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劍拔弩張的場麵,最終以人多勢眾的這一方息事寧人而告終。


    一直盤腿打坐,恢複了一些氣力的唐胖子,在一眾頂尖高手的注視下,被小仙姑扶著,離開了這個曾經被他視作“地獄”的刑室,然後出到了外麵去。


    一路上,無數人虎視眈眈,心有不甘,卻沒有一人出手。


    雖然不少人並不認識那位與小仙姑說話的道人,但卻瞧清楚了無論是曹文斌,還是歸墟,這兩位大佬,都默認了此事。


    正因如此,無人出手阻攔。


    一直到人離開了之後,曹文斌和歸墟揮手喝退眾人之後,方才朝著那位天山神君詢問起了心頭的疑惑。


    然而天山神君卻並沒有回答,而是歎了一聲,說道:“我有苦衷,不方便與你們說起——不過有一件事情需要跟你們說清楚,不管如何,你們都不能動這個女孩,知道嗎?”


    說完,他的雙眼變得淩厲起來,冷冷說道:“要是讓我知道,有任何人膽敢動她,我絕對不會讓他好過——死無葬身之地的那種!”


    呃?


    聽到天山神君如此鄭重其事的話語,無論是曹文斌,還是歸墟,都不敢再問。


    不過回頭,兩人心裏都在嘀咕……這個小仙姑,莫非是天山神君的私生女不成?


    要不然,他怎麽會是這樣的反應呢?


    但心裏這麽想,卻沒有一個人膽敢說出來。


    畢竟不管如何,天山神君,都是一位真君,高高在上的存在。


    等恭送了天山神君離開之後,私下隻有兩人之時,一直在裝孫子的歸墟終於有點兒憋不住了,當下也是黑著臉對曹文斌說道:“怎麽搞的,你抓人之前,就不能提前調查清楚嗎?現在鬧成這樣子,你說怎麽搞?”


    震旦商會私下抓人,而且還是用“勾結清除派”的名頭壓人,其實還是鬧得挺大的。


    慈元閣這邊也被弄得十分被動。


    如果震旦商會將唐胖子搞定了,屈打成招,有個說法,那也罷了……但就這麽灰溜溜的將人放了,善後之事,還真是很難辦。


    但慈元閣這邊麻煩無比,而曹文斌卻也是憋著一大口的氣……他聽到歸墟如此不留情麵的訓斥,也是一點就著。


    這位曹會長陰著臉說道:“還不是你這邊臨時變卦,又催得急,我才出此下策的嗎?要是給我充分的時間,我會這麽被動?”


    歸墟惱怒起來:“你這麽說,是怪我咯?”


    曹文斌之前一直都是千年老二,等設計謀算了大佬瓶,將其趕走之後,總算是揚眉吐氣,當了領頭人,威勢也逐漸起來了。


    他即便知曉歸墟的重要性,但也不能忍受他的譏諷,當下也是說道:“怪不怪的且不說,單說你請來的這位真君,他到底怎麽回事?”


    歸墟不想當著曹文斌的麵,去評價自己剛剛抱上的大腿,隻是冷哼道:“所以你這是怪天山神君咯?”


    曹文斌瞧見對方那森寒的眼神,下意識地將不滿壓了下去。


    但他還是忍不住說道:“現在扯這些都沒用了,我就問一句,接下來該怎麽辦吧?”


    沒想到歸墟卻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什麽怎麽辦?我慈元閣這邊一大堆事兒呢,先去滅火吧——至於你這邊嘛,你自己想辦法吧……”


    聽到對方直接推卸責任,曹文斌頓時就火冒三丈。


    他盯著歸墟這個死胖子,一字一句地說道:“所以,你慈元閣是打算置身事外了,對吧?”


    歸墟幹笑著說道:“不是置身事外,而是有心無力——這件事情終歸到底,還是你們震旦商會內部的事務,我們外人,實在是不太好插手……你說對不?”


    曹文斌萬萬沒有想到歸墟會這麽說,當下也是腦子一熱,冷笑連連:“好好好,原來這事兒,居然是我震旦商會內部事務了,對吧?那好,我也不管了,等到時候張信靈打上門來,我直接舉手投降,然後將當日之事的內幕放出去……”


    他直接來一句“魚死網破”,頓時就將歸墟給鎮住了。


    那胖乎乎的老狐狸打量了一眼曹文斌,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間笑了起來:“唉,老曹,你這不說的是氣話嗎?就算你對著張信靈那娘們雙手投降,你覺得她就會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饒過你嗎?”


    曹文斌微笑著說道:“我自然知曉這個道理,但這不是沒法子了嗎?”


    歸墟說道:“不至於,不至於——咱們也是歃血為盟的兄弟,吵歸吵,鬧歸鬧,但沒必要將桌子給掀翻,讓大家夥兒都吃不了飯,對不?而且此事也不僅僅關係到你我,還有花臉葉,以及他背後的人呢,是不?”


    兩人終究還是理智之輩,聯想起後果來,終究還是忍住了憤怒,勉強握手言和,不再鬧騰。


    離開那個養蟹的場子,回到了太湖東畔的滸墅湖心會所住處。


    曹文斌一個人獨處,回想前後因果。


    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沒多一會兒,曹文斌的腦袋就跟煮開鍋的茶壺一樣,憋得通紅。


    一直到終於憋不住了,他大聲吼道:“小武,小武你他媽的到哪兒去了?”


    門外等候的小武慌忙跑了進來,喊道:“會長,怎麽了?”


    曹文斌罵道:“貪狼那個憨包呢?還在那裏裝死嗎?甭管他有沒有裝死,現在立刻馬上,我要他五分鍾內出現在我麵前,否則讓他後果自負……”


    這位爺自從取代了大佬瓶,成為了震旦商會的會長之後,威勢就日漸增長。


    這是每一個身處上位者,都不由自主養出來的氣度。


    也是頤指氣使的習慣。


    小武不敢反駁,拱手離去,沒多一會兒,被小仙姑一頓暴揍、然後昏死過去的貪狼道人,便出現在了房間裏麵。


    曹文斌冷冷地看著眼前那低著頭、如同霜打茄子一樣的貪狼道人,冷冷問道:“你沒有什麽想要跟我解釋的嗎?”


    貪狼道人沒有回答,隻是頭埋得更低了。


    砰!


    曹文斌抬手,猛然拍了一下旁邊的書桌。


    整張書桌,直接碎成了粉末去。


    貪狼道人下意識地抖了一下。


    而曹文斌則毫無風度地指著這位真人,破口大罵道:“真有你的,你知道我為了你,丟了多大的臉嗎?告訴我,到底是什麽,讓你堂堂一個真人,如此不要碧蓮,跑去跟人家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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