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師傅請放心,我們都是明事理的人,若有任何不測,那也是命數使然,怨懟不到兩位的身上。”


    隋永庭哈哈一笑,如此作答,身後跟上來的那些人齊聲附和,這事兒就算是定下來了。


    我滿意的笑了笑,沒多說什麽,暗中遞給王探一道眼神,意思是辛苦了。


    王探笑了笑,眼神表示樂意效勞。


    “那好,大家修整一下,咱麽得去地下樓層了,有可能遭遇邪道三人組,大家務必提高警惕。”我隨口提醒一聲。


    “他們都被度師傅打跑了,難道還敢殺回來?”


    董羚不解的問了一句,她身後的人都豎起了耳朵,事關生死,都無比關注。


    “先前能殺掉邪僧,是因為對方輕敵大意所導致的,他們的準備不夠充分,且沒有機會全力以赴,其實,這四人非常厲害,壓箱底手段必然奇多,隻不過,我瞬殺了邪僧,讓他們道心大亂,這才戰略性的撤退。”


    “既然你們沒有遇到這幾個壞人,那有可能他們跑到地下樓層去殺人了,我和牡丹姐不能看著,就得管。那麽,和他們的矛盾將不可調和,所以,接下來的四五個小時,和他們還有得折騰呢!這三人心狠手辣,絕不甘心吃虧,勢必想辦法找回場子來。”


    我耐心的解釋一番,董羚臉上升起擔心神態。


    “大家記住了,要是我和牡丹姐與那三人對上了,你們就趕快遠離戰鬥區域,避免被波及到,我倆盡力擋住他們,為大家爭取逃生機會。”


    我不放心的囑咐一聲。


    “多謝兩位師傅。”隋永庭帶著十幾人一道致謝。


    我和牡丹與他們客氣了幾句。


    牡丹拎著那柄錫杖,當先而行,人們隨著她走出了遊戲廳,我持著封魂鏈鉤殿後。


    從七樓下到六樓,在樓梯拐角處看到六樓之內破壞處處的痕跡,隋永庭他們才意識到先前的戰鬥多麽慘烈。


    但詭異的是,六樓被破壞成這個樣兒,也不見轟破最外層的牆壁,出現連接外頭的大洞來,可見這地方的邪門程度有多高。


    隻留下兩支電筒照明,其它的都處於關閉狀態,就保持著這麽個隊形,我們用了十幾分鍾,已經抵達一樓大廳。


    沒有任何異常狀況發生,生人不見,也沒有遇到鬼怪。


    我們都去看了看酒店的大門口,那裏也不見鬼影,但試煉者們都曉得,一旦走出去,就會被抹殺。


    隻有我和牡丹可以隨時抽身離去,但我不會那樣去做。


    我暗中看向王探,他微微搖頭,意思是還沒有看出誰是隱藏的鬼。


    我有些發愁了,顯然,藏在隋永庭團隊中的鬼物,偽裝和表演的能力更強。


    或者,是因為內鬼偽裝的人,大家夥都不太熟,所以,他不管如何表演,也不會露出破綻來,除非……!


    我剛想到這,忽然聽到細微聲響。


    猛然佇足,舉起手來。


    兩支開著的手電掌握在隋永庭和董羚手中,一看我示意,他倆就反應極快的摁滅了手電筒,然後,站在黑暗裏保持安靜。


    這是我於下樓途中交代過的注意事項,果然,他們很聽話,沒有自作主張的破壞節奏,這就好哇。


    就怕那種不聽指揮的愣頭青,容易誤事兒。


    對著牡丹打了個‘原地守護’的手勢,我貓下了腰去,腳下不出聲,向著傳來細微動靜的位置摸了過去。


    收起封魂鏈鉤,祭出阿鼻墨劍持在手中,黑暗中,我像是一個刺客,逐漸的接近目標。


    聲音的來源出現在視野之中,是個碩大的冰櫃,它擺放於牆角位置,停了電力供應。


    我的眼皮上加持過探陰透幻符,盯了冰箱一會,並沒發現逸散出鬼氣或法力光芒,但我也不敢掉以輕心,這地方的鬼怪偽裝能力特別的出眾,封住自家的鬼氣並不費勁兒。


    小心翼翼的接近,某刻,我伸出阿鼻墨劍,就是一挑。


    ‘嘩啦’一聲響,冰櫃蓋子已經被挑起來。


    “啊!”


    一聲尖叫傳來,然後,一道光對著我照過來。


    我一揮手,阿鼻墨劍已經抵在此人的脖頸之上。


    他的喊叫聲立馬憋回了肚子中,嚇的手一顫,手電掉於冰櫃之內。


    “求你,不要殺我啊。”身穿壽衣的中年男艱難的祈求著。


    我的眼瞳卻縮成了一個點。


    因為,冰櫃之內的男人留著寸頭,一副精明像,不是隋永庭又是誰人?


    阿鼻墨劍的劍尖兒刺傷了他的皮膚,我能夜視,看的非常清晰,流出來的是正常的血。


    這就是說,團隊中的隋永庭,是假的!


    我根本就顧不上他了,轉身就向著來時路狂奔,腿腳如飛,輕功運行到極致,同時高聲大喊:“牡丹,隋永庭是鬼,滅了他。”


    晚了!


    我已經聽到‘砰砰砰’的動靜了,冒牌的隋永庭發現不對頭了,他提前出手了。


    “啊啊!”


    慘叫聲震天而起。


    等我衝到近前,隻是看了一眼,就目眥欲裂。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七個人,身上都多出了些深深的血洞……。


    他們捂住傷口,喊著救命,但瞳孔開始擴散了,顯然都被傷及了要害,根本就活不下來了。


    牡丹持著全是劃痕的錫杖,麵上一片青黑,像是被陰火燒灼過的模樣。


    她對麵的黑暗中,一道高大身影矗立著。


    那是隻頭發有兩米多長,都拖拉到地麵上的男鬼,鬼眼深藍,沒有瞳孔,嘴角處好幾枚尖銳獠牙,臉皮青紫,形象端的極為恐怖。


    他雙手的十枚鬼指甲中,有六枚被打斷了,但其它四枚正在往下滴血。


    很明顯,牡丹禦使錫杖給予此鬼打擊,但還是被他傷到了好幾個人。


    這鬼扮演隋永庭時惟妙惟肖的,王探也看不出來異常。


    王探和真正的隋永庭不過數麵之緣,哪能輕易認出?


    他發現自己暴露了,就大開殺戒了,真是可惡!


    我狂衝過去,手中的阿鼻墨劍上爆燃起陰火,照亮了那張猙獰鬼臉。


    “噗呲!”


    劍已經刺進鬼臉之內,但下一刻,我就停住了身形,因為,我從那道鬼影中‘穿’了過去,根本就沒有擊打到實體。


    “小度,這鬼極為狡猾,被我傷到後,留下‘幻術鬼影’作掩護,它的本體已經逃了。”


    牡丹女鬼遙遙的說了一句,語聲嘶啞又疲憊。


    我緩緩的轉過身來,眼看著鬼物虛影緩緩消散,眼神透過鬼怪殘影看向前方,霎間心痛的說不出話來了。


    地上那七個人,已經停止了呼吸,他們大張著的眼中都是怨恨,閉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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