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徐浮龍這麽一說,我一時語塞,竟無言以對。


    一個演員想要實景拍攝,不用替身的演戲,這本是讓人稱讚的敬業行為。


    但現在,我不知道徐浮龍做的是對還是錯了?


    “你啊,沒努力到正確地方上啊!既然帝王台有故老相傳的禁忌,那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遵守唄,偏偏作死的挑戰禁忌,讓我說什麽才好呢?不過,你也不用懊悔,現在隻是推測和帝王台有關,事實如何還不得而知呢。”


    我隻能寬慰他幾句了。


    “我聽度哥的,不過,咱們要想調查下去,是否需要登上高台去查找線索啊?”徐浮龍想到了這方麵。


    “這個嘛?”我掃了一眼周圍。


    好家夥,到處都是人頭,密密麻麻的,趕著上供呢,這種時候我倆去登高台,怕不是被憤怒的人群扔石頭砸下來?


    帝王台禁忌不是一兩天了,不看,沒人敢上去燒香祭拜嗎?沒那資格啊!


    “浮龍,即便你我不怕禁忌的執意要去登高查找線索,那也不是現在啊,你看到了吧?這些人將此地圍的水泄不通的,陽氣太旺了,別看他們燒紙獻祭的,但陽氣衝天而起,將周圍的孤魂野鬼都嚇的不敢接近了。我估摸著天黑之後這地方沒幾個人了,孤魂野鬼才會來此享受祭祀之物。”


    “度哥,你的意思是,咱們得和孤魂野鬼們的行動時間一致?”徐浮龍臉都白了。


    “賓果,你答對了,咱們隻能等夜幕降臨後再說了,現在上去,不怕被守著禁忌老規矩的人們給砸下來嗎?要不,你先去試試?”


    我不陰不陽的回了一句。


    “我才不去送死呢!”


    徐浮龍看了一眼前方人擠人趕著上祭的場麵,臉頰一頓抽吧。


    “你們劇組在附近不是有營地嗎?你離開時營房還在吧?走,去看看,要是留有營帳,咱們先躲在裏麵休息一陣子,晚上再行動也不遲。”


    我提出建議。


    “就在西邊的山坳中。”徐浮龍伸手指向西方。


    如是,我倆繞過人群,向著西方行去。


    遠遠的就看到山坳空地中遺留的那些營帳了,但周圍都被拉上了封鎖黃條,周圍也有人在巡邏,不讓遊客接近,看來,失蹤調查還沒有結束。


    遠遠的我看見這一幕,就停下了腳步。


    想了一下,掏出那張名片,給絡腮胡馮駱印打了電話……。


    數分鍾後,我和徐浮龍已經被放行到營帳區內。


    我倆鑽進最大的那座營帳,隨手拉開了燈。有蓄電設備,照明不成問題。


    徐浮龍打量營帳一番,周圍都是些睡袋之類的物品,還留有些筆記本電腦,不想,那些人連基本的生活物資都沒有帶在身上,就好像是將所有東西都扔在這裏,然後,輕裝上陣的去坐鬼飛機了,果然邪門!


    這裏麵還算幹燥,我找了個坐墊坐下,同時,五感六識釋放出去,收集周圍遺留的氣息,半響後,我收回感應,眉頭蹙緊。


    營帳區內遺留的都是最正常不過的人類氣息,一隻鬼物的氣息都沒有發現,幹淨的宛似琉璃水晶宮了。


    按理說,劇組數百人在此停留了一整天,怎麽也該有好奇心重的孤魂野鬼逛遊過來看他們拍戲解悶,但事實是,一隻孤魂野鬼的氣息都沒有。


    幹淨的過分了,這也太反常了!


    我沒有和徐浮龍細說這事,而是從皮包中掏出吃食,分給徐浮龍一些,我倆無聲的吃著食物、喝著礦泉水。


    填飽了肚皮,我看向徐浮龍,眼簾微微一斂,凝聲說:“浮龍,既來之則安之,晚上咱們就去登高探查,在此之前我得在你身上布置些手段,避免一個照顧不及的出意外。”


    “度哥,你想怎樣做?”


    徐浮龍一驚,急忙追問。


    “最保險的手段是繪符,先在你眼皮上繪製‘探陰透幻符’,此符有效期七天,這期間你能看見平時看不到的東西。經曆過不少事了,我想,不用和你細說為何如此做了。”


    “再有,得在你後背上繪製個大的符籙,是我最近才掌控的守護靈魂符籙,等級上品,功效非凡,一旦有邪物近身會自動起效,保你平安。”


    “度哥,你放手施為就是,我什麽都不怕。”徐浮龍臉色難看,但語調足夠硬氣。他當然不想沒事兒就見鬼,但事到臨頭了,這時候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我微微一笑,掏出靈筆和朱砂,很熟熟稔的在徐浮龍的眼皮上繪製了探陰透幻符,並念咒催動成功。


    調息一會兒,我掏出四五張中品符籙燒化成灰,融入朱砂之中,毛筆沾染,在徐浮龍的後背皮膚上繪製‘護魂靈符’。


    此符繪製起來相當麻煩,屬於傳統符籙的一種,符頭、符膽、符腳齊備,明麵可見三勾和敕令紋路,屬於強效符籙的一種,對繪符要求非常之高,落筆講究、布局嚴謹。


    很多時候,繪製護魂符籙難以成功,但今兒有如神助,我平心靜氣後落筆,一氣嗬成,符籙在徐浮龍背上閃耀起金紅交雜的光芒。


    隨著我的開光咒語聲,宛似圖騰一般的篆刻在徐浮龍後背上。


    此符有效期三天整,這三天之內,除非我念動解符咒語,不然,符籙水火不侵,誰都不能將其從徐浮龍的後背去除。


    我將三分之一的法力送進了這道靈符之中,並開光成功,已經累的氣喘籲籲了。


    徐浮龍在穿衣鏡旁觀望著後背符籙,一個勁兒的喊著:“畫的太牛了!”。


    我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沒工夫聽他拍馬,閉上眼調整呼吸,暗中從白骷法具中調取能量、補充消耗。


    徐浮龍識相的閉了嘴巴。


    這一番折騰之後,已經下午四點多鍾了。


    外頭的雨越來越大了,隱隱的似乎聽到萬鬼咆哮。


    隨著時間接近傍晚,鬼氣彌漫開來,已經侵入劇組營帳區了。


    晚十九點,我和徐浮龍鑽出了營帳,發現外頭早就黑沉沉的了,夜幕黑的徹底,似能將所有的光亮吞噬。


    雨停歇了,但看高空黑雲聚集的模樣,怕不是在醞釀更大的雷暴雨?


    不敢耽擱,我倆急急的向著帝王台那邊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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