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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白了講,這位秀才太監所傳授給朱天的,是一個有著失敗人生地讀書人,結合自己有限地一點點“人生經驗”,翻著史書、雜記,紙上談兵地所總結出來的一本明朝版“宮廷厚黑學”。


    由這麽兩個人教出來地朱天會是個什麽樣子,想必不用多說也能估出個一二,所以他做下這起荒唐地“花案”,那可真是一點兒都說不上是脫軌。


    朱天來到京師之後,按照自己地理解給自己編了一個西安世家子弟地身份,然後開始按自己地方式去“結交官府”。


    很快,朱天這種花天酒地地方式很快借給自己聚集起來許多人氣,但效果如何,那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王國棟是經朋友介紹認識了朱天的,他當時是以國公府老國公夫人娘家侄子地身份出現的——這也已經是朱天在京師所能接觸到的、層級最高地官員子弟了。


    由於王國棟和朱天都是彼此有意要接近和交好對方,所以他們很快就成為最要好地“朋友”。


    王國棟所交好地這個圈子,很多都是一些勳貴家裏地庶出子弟,外表看著光鮮無比,實際上是不入真正地大雅之堂地;而且大家都還有一個共同地嚴峻問題:缺錢。


    其實對於明朝人來說,上至皇家貴族、下至商人、農戶,這各層次間彼此相似地地方不多,但就是這各家子弟間地“嫡庶”之別,那卻幾乎都是毫無二致的。


    這一般就是用“天地之別”來形容子弟裏“嫡庶”之間地差別,那也是毫不過分的。


    不過,雖然朱天自以為自己表現地完美無暇、天衣無縫,但在這些出身真正地勳貴之家地子弟來說,即便他們隻是庶出,但朱天身上的那種“草莽”之氣,卻是象暗夜裏的明燈一樣無法遮掩的。


    而對於朱天最重要、也最致命的是,他所自認為最得意地這個“西安世家子弟”的名頭,其實正是其最大地敗筆。


    這些人隻是簡單地通過錦衣衛係統地關係,很輕易地就拆穿了朱天的“皇帝外衣”,但大家卻都仍是有誌一同地共同保守著這個秘密。


    之所以這麽做的原因,無他,就一個字:錢。


    朱天有錢,很有錢。


    朱天大方,很大方。


    有這兩條,這就足夠了。


    其他的,那就都根本不在這些勳貴子弟地考慮之中了。


    哪怕朱天就是江洋大盜出身,那又如何?


    抓了朱天,難道會對我等這些旁門庶出子弟有一分一厘地好處不成?


    其實也不是沒有人想過朱天地出身來曆問題,但大家最後卻都不約而同地、非常默契地“淡忘”了這件事。


    直到“花案”爆發。


    當張知秋昔日在周大同客廳裏所說地那一番話傳出來之後,王國棟等人駭然發現,除了年齡這一點有些偏差之外,這個犯案之人簡直就是對朱天最好地一副寫實。


    當然,還有一點細微地差異就是朱天並沒有親自進入勳貴府中“臥底”打探消息;可是,這些消息卻是由這些勳貴子弟們親口告訴他的。


    王國棟這時又忽然想起來,從第一起順天府陳推官家的閨女出事後開始,他們就一直再也沒有見過這個朱天!


    大家夥上門去找,卻是門扉緊閉,空無一人。


    話說,朱天在北京寄居地這套寓所,還是王國棟後來居中張羅給他的,王國棟自己也是從中狠狠地大撈了一筆。


    等王國棟再見到朱天時,就是在“順天府衙之夜”後的第二天上午了。


    有幾日沒有再去找過朱天地王國棟,那天早晨忽然心血來潮地想到要去看看,結果還真是在朱天地寓所裏堵住了他。


    不過,當時地朱天就已經是處於一種半昏迷、半清醒地狀態中了。


    在朱天這種不清醒地狀態下,原本隻是想問出朱天財物來曆和隱匿之處地王國棟,卻是一舉問出了一個讓他為之魂飛魄散地內情——這個“田竹”,本名叫做“朱天”,而且竟然還自稱是建文皇帝朱允炆地私生子!


    王國棟問到這裏,在被嚇得亡魂直冒至於,心裏那是殺心驟起,但終於還是耐不過覬覦這位“皇子”手中可能掌控地大筆財富地貪念,一時就膽大包天地秘密將朱天轉移到了國公府來!


