不出臥底來。”


    周爵對那個超級臥底非常信任,信任那人具備不引人懷疑的大本事。


    在兩人對話的功夫,遠遠的,一行人慢悠悠的飛來。


    數量非常多,且老頭、老太的居多。


    在場人都打望過去。


    我仔細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好幾張久違的麵孔。


    排在最前方的不就是當代夜山閣主拓跋樂嗎?


    他身後跟著背著葫蘆法具的五師叔,時隔多年,這老東西還是那樣的醜陋!還有一眾老叟,不用說,都是夜山閣後山常年閉關的老祖。


    我眼神倏然一凝,因為,看到瓷盤長老了。


    心頭之間湧起怒意來。


    我知道這是來自於瞳一的怒意,當年,陰山閣巨變,拓跋樂夥同一眾叛徒,暗算當時的瞳一(血月),甚至出動了兩名閻君參戰。


    那是一場無比慘烈的鬥戰,最終結果,九瞳崩裂,組成九命閉環事件的一部分。


    若不是拓跋樂的背叛,瞳一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的吸收、煉化九瞳為己所用,那就沒人能治了。


    也正是因為這份變數,才讓我等副瞳有機會反抗主瞳的控製,得以逃出生天。


    因而,瞳一對夜山閣這幫子老家夥的恨意宛似大江之水滔滔不絕,但論到我這裏,其實,恨的隻是拓跋樂和薑紫淮等人的狠辣,但若是沒有他們作妖,怕不是我們副瞳沒目下的自由?


    “罷了,一切都過去了,還是向前看吧。”


    我於心中送給瞳一一句,壓製了他的怒意,免的自家情緒被其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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