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池瞧著這些弟子狂喝高呼,顯然對許了這位大師兄十分愛戴,忍不住搖了搖頭,說道:“這些小家夥,真的敢拚命,剛才若不是我施展法術護住了他們兩個,這兩個小東西怕是就兩敗俱傷,同歸於盡了。”


    傑孫挨了許了一劍,若是光憑自身妖氣,當然早就給許了斬殺了。


    路明池施展法術護住了兩人,傑孫沒有被許了一劍斬殺,卻還是受了劍氣震蕩,受傷不淺。許了卻沒有半點事兒,他也隻以為是許了沒有化去妖氣,保留了天賦血脈的緣故,妖怪的身體的確比較強橫,並沒有想到他身懷七大妖策最強的九玄真法。


    至於許了最後使出的棍法,三位長老反而不在意,洞玄仙派收錄的弟子,很多都習有家傳的仙道武功和仙家法術。


    許了這種帶藝投師的家夥在十八仙派都是常態,三位長老誰也沒想去追究他棍法的來曆。


    許了手拎黑黝黝的鐵棍,遊目四顧,兀自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這就贏了。


    他舉起粗長沉重的鐵棒,想了想,又把此物收了起來,衝著台下高呼的同門大力揮手,盡量做出“親民姿態”,他現在還不敢相信,自己不但贏了,還成為了洞玄仙派的大師兄。


    許了緩步走下比武場的時候,已經有十餘人簇擁了上來,你一言我一句,各種吹捧和馬屁滾滾如潮,說的許了自己都不好意思。


    實際上,跟許了比較熟的那幾個人都沒有湊上去,這種明顯抱大腿的行為,這些自負優秀的弟子根本做不出來。


    許了雖然經曆過些事情,但畢竟沒受過這種被人吹捧的場麵。不由得微微有些飄飄欲仙,很有些自己已經成了“星宿老仙”的感覺,直到他在簇擁自己的人群裏。發現了楊寒,這才頂門一涼。清醒了下來。


    許了伸手把這些人拂開,走去了荀景和陳吉那邊,他覺得自己很需要跟幾個妥帖人在一起想一會兒“靜靜”。


    荀景咧嘴一笑,拍了拍許了的肩膀,也沒有多說什麽,但眼神裏頗有喜意。


    陳吉臉色也是微微一變,情緒放鬆不少。


    任靈萱瞧了許了一眼,但卻沒有也簇擁上去。而是甜甜一笑,虛空踏步,宛如足下有層層無形台階,托著她走上了比武場。


    任靈萱站在比武場上,隨手一甩,就有一頭宛如冰雪般透明的短劍,夾在指掌間,這口短劍實在太短了,幾乎沒有比鉛筆長多少,精致秀美。完全不像是能用來比武的東西。


    任靈萱一上場,英薔就感應到了這股針對自己的洶洶戰意,她也不用任靈萱邀請。就雙臂一抬,輕飄飄的飛上了半空,纖纖五指一抓,就有一口長劍握在了手中,這口長劍古拙寬大,更像是戰場上兵刃。


    任靈萱輕輕一笑,喝道:“大師兄已經決定了出來,我們也把大師姐誰屬定下來吧!就讓我的玲瓏斬碎你的虛空,讓大師姐的位子也換一個人罷。”


    英薔清嘯一聲。喝道:“手下敗將,何談言勇!”


    英薔雖然是大師姐。但也很少這麽咄咄逼人,今天她特意挑了一套暗紅色的獵裝。緊身的馬甲,搭配長褲,馬靴,頭發仍舊編成長辮,盤繞在天鵝般優美的長頸上,英姿颯爽,殺氣騰騰。


    任靈萱卻換了一套裙裝,應該某種妖怪世家的傳統武鬥裝,雖然長裙飄飄,姿態若仙,但卻十分利落,很適合跑跳躥蹦。


    英薔掌中長劍“虛空”往下一壓,頓時生出了六個無形氣流漩渦,這口長劍似有操縱虛空之能,無形氣流漩渦所過之處,一切皆化粉碎。


    任靈萱掌中短劍“玲瓏”隨意點戳,瞬息間連刺一百零八記,劍光交織成網,無形氣流漩渦才一接近,就被一股力量化於無形。


    許了見識不多,瞧不出來兩人用的什麽劍法,但身邊的荀景卻低呼了一聲,叫道:“大師姐的英家祖傳劫虛劍法越發高妙,任靈萱師姐的家傳相思劍法也超乎想像,這一場比武可有趣的緊了。”


    許了忍不住問道:“劫虛劍法和相思劍法都是什麽功夫?”


    荀景微微一笑,說道:“英家和任家都是七大純血世家之一,自然有祖傳的功夫。”


    “劫虛劍法最能招來劫數,也最能化解劫數,號稱:一劫一運一神通!修習此門劍法,每次遭遇劫數,並且化解,就能感悟一門天賦血脈神通,端的了得,威能不在本門的三部劍經之下。”


    “相思劍法以情入劍,拔劍斬情,須得傾心愛上某人,然後再拔劍斬情絲,破去心中執障。追求的是玄之又玄的無上境界,是最深邃的精神秘法。有詩雲:素手青梅種紅豆,郎情妾意兩相依。一劍玲瓏斬恩愛,入骨相思君不知?”


    許了聽得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訕笑說道:“這兩門劍法怎麽聽起來都十分邪門?虧得本門劍法沒有那麽多稀奇古怪的法門,隻須按部就班,就能修煉有成!”


    荀景瞧了許了一眼,陳吉也瞧了許了一眼,然後附近每個人都瞧了許了一眼……


    許了幾乎在每個人的眼神裏,都讀出來一句話:“你丫不裝逼能死嗎?”


    許了想起自己學劍以來進境迅速,不但沒幾個月就把十二劍關突破,還練成了袖裏乾坤劍,並不覺得自己有說錯話。洞玄仙派的劍法,的確是按部就班“很容易練成”,但是瞧這些同門的眼神,這位淳樸的少年還是明智的決定不裝這個逼了。


    許了嘿嘿傻笑數聲,倒也頗緩和氣氛,大家都不在瞧他,繼續關注比武場上英薔和任靈萱的比武爭鋒。


    許了瞧了一會兒,就覺得沒甚意思,在他想來,不管對手多厲害,把所有的劍氣都發出去轟他娘,自然便贏了,若是幾千道劍氣都幹不掉,輸也輸的痛快,哪裏有這麽不耐煩?他左顧右盼了幾眼,見左右無人關注,就悄悄的溜了……


    英薔和任靈萱的劍術都十分出色,英薔以劫數入劍,每一劍都生出虛無之氣,無形無相無色,萬物皆滅。


    任靈萱以玲瓏小劍為筆鋒,每一招都宛如最出色的山水畫卷,每一劍都能生出山水青青,風光如畫的玄妙,盡管英薔的劫虛劍法威力強橫,卻也盡能接的住!


    兩人惡鬥百餘招,一時間也不分上下,洞玄仙派眾弟子被兩位師姐的比武鬥劍吸引,也沒有人注意到“大師兄”已經溜走了。


    許了偷偷下了萬裏飛雲台,走出不遠,就見到一個軒昂的男子傲然走來,舉手投足間充滿自信,正是“原大師兄”白仙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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