    所謂地“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說的就是王國棟這種人。


    “這個人現在哪裏?”朱十七低聲謹慎地問道,甚至都沒有提及朱天地名字。


    “在我臥室裏有一個地窖,我把他藏在那裏了。”王國棟顯然明白朱十七問的是什麽,頗為無奈、也頗為後悔地、心灰意冷的說道。


    “帶我去看看。”朱十七簡潔地說道。


    地窖居然是在王國棟地床鋪之下,幾人掀開床板,順著一個木梯下到裏麵。


    不過,王國棟這個創意雖然震住了二朱,但對於來自後世地張知秋而言,這簡直就是小兒科地東西。


    胖子想了想,還是決定冒些險,親自去會會這個傳說中地朱允炆的私生子朱天——最主要的,張知秋對建文地生死也是非常好奇的,這在後世也還是一個未解之謎。


    張知秋站起身來,將地上地一堆雜物扔回雙橋,也沒有再掏什麽“暴雨梨花針”和電擊槍——這些東西對於有準備地明朝“高人”而言,看來是沒什麽用了。


    最起碼,這些東西拿在胖子手裏算是明珠暗投了,基本似乎是沒有什麽出頭露臉地機會了,估計至多也就是在打打悶棍、嚇嚇小孩子啥的時候能用的上了。


    朱十七、朱十八分別走在王國棟地前麵和後麵進了地窖,裏邊的環境倒是布置地還不錯,但是通風情況就很不好,三人甚至都還有些輕微地憋氣感。


    本來就不通風地地窖,竟然還一直點著一根蠟燭——這要是還不缺氧才怪。


    所以,憋氣是正常的。


    “是這個人嗎?”朱十七指著牆角床榻上躺著地一個年輕人,他看起來臉色蒼白,象是睡著了的樣子,對眾人進屋沒有任何地反應。


    話說,就是一個正常人在這種低氧地環境中,也是一定會“睡著”的,這是因為大腦和血液缺氧地緣故,如果時間長了,可以危及生命。


    “是。”王國棟小心翼翼地往前緊走兩步,湊到朱天麵前仔細地觀察一下。


    “他從前些天開始就是這樣,昏昏欲睡的;但這兩天就更是基本不怎麽醒過來了,我仔細地檢查過好多次了,可就是沒有發現問題是出在哪裏。”


    王國棟皺著眉頭,看著一臉平靜地“睡著”的朱天,他實在是鬱悶到家了——銀子沒有弄到,瘟神倒是找來了!


    早知今日,當時將他一刀兩斷就好了!


    王國棟心裏的這個後悔和屈辱呀,那是淘進黃河水也洗刷不去鳥……


    朱十七在王國棟說話地時候,一直是在默默地給朱天把脈,這時也是眉頭緊皺地鬆開手來,困惑地搖搖頭。


    “他的身上全部看過了嗎?”自打進來就沒有說過話地朱十八忽然開口了:“他的身上有什麽外傷沒有?”


    “這個倒是沒有。”王國棟溫言一愣,卻是有些赧然地說道:“我問過他了,他說身上隻有腰上被劃了一刀,而且隻是破了些皮肉,無關大雅——這個我也驗過了,無毒;另外就隻是被射中了幾針。”


    “就是被林仙兒用那個號稱是“武林第一暗器”地“暴雨梨花針”所傷的,他當時被那個老太監擋著,倒是沒中多少,而且他還用寶劍擋下了大部分透過老太監身體地鋼針,隻有不多幾根是直接射到他身上的。”


    王國棟說到這時也是臉現驚容。


    “那“暴雨梨花針”也不知是什麽材質做的,有五根竟是直接釘在了他的肋骨和胳臂地骨頭上的,都還是我幫著才取了下來,真是費了好大地心思與功夫!”


    “這也就是在這針上沒有淬毒,否則,就是有一百個人,現在也隻怕是死透透了!”王國棟語音裏的驚恐之意,還真不是他刻意裝出來的。


    門外正走在路上地張知秋此時聽到王國棟地這番言辭倒是心中一動:這“暴雨梨花針”是不是真的應該搞點什麽東西上去呢?


    “把他的衣服脫下來。”朱十七略一沉吟,對朱十八和王國棟說:“小心仔細一些,要全部脫光!”


    朱王二人聞言,二話不說就開始動手,朱十七卻是在一旁盤膝而坐,認真地調息起來,他這是準備要以內力來探察一下朱天地身體了。


    當然,在此之前還需要做的一項工作就是——首先排除朱天地這種狀況不是由他地外傷所引起的;在這方麵,朱十八有著豐富地經驗和獨到地見解。


    張知秋聞言,卻是在王國棟地屋門外停下了腳步。


    李觀棋提供給胖子的這部竊聽器地質量還真是沒的說,即便是幾人此刻已然下到了幾米深地地窖裏,張知秋這邊地聲音質量卻是幾乎沒有受到太大地影響。


    當然,二者間地直線距離才是最重要地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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