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抬頭,看向鏡麵,映出了我自己的臉,但剛才餘光掃到的波紋卻根本沒有跡象。


    “喝多了嗎,怎麽眼睛總是發花?”


    我拍拍自己的腦袋,心頭都是狐疑,甩著手上的水珠兒,走出了洗手間。


    到了走廊,我拍了心口位置一下。


    防彈衣內襟口袋中,藏著木板(鬼牢)法具,也藏著遊巡令牌。


    裝著阿鼻墨劍的劍匣被我塞到背著的皮包之中去了,我始終背著皮包,這有些惹眼,但也沒誰顧得上來詢問的。


    “你倆都出來吧,到你們吃飯的點兒了。”


    口中嘀咕著,先前喝的酒有些上頭,腦袋發暈。


    我搖晃了腦袋幾下,伸手扶住旁邊的牆壁,抬頭看向前方。


    按理說,應該看到兩女鬼了,但入眼所見,空空如也!


    我霎間震驚的睜大了眼睛,酒意不翼而飛。


    猛地搖動腦袋,視野清晰起來,確定了,麵前確實沒有女鬼。


    這裏是房屋內部,不虞陽光照射,鬼怪並不畏懼這種環境,因何不敢出來?


    我震驚了,身上沁出一層冷汗,意識到不太妙啊。


    急忙站直,伸手掏出了鬼牢法具,盯著它的同時,意識連接上鬼牢,然後,我驚的三魂七魄幾乎離體!


    因為,鬼牢法具反饋回來的訊息是,內中並沒有兩女鬼。


    “怎麽可能呢?”


    我真的驚了,轉頭四顧,先不說牡丹女鬼,隻說二千金,那就是絕對不會離開我身邊的,為何二千金也不見了呢?


    重重的喘了一口氣,我將鬼牢法具塞回懷內,奔跑起來,向著廂房喜宴區奔跑。


    越是奔跑越是心驚,因為我才發現,本來一直存在著的喜慶音樂聲消失了,隻有我奔跑之時‘砰砰砰’的動靜,更恐怖的是,這一路跑過來,沒有遇到一個人。


    要知道,這裏正在舉辦婚宴,先前,密密麻麻的擠滿了賓客,怎麽我隻是去了一趟洗手間,人就都消失不見了呢?


    “出大事兒了!”


    這幾個字在心頭蹦跳,感知到一股邪惡至極的力量籠罩了自己,這讓我有不寒而栗的感覺了。


    “彭,彭!”


    我跑進了廂房之中,隻是一看,就愣怔當場。


    一個個大桌子還在,桌邊圍著空座椅。


    桌麵上的食物還都冒著氣兒呢,熱騰騰的,有些食物被吃掉了一大半,證明前一刻還熱鬧的不得了,怎麽一轉眼之間人就沒了?好像是,這裏就剩下我老哥一個了?


    “霹靂,霹靂!”


    我大喊大叫,聲音回蕩,但熊霹靂像是施展了隱身法術,半點兒蹤跡不見。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坐在張椅子上,琢磨著遭遇到了怎樣的詭異之事兒?


    光明湖電影院事件浮現心頭。


    難道,我被收進了一個平行的異度空間之內?就如同光明湖電影院的遭遇一個樣兒?


    所以,不管是熊霹靂、還是二千金,都沒法跟著我了,因為,這個超自然空間隻攝取我老哥一個進來?


    莫非,孟一霜等人被法力通天的大能提早救醒了,然後,暗中布局坑我?


    這種可能性是有,但並不高。


    如果不是超自然小空間,那是什麽呢?如同風水環動千葬局一般的被困在人為設置的陣法之中了嗎?


    這也隻是猜測,根本不做準。


    我心頭亂糟糟的,無法判斷自己處於什麽境地之中,因為,一點線索也沒有。


    線索?等一下!


    我一下子站了起來,眼前回閃數十天之前的場景,巫小千的影子出現了異常,那一刻,我看到她影子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足。


    這算不算是線索?


    如果那就是征兆,說明了什麽……?巫小千暗中搞事兒,想要害死我不成?


    二十多天前,就是她在拜訪之時暗中在我身上做了手腳嗎?所以說,今兒我才莫名其妙的陷落到詭異處境之中?


    這也太扯了些!


    新開的分道場中都是高人,宮重坐鎮,血竹桃也在,更不要說蠍妙妙見多識廣的,什麽樣兒的鬼蜮伎倆沒有見識過?


    我要是真的被做了手腳,自己感覺不到,但隨後的二十多天裏,這幫子高手天天圍在身邊打轉,難道他們一點兒異常都沒有發現嗎?


    這樣看來,不像是巫小千在作妖。


    “那眼前是怎麽回事?”


    我懵了。


    我的鼻子忽然翕動一下,隱隱的,好像有異味兒隨著流通著的空氣傳進屋內,是一股極為清淡的臭氣,我下意識的感覺到熟悉。


    這種讓人作嘔的味道,難道是,屍臭?


    這個念頭一升起來,我心頭就咯噔一下子,極度危險的感覺彌漫到每一顆細胞之內!


    “度哥,我們這是在哪兒?我怎麽了啊?”


    一道聽起來極為淒慘、極為詭異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渾身激靈靈一顫,抬頭看向房門口,霎間,驚的向後倒退三步。


    那裏,扶著門框有一個人!


    不,不,嚴格來講,這不像是個活人了,更像是一具會說話的屍體。


    他的衣衫破爛,露出的皮膚上都是結痂的黑褐色傷口,看樣子,似乎受傷許久了,臉上倒是沒有傷口,青慘慘的,毫無血色,一雙眼睛中的瞳孔已經擴散,死氣沉沉的,但就是不倒下。


    我仔細打量了他幾眼,從他瘦竹竿般的身材和臉皮上的麻子坑確認了,這是秦虛奇六狗腿中的麻子臉盧輝澎。


    他扶著門框的手上都是血,幹涸的血,發黑發硬,感覺上,距離他流血好幾天了,但我記得清楚,十分鍾之前,我們還在一起吃吃喝喝的呢,怎麽一轉眼間,別的人沒影了了,而瘦竹竿的盧輝澎變成了這幅鬼樣子?


    “度哥,你救救我啊,我不想死。”


    那活死人般的盧輝澎伸手夠著我,然後眼睛一翻翻兒,驟然摔倒在地。


    我感知的清楚,最後一絲活人氣息離他而去了,盧輝澎真的死亡了。


    本來還想詢問他如何變成了這副鬼樣子,但現在看來不用問了,人都死翹翹了,我還跟誰問去?跟他的靈魂嗎?


    “咦,他的魂兒呢?”


    我再度驚了,感知反饋,門口的那具屍體之中,根本就沒有魂魄,並非魂消魄散,而是本就不不存在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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