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林接通電話,電話那頭的馬隊告訴他,說現在有空麽,能不能到市局來一趟?


    陸林有些心驚,問怎麽回事?


    馬隊卻笑了,說:“你別緊張,是好事,給你申請的見義勇為獎金下來了,總共五萬,雖然對你來說不多,也比不得李總、付總他們那些企業家,但這是我職權範圍裏能夠爭取到的最高額度了,你可別嫌棄……”


    陸林說道:“這哪能呢?有錢拿是好事,而且這也是一份榮譽嘛。”


    馬隊說:“那行,嗯,因為這次案子的特殊性,我們沒辦法給你公開頒獎,這個你多多理解……所以你要有空,就來一趟市局,把獎金領了,然後我跟你講一講案子後續的事情吧。”


    陸林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下午兩點半了,想了想,說道:“好,我這會兒就過去。”


    馬隊很高興,說道:“好,你到市局了給我電話,我派人去接你。”


    陸林掛了電話,把情況跟潘勇和李萍、劉小靜說起,幾人聽了,趕忙催促他先去忙,等回頭有空了再聊。


    陸林說了聲抱歉,隨後去把賬單買了,與三人告別之後,讓手機導航著,朝市局開去。


    市局在三台寺路那邊,陸林因為很久沒有碰車了,所以開得很是緩慢,費了老大勁兒,終於抵達地方,結果又在門口給攔著,不給進去。


    陸林趕忙打了馬隊電話,隨後來了叫李安全的哥們,終於把人給領進去了。


    如此折騰好一會兒,陸林終於在李安全的帶領下來到了馬隊辦公室。


    馬隊讓陸林坐下,還給他倒了一杯水,然後笑著說道:“可以啊,這才幾天沒見,開上奔馳了?”


    兩人在平山島也算是過命的交情,關係自然親近了許多。


    陸林笑著說道:“都是公司配的,可不是我的。”


    馬隊有些驚訝:“公司?”


    陸林跟馬隊講起自己入職知命堂的事情,馬隊聽了,點頭說道:“知命堂這公司的確不錯,雖然從事的行當比較……怎麽說呢,但口碑一直挺不錯的,而且老板蔣一鳴是個長袖善舞的人,你在他那裏上班,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與陸林簡單聊了幾句之後,開始聊起了平山島之事的後續情況來。


    因為陸林的努力,所以這一回的事件雖然涉及多人,但好在沒有太多人命案子,故而後續處理還算是比較輕鬆,相關人等該住院的住院,該恢複的恢複,唯一讓人頭疼的,就是該怎麽解釋過去。


    當然,這都是那些筆杆子的事情,用不著他們來操心。


    事情的後續也不是沒有,那些被“奪魄”的平山村村民,好多都還住在醫院裏,大多都是印象不良,虛弱無比。


    這種後遺症,那艘遊艇上的人們也有,不過情況稍微好一些。


    很難想象,如果陸林沒有及時將其製止,後果該會是怎樣的。


    一想到這裏,馬隊就忍不住地抽涼氣,並且對陸林有說不完的感謝,而正因如此,他才會如此積極地幫陸林申請那見義勇為基金。


    對於馬隊的感激,陸林自然不斷謙虛,隨後他問了一個問題。


    就是關於下毒者。


    給豐新年魚塘裏下毒的人,到底是誰呢?


    說起來,那個家夥才是整件慘劇的始作俑者,而不是豐新年那個可憐的養殖專業戶。


    聽到陸林的問話,豐新年猶豫了一下,還是對陸林說道:“這個案子還在追查中,按道理說,不應該跟外人講的,但既然是你問起了,我也沒有啥可隱瞞的——我前幾天也一直待在醫院裏,然後偷偷找了一下平山村的村民接觸詢問了一下,雖然沒有確鑿證據,但基本上肯定了投毒的那個人,就是這一次死掉了的喜伯……”


    陸林有些意外,說:“啊?”


    豐新年說道:“其實我們之前調查的時候,也鎖定過他,隻不過豐新年之前與他其實並無衝突,甚至兩者之間,還有一些親戚關係……”


    陸林歎了一口氣,又問起了另外一個人來。


    那就是石建豪。


    畢竟那天晚上,石建豪的所有表現都十分反常,這家夥的心裏,說不定有些貓膩呢。


    馬隊沒想到陸林竟然會談起自己的大學室友,不過還是簡單地跟他聊起了石建豪的筆錄來,陸林聽了,感覺石建豪那逼狡猾得一批,各種裝無辜和昏迷,簡直就是滑不溜手,完全找不出啥破綻了。


    不過這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石建豪那家夥的小聰明,陸林是早就有所體會的。


    陸林在馬隊辦公室聊了許久,後來李安全幫忙把手續跑完了,弄了一個大信封來,然後讓他簽個名。


    弄完這些,馬隊對陸林說道:“回頭局裏給你們學校寄封表揚信過去。”


    陸林連忙擺手,說不用了吧?


