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明白,巫小千是攝於秦家和她自家長輩的壓力,要不然就不會登門道歉的,她是那種自認為白天鵝的存在,讓她低頭真的不易。


    看來,過去的這一周,這兩家沒少做她的思想工作。


    轉著這些念頭,我冷冷的盯了他們倆一眼,隨即一笑,淡淡的說:“秦虛奇,巫小千,咱們之間從此後再無恩怨,一切都過去了。說什麽原諒不原諒?這倒是用不著。隻是,我希望你倆以後不要仗勢欺人就好。”


    “受教了。”


    兩人身體一顫,咬著牙的應了一聲,黑著臉退回到紅姐他們身後去了。


    巫小千暗中狠瞪了我好幾眼,我隻能裝著看不到,心底隱隱的有些發疼。


    要是有可能,我不想和前女友鬧到這一步,太難看的說!奈何,她沒給彼此留麵啊。


    突然,我的眼瞳猛然一縮。


    因為,在斜向穿透玻璃窗陽光的照耀下,巫小千的影子扭曲了一下,出現了一絲異常。


    更像是我突然的眼花了一下。


    就在那一霎間,我看到巫小千投落在瓷磚的影子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足’。


    準確的講,就是她的影子周邊探出來一隻隻長有十幾厘米的黑影,看起來像是毛毛蟲或蜈蚣的足一般。


    我驚駭的眨巴了一下眼睛,等我再度認真去看的時候,巫小千的影子已經正常了。


    “幻視嗎?”我盯著那道影子,懷疑自己看錯了。


    “咦,度老弟,你在看什麽啊?”


    沈紅觀察入微,立馬發現我的不正常,跟著看過去,但什麽都看不到的。


    “哦,不好意思,我方才忽然想到一件事,所以有點分心,讓紅姐見笑了。”


    我就是一驚,轉過頭來,麵上浮現微笑。


    “哈哈哈,度真人是個很有趣的人啊。”秦筷接話,氣氛很是融洽。


    “對了度真人,下個月十六號是犬子和小千結婚的大喜之日,要是你方便的話,不妨來參加婚禮。”


    秦筷說著這話,反手間亮出一張請柬,直接推到我的麵前。


    我不由一愣,說實話,才不願參加前女友的結婚典禮呢,但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秦筷帶著被打的兒子上門來修複關係,我要是太矯情的話,豈不是不近人情?


    將請柬拿到手中翻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新郎和新娘的名字,然後,是結婚喜宴的日期和準確時間,附上喜宴地址,接著用極為客氣的言語,邀請我和分道場的人員參加,結尾寫了新人雙方的家長名諱。


    我眉頭就是一跳。


    隨手將請柬放於茶幾上,輕笑著問:“為何結婚喜宴定在魏都井村呢?要是沒有記錯,那地方驅車過去得四五十分鍾,是不是太遠了些?在市中心大酒店辦婚宴更適合吧?”


    秦筷和沈紅對視一眼,眼中都是笑意。


    秦筷轉頭看向我:“不瞞度真人說,這魏都井村啊,其實是秦家祖宅所在地,每年祭祖或是有重要事宜時,秦家子孫都會從四麵八方而來,回到魏都井村舉行各種儀式,結婚這種大事當然也得在魏都井村舉辦。我當年娶你紅姐時,也是在魏都井村辦的喜宴。”


    “我祖父祖母還都在世,他們極為刻板、傳統,喜歡鄉下田園生活,不喜城市的烏煙瘴氣,我們做小輩的隻能順著老人家的意願不是?”


    “秦家的眾多兄弟姐妹們也趁著這機會歡聚一堂,這樣一來,就得麻煩貴賓們消耗一些時間趕往魏都井村了。”


    秦筷這麽一解釋,我就了然了。


    “那好,我一定到場,至於分道場內其他是人?看他們的行程安排吧。,在此,我祝福兩位新人,新婚大喜、和和美美。”


    我笑了起來,隨口說了幾句好話。


    “多謝。”秦虛奇語氣生硬的道了一聲謝。


    巫小千卻沒有什麽反應,隻是板著臉站在那裏,眼神中的怨氣更多了一分,顯然是看到我真心實意的祝福他們了,反而不爽了。


    這也可以理解。


    我能如此自然的道喜,說明我真的遺忘了過往的那段戀情,她巫小千這一頁在我心裏徹底翻篇了,和陌路之人沒有兩樣兒。


    確認了這一點,好勝心和虛榮心都特別強的巫小千當然不舒坦了,按照她千金大小姐的尿性,隻有她遺忘我的份兒,哪有我遺忘她的道理?


    可事實偏偏不如她的意,我越是毫不在意她,她的心底就越是難受。


    我明白她的心理,但不可能為了她心理好受而委屈自己,所以,笑的更為真摯了。


    巫小千氣的哆嗦,我權當看不到好了。


    “那好,屆時我們在魏都井村恭候大駕。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就告辭了。”


    秦筷和紅姐站起身來。


    我客氣的挽留幾句,隨即,送他們出門離去。


    看著四人上車開出了別墅區,我才轉身回到客廳之內。


    不知為何,巫小千那道詭異的影子始終在眼前回閃,無來由的,我感到一絲寒意。


    走回客廳,就見到不知何時下樓來的寧魚茹和蠍妙妙,正翻看著那張婚禮請柬,二千金圍在她倆身邊轉著圈兒,自己也玩的挺好。


    雖然她總說自己的真實歲數很大,讓大家夥喊她姐姐,但隻看她的行為,明顯就是個小蘿莉嘛,也不知道是不是始終長不大的鬼軀,影響了二千金的性情?


    “這家人還真是豁達啊,兒子讓你打成那樣兒,他父母還能上門來緩和關係?不簡單啊,果然,這些世家豪門能代代相傳下來,都不是簡單貨色。”


    蠍妙妙將請柬放下,轉頭看著我譏笑起來。


    也不知道她是在譏笑秦家過於豁達,還是在譏笑我小人得誌?反正,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在說好話。


    “度哥,你真要去參加嗎?”寧魚茹指著請柬,語氣很認真。


    “當然要參加,為何不去?打了秦虛奇的事兒已經說開了,以後關係就正常了,要是我避而不去,人家一定誤會我對前女友巫小千念念不忘、深情未斷,即便為了表示我不在乎她嫁人的態度,也得去參加婚禮,省的她巫小千自我感覺太好,到時候豈不是讓我難看?”


    我幾步走到她們身前,一下子坐到沙發中,如此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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