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冷笑:“你們愛信不信唄,不過,醜話得說在前麵,我今兒不想砸場子,所以,你們適可而止。要是惹毛了我,就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我的臉板了起來。


    “我去,你這是蹬鼻子上臉啊,看老子……!”


    驢臉的莊毫撲棱一下子站起來,挽著袖子就要動手,他已經忍我許久了。


    這次,宗南然沉著臉沒說話,這就是默許了。


    我眼神示意熊霹靂不要出手,他輕輕點頭,我暗中捏吧了一下拳頭,心裏對秦家了喊聲抱歉,不是我不給麵兒,冤家路窄的,老對頭們存心和我過不去,我總不能沒有表示吧?


    我決定了,一出手就打斷驢臉莊毫的兩條手臂,算是為大學生涯中的遭遇討回公道了。


    莊毫的拳頭已經握緊,就要向我砸來。


    我做好了防守反擊的準備,以我此刻的實力,打斷他的雙臂易如反掌。


    “哎呀,度真人,你何時來的?貴客遠來,我們得進地主之宜啊,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望真人海涵?你看你也是的,怎麽不來和我們夫妻打個照麵呢?”


    一道爽朗的聲音驟然響起!


    莊毫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門口方向,猛地愣住,然後,額頭上沁出豆大的冷汗,眼睛幾乎突出眼眶去,他握緊的拳頭不自覺的就鬆了開來。


    “蹬蹬蹬!”


    腳步生風,兩個人走到我身後。


    不用回頭,我隻是看了一眼對麵那幾個孫子震驚到幾乎丟魂的缺貨德行,就曉得是秦筷夫妻到了。


    心中一歎:“打狗還得看主人呢,紅姐都到身後來了,我如何能真的砸場子?這是人家兒子新婚大喜之日,不看僧麵看佛麵的,我總得給紅姐麵子才對。”


    沒能順勢教訓狗腿子們,我暗中直喊遺憾。


    站起身來,轉過去,入眼就是兩個笑容滿麵的人,正是穿著大紅唐裝的秦筷夫妻。


    “秦大哥,紅姐,你倆大忙人,我就是來湊個熱鬧,怎麽好意思打擾?”我滿臉是笑的和他倆說話。


    “彭、彭!”


    身後好幾聲,可能是聽到我和這對夫妻的對話了,穀裳她們坐不穩的落到地上去了,這才有了動靜的。


    場內霎間靜的落針可聞,人們似乎下意識的憋住了呼吸。


    我的眼角餘光收進來數十道震驚莫名的眼神,在座的人都沒有想到,我這麽個看著不起眼兒的年輕人,能被秦家如此重視?


    “哎呀,度老弟,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你能來,蓬蓽生輝啊!我們夫妻得敬你一杯,感謝你大駕光臨。小奇去接新娘子了,要不然,定讓他親自敬酒。”


    秦筷拍著我肩頭,哈哈笑著,一擺手,旁邊有個服務生上前,托盤內三杯酒,他們夫妻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對著我亮了杯底,我朗聲一笑,舉杯飲酒。


    之後,秦筷和紅姐與第一次見麵的熊霹靂寒暄了幾句,聽聞這是我的師兄,不敢怠慢,再度敬酒,熊霹靂豪爽的一口悶。


    趁著這功夫,跌坐地上的穀裳和牛靜萱她們坐回原位,但臉色已經變的極不自然。


    “款待好貴客。”秦筷吩咐付服務生們一聲,然後,借口那邊還有事,欲要帶著紅姐離去。


    紅姐走前對宗南然他們說了一句話:“你們都是度真人的同學,幫我家小奇好好的款待度真人,我在此先謝一聲。”說著這話,她眼中傳出警告之意。


    “伯母,您別和我們客氣,我們曉得了,一定款待好度真人。”


    滿頭都是冷汗的六個人早就站起來了,一個個的身體發顫,宗南然代表六人回話,語調兒都打顫了。


    秦筷夫婦對著賓客們說了幾句場麵話,就離開了這裏。


    婚宴瑣事太多,他倆真的是大忙人。


    所有人都用見了鬼的眼神看向我。


    我若無其事的落座,扭了扭脖子,和坐在旁邊的熊霹靂低聲交談,說了幾個笑話,熊霹靂沒心沒肺的傻笑,笑聲在寂靜的廂房中極為突兀。


    “咦,莊毫同學,你繼續啊,別客氣。”


    我突然笑著對站在一旁宛似木樁的驢臉青年說話。


    “那個,度真人……?度哥,啊,我當然要繼續了,服務生,上酒,我得敬度哥一杯。好幾年不見了,都是老哥們,今兒不醉不歸。”


    莊毫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話頭一轉,立馬變味兒了。


    我不由愣怔,腦中浮現一句話:“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周圍等著看熱鬧的賓客們眼底滑過失望之色,本以為有一場好戲看呢,驢臉青年一看麵相就是不好惹的角色,沒想到,這廝認慫的這般痛快,還是不是個帶把兒都是爺們了?


    受聘來工作的女服務生急忙上前。


    莊毫從托盤上取來兩杯酒,放到我身前一杯,他舉起自己那杯,凝聲說:“我先幹為敬,度哥隨意哈。”


    他這是怕我不給麵子,先自行搭好了台階。


    我啼笑皆非的看著他,沒有吱聲。


    所有人都瞅著他,他就那樣厚著臉皮的將杯中酒給幹了。


    他對我亮了亮空杯底,眼神落在我絲毫未動的酒杯上,臉上出現一絲尷尬之色。


    我靜靜坐著,沒有要喝酒的意思。


    並沒有再看莊毫,而是看向滿頭冷汗的宗南然和滿臉不是滋味兒的穀裳。


    被我一瞅,這兩人都耐不住勁兒了。


    宗南然對著穀裳一打眼色,他倆一前一後離開席麵,繞到我這邊來,揮手示意服務員上酒。


    幾個服務員忙不迭的送來酒水。


    “度哥,是我們狗眼看人低了,老話說的好,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度哥你如今貴為‘真人’,和秦大伯稱兄道弟的,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以往有得罪的地方,請您不要介懷,若是想要出氣,喜宴之後,我們兄弟幾個隨你打罵可好?”


    宗南然舉著酒杯,一臉誠摯的模樣。


    穀裳沒有說話,但同樣雙手捧杯,眼神深處雖然還是桀驁不馴,但態度已經和先前天差地別了。


    另外幾個待不住了,都離開位置,人手一杯酒,雙手舉著對著我。


    牛靜萱、關雷陽和麻子臉的盧輝澎有樣兒學樣的,拘謹的站在我麵前,都不敢多說話。


    曾幾何時,他們在我麵前都是耀武揚威的天王老子,我還真就沒有想到,會有眼前的這麽一天?一時間心頭起伏起來,感慨萬千。


    這世道的人,真是現實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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