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花新月、韓玲兒等龍虎山本地派的碰麵,隻是約定好的日常交流而已。


    畢竟從某種角度來說,大家屬於天然的盟友。


    守望互助,其實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話雖如此,也還是看主導者的想法,畢竟同屬於龍虎山,來自陝地的周小蔫似乎對於聯合就沒有那麽熱切。


    雖然在此之前,田小衝他們這邊,與周小蔫背後的那位真人聯係更加緊密一些。


    而與龍虎山本地派,反而衝突甚多。


    當然,在這種極端的環境中,很多社會關係都顛覆了,很難去探究什麽。


    既然是日常交流,所以還算輕鬆,田小衝和花新月兩人簡單地聊了一下昨夜發生之事,以及遇到的敵人,並且對排行榜之事進行了理性的探討,交流著彼此知道的信息。


    雖然陸林在動手的時候當仁不讓,但在這樣的場合,更多的是選擇沉默。


    而作為旁觀者,陸林能夠感覺得到,無論是田小衝,還是花新月,表麵熱切、親密無間的氣氛下,多少都還是有所保留的。


    他們聊天的內容,都比較克製,乍一聽好像透露了許多消息,但關鍵的細節處又有所缺失……


    當然,這樣的情況,其實也是能夠理解的。


    畢竟不管口頭上表現得再怎麽親密,什麽龍虎同宗,同氣連枝……但從本質上來說,不同小隊,終究還是競爭關係。


    除非前來此處的二級天師們,真的把那一萬多死去的怨魂,給全部超度了去。


    可能嗎?


    可能。


    但很難。


    陸林知道,在他們這幫人裏麵,的確是有一些理想主義者,或許會天真地覺得能夠聯合眾人,一起行事。


    但問題是,無論是他,還是田小衝,又或者是其他人,幾次探討之後,都覺得太難了。


    既然如此,那便邊走邊看吧。


    事情,總會出現一些契機,或者轉折點的……


    交流結束,準備離開時,韓玲兒卻突然叫住了陸林,把他拉到了一邊,隨後低聲說道:“那個周建國,昨天找你們麻煩去了?”


    陸林愣了一下,想了想,說道:“對。”


    這件事情,其實沒有什麽可隱瞞的,所以陸林表現得很是坦然。


    韓玲兒擔憂地說道:“我聽我父親說起過這個人,說他是天山派周伯言周家的重要人物,手上掌握著至少兩樣頂尖法器,可以確定的一件叫做‘驅魔塤’,能夠在某種狀態下讓邪惡之物默認他為同類,並且通過音律,對其指揮,越低級的邪物,越容易受其操控……”


    “哦?”


    陸林很是驚喜地說道:“原來如此,昨夜他應該就是通過那驅魔塤,對我們使壞的——這玩意難道就沒有什麽限製嗎?”


    韓玲兒點頭說道:“應該是有的,但具體是什麽,這個誰也不知道。”


    陸林又問:“那另外一件呢,你知道嗎?”


    韓玲兒說道:“據說是一張麵具,但除此之外,沒有更多的信息……”


    她有些抱歉,而陸林卻已經很滿意了,說道:“多謝,有了這些信息,我就知道該怎麽防備他了。”


    韓玲兒咬著嘴唇,猶豫了一下,隨後又說道:“如果你又碰到昨夜的情況,難以避開的話,可以過我們這邊來——我有個東西,雖然無法破解他的驅魔塤,但也可以讓那些凶魔暫時無法靠近……”


    聽到這話兒,陸林很是意外。


    韓玲兒這般說,陸林是不懷疑的,畢竟作為韓大通的女兒,她前來此處,自然是有著不少傍身之物的。


    但問題是,陸林貿然跑過來,讓她和花新月等人置身於危險之中,這樣真的好嗎?


    像花新月那種人,雖說長袖善舞,八麵玲瓏,但內心之中,卻其實是最為理智,甚至可以說是冰冷的。


    自己如果這麽做了,恐怕會引來對方的敵視。


    而韓玲兒應該是知曉這裏麵的道理,但她終究還是說出了口……


    陸林沉默了一下,點頭說道:“好。”


    他沒有多作言語,簡單應承之後,便也跟著田小衝等人離開了。


    田小衝等人離開,龍虎山本地派的一隊人也跟著往回走,返回的路上,花新月故意留在了最後,與韓玲兒並行著,等到離前麵三人有了一段距離之後,她突然開口說道:“你打算幫陸林扛住周建國的禍水東引?”


    韓玲兒聽了,不由得羞怒地說道:“小姨你怎麽偷聽人家說話啊?”


    雖然花新月是韓千源的小姨,但與韓玲兒家的關係也是很密切,所以她自小也是隨著堂兄這般叫著,此刻雖然羞惱,卻多少有些撒嬌的意思。


    然而花新月卻沒有往日寵溺,反而很是嚴肅地說道:“這次過來,你父親將你托付給我,我自然需要為你負責——不但如此,我還得為這幾位同門也負起責任來,所以不得不跟你認真地聊起這件事情……”


    她一開場,便定下調子,說了一會兒“五人一體”的道理之後,認真說道:“我知道,陸林曾經救過你,你心存感激,這事兒沒錯,但你父親將定星盤交給你,不是讓你這麽胡來的——你有沒有想過,你若是將我們拉扯進這樁恩怨裏去,到時候害死了大小何,以及小王,那該如何?”


    這話兒一說出來,韓玲兒直接就愣住了。


    好一會兒,她的眼眶中浮出淚光來,委屈地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花新月搖頭,說:“我知道,但問題是,這件事情,一旦卷入,就很難有所善了……”


    兩人說著,韓玲兒越發委屈,百口莫辯,止不住淚珠滴落。


    ……


    體委球場旁邊的郵電大樓樓頂,一個長相俊美,還描著眼影,穿著一身通體雪白西裝的年輕男子,居高臨下地望著分道揚鑣的兩支隊伍,嘴角噙著一抹邪魅的詭笑。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了韓玲兒那張精致如洋娃娃的甜美臉孔之上,仿佛在欣賞某種玩物一般。


    過了一會兒,他卻又看向了重回河岸那邊的陸林一行人。


    那個看著並不出眾,走在人群之中仿佛沒有任何存在感的男人,讓白西裝眼前一亮,隨後他對著空氣說道:“老周,你的猜測是對的,那小子,的確是融合你兒子資料的凶手……”


    男子一抬手,身前半空,卻是浮現出了一隻千紙鶴來,憑空懸浮著。


    他繼續說道:“這件事情,我接了,除了你開的條件之外,資料我們五五分,人你得留給我,等我玩過之後,再讓你泄憤……”


    說完,他伸出了猩紅細長的舌頭,舔了舔嘴角。


    漂亮的男人,他玩過。


    年輕的男人,他也玩過。


    玩膩了!


    現在就好強大的男人,這一口了……


    男子桀桀地笑了起來,隨後一揮手,那隻千紙鶴,卻是揮動著翅膀,朝著遠處笨拙地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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