    馬隊知曉陸林的顧慮,笑著說道:“你別怕,我們這個不會聊太深的東西,就講你適逢其會,幫助警方破案,不會讓你為難的,而且對你在學校的學習和生活也有幫助……”


    聽到這些,陸林才沒有反對。


    隨後馬隊一看時間,快五點了,於是叫陸林一起去吃飯。


    陸林拿著裝著五萬塊的大信封,說剛剛得了一筆橫財,讓我來請吧?


    馬隊笑了,說道:“這頓飯回頭再說,我叫了好幾個兄弟,都是那天一起去平山島的,大家一直念叨著要請你吃個飯,感謝一下你的救命之恩呢……”


    說完他不由分說,拉著陸林去了市局的小餐廳,點了一桌子菜,然後那天一起的隊員除了兩個身上有案子之外,全部都來了。


    一幫漢子聚在一塊兒,場麵自然熱鬧得很。


    馬隊勸酒,陸林猶豫了一下,說今天晚上還有事兒呢,可能不能喝多。


    馬隊愣了一下,問什麽事。


    陸林當下也是把光明路那邊的事兒說了一遍,然後說道:“我這不是剛剛進知命堂那邊嗎,第一單生意,想著還是趕緊弄一下,完美地搞定了,也能夠站得住腳不是?”


    馬隊一聽,哈哈大笑,拉著旁邊一個手下說道:“羅熙,這案子不是你在跟著嗎,跟陸林講講。”


    羅熙趕忙跟陸林聊起了此事,說最近局裏也是經常收到了市民投訴,一開始是轄區負責排查,後來案子就轉到了他這兒來。


    羅熙跟陸林簡單地講了一些情況,隨後對他說道:“陸林,你要有什麽需要幫助的,或者什麽資料要查,直接聯係我就行。”


    陸林聽了,很是高興,點頭說好。


    因為不喝酒,所以這頓飯吃得很快,陸林差不多六點就出了市局,這時蔣天生也給他發了信息,陸林跟他約定了地方之後,直接開了車過去。


    差不多六點五十的時候,陸林在第二人民醫院的停車場與蔣天生匯合,然後問他什麽情況。


    蔣天生下午的時候,把資料收集齊整,另外還帶了兩個人手過來。


    其中一個,就是今天早上被人塞進臭水溝裏的羅小煒。


    這家夥年紀不大,跟陸林差不多,穿得跟買保險的業務員或者房產中介一樣,對陸林十分客氣。


    但他的眼神之中,又透著幾分遲疑和不信任。


    陸林敏感地察覺出來了,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麽,畢竟他突然空降下來,成為知命堂的首席合夥人,這件事兒實在是太突兀了,別人不信任也是正常的。


    所以越是如此,他越得做出點成績來,鎮住這幫人才行。


    幾人出了停車場,一邊在光明路的路邊走著,一邊說著羅小煒的事情。


    羅小煒簡單講了一下他昨晚的遭遇,大概就是用各種羅盤啊、磁場儀之類的東西找尋無果之後,決定采用“釣魚”的方式,於是數次作死一樣地去做各種危險動作,比如爬欄杆啊,衝紅燈啊之類的。


    結果前幾次都沒有任何異樣,到了下半夜的時候,正想要再來一回,結果直接就昏迷了過去。


    跟他一起的那小兄弟到處都找不到他,以為他回去了呢,結果第二天,羅小煒就被人發現在了臭水溝裏。


    聽完這話兒,陸林心中暗笑,感覺倘若弄這些事兒的真是個陰靈的話,估計是個有趣的家夥。


    難不成對方生前是個交警?


    哈、哈、哈……


    陸林心中悶笑,但也沒有表達出來,他跟蔣天生碰了一下頭,簡單聊了一下,決定在衛校門口、西龍夜市街和華聯商場等幾個人流密集,事故發生比較多的地方蹲守一下,查看有沒有什麽蹤跡。


    上半夜的時候,陸林和羅小煒,蔣天生跟另外一人,分作兩隊,蹲守不同的地點。


    十二點過後,他們匯聚一處,然後聊了一下,發現都沒有任何發現。


    隨著時間推移,交通變得通暢許多,人流也稀少了。


    陸林有過經驗,所以不再分隊,而是以巡邏的方式在幾處地點蹲守,然而依舊沒有收獲。


    等到了下半夜兩點半的時候,蔣天生有點兒受不了了,問陸林可不可以嚐試一下昨天羅小煒的試探方式,用釣魚的辦法來“引蛇出洞”?


    陸林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蔣天生這人有點兒拚,居然決定親自上馬,顯然是對陸林抱著很大的信任。


    而陸林這邊也是嚴陣以待,一邊戴上耳機聯係洛曉青,一邊還拿出了手機來,左右拍照,觀察周遭環境。


    他們分別在幾處最容易出現事故的路口進行了測試。


    結果不但沒有引出那個搗鬼的家夥,反而差點出了事故,被司機給破口大罵“蛇精病”。


    幾番嚐試下來,大家都有些懈怠,感覺這事兒未必是真的。


    說不定就是以訛傳訛呢。


    然而就在這時,陸林的電話響了,他接通之後,卻是那個羅熙打過來的:“陸林,光明路這邊又發生情況了,你要不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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