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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談判(一)


    兩江督署內宅門口,徐一凡正一身軍服筆挺站在那裏,和自己的一幫媳婦兒表演十八相送。


    兩江督署內宅自從洪楊之亂以來,幾代總督,除了李鴻章都不是豪奢之人。而且當官的也有不修官衙的口訣,異地當官兒,將暫時遊宦的內宅修治到天上去了,一旦調職,那可是白便宜了別人。


    所以當徐一凡住進來的,除了前院公署是垃圾成堆,冷冷清清之外。內宅其實也是破敗得不像樣子了。不過李璿李大小姐入住兩江督署內宅,她是對生活品質頗為有些講究的人,當然是要大加整治了。


    徐一凡也是旁敲側擊才盤到了自己這位未婚妻的家底,自從她跟著徐一凡回來,家族產業,她已經有百分之四點七五的股份。隻能吃紅,不能轉賣。爪哇李家這四點七五的股份,豈是小瞧得了的!一年分到李璿名下,也有幾十萬兩關平白銀的股利。徐一凡那個時候叫做淚流滿麵啊……說起來,他官兒升那麽大,坐擁中國膏腴之地,卻是沒有收入的。


    朝廷給他發俸祿養廉,到了那次趕榮祿離開朝鮮,那就全部停了。韓老掌櫃那裏照理說有他的分子,自從兩者分道揚鑣,那分子自然也就是分文沒有。他都督兩江,要給底下人開工資開俸祿,誰發錢給他去!現在事情那麽多,也沒時間專門訂一個條例,決定他這個當頭兒的每月該拿多少錢。以前公費裏頭還能開支一點,現在底下文官班子上了軌道,一個政務局的唐紹儀,一個負責殖產興業的盛宣懷,把經費卡得死死的。就連每月軍費,都不過他的手,是從唐紹儀那裏撥付。幾次從江寧城趕往湯山視察部隊,路邊看見挑擔子賣木柴火餛鈍和湯圓兒的,徐一凡饞勁兒上來,一摸腰裏,分文無有,還是溥仰和陳德幫他付的帳!


    家裏一切開支,現在都靠著李璿。徐一凡不折不扣的吃起了軟飯。不過李璿也有一點好處,自從那次在朝鮮闖營被亂棍趕出來之後,就算她支撐著家計,可是絕不朝徐一凡公署裏頭邁半步,隻是有時候實在悶了,帶著杜鵑洛施坐著馬車在江寧城裏頭遊玩一下,後湖野餐個次把次,這一點上,徐一凡是絕不拘管於她。


    ――又或者是,李璿這小丫頭也是原來每個月領零花錢的主兒,現在跟了徐一凡一下變成小富婆,單純在享受花錢的快感,可沒想到要借著這個在徐一凡麵前說點什麽呢……


    徐家的家用是李家在撐著,李大雄這種聰明人也知道絕不能借著這點說些什麽。徐一凡是何等樣的聰明人!李大雄也不笨,單靠徐一凡是李家快婿這個名義,已經是絕好的助力了。再去關說些什麽,就是落了下乘。徐一凡也心知肚明這李家算是外戚,扶搖直上那是注定的事情,可是他本來的政策就是殖產興業,扶植加速資本集中迅速進行工業化,李家勢力發展,也不算偏離了他的方向。再說了,他的誌向是在天下,等天下全部掌握在手中,李家的勢力,和全天下的力量比起來,那時候就顯不出什麽了……


    正因為這些原因,現在徐一凡的軟飯是吃得心安理得……現在為了爭這個麵子,考慮起聚斂私財,整治自己家當,那才叫沒出息呢。


    不過個把多月的功夫,李璿大把的金錢撒出去,督署內宅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樣子。單單從徐一凡現在站在的內宅入口處看,圍牆都全部換了大理石的,移栽的南洋常綠喬木,密密麻麻的爬滿了圍牆。伺候下人的身影不斷的在旁邊走過來走過去,人人都穿著呢子的號服,小丫鬟們更是有一領兔皮圍巾,都是李璿挑的人,一個個清秀可人,兔皮圍巾映襯得小臉紅撲撲的。內宅裏頭,到處都是一塵不染,每個下人都穿著軟底的鞋子,起落無聲,真有一個豪宅氣象。內宅門口兩盞洋式煤氣燈柱,更是闔江寧城都沒有的新鮮玩意兒!


    李璿站在門口,正柔情似水的替徐一凡整理著軍服領子,抿著嘴笑問:“這次又出去幾天?”


    洛施和杜鵑在旁邊打下手,可是誰也不敢搶到李璿前麵去。隻是從南心愛南英愛小丫頭手裏接過幫徐一凡整理好的出行衣服,洗漱用具,轉遞給陳德和溥仰這對戈什哈頭子。


    眼前擠著一堆鶯鶯燕燕,都是老子的禁臠……杜鵑洛施不用說了,就連李璿今兒也出奇的溫柔。


    男人出門辦事的時候,女孩子殷勤送別,最是讓男子漢躊躇滿誌。徐一凡瞧著李璿那一張俏臉,翻過年,李璿也十九歲了,正是女孩子最為黃金的年齡。清澀退了一些,可還未成熟。她本來就是傾國傾城的姿色,現在更添了一點溫柔的風韻。從他現在的角度看過去,還可以看到少女挺俏的胸脯,雖然不如杜鵑,也是大為可觀啦……


    不能再想了,再想就別想走了。徐一凡偷偷咽了一口口水,在心裏麵發誓,這次出差回來,算好日子,怎麽也要吃掉李璿!這麽一個大美女放在身邊這麽久,還沒和她真人pk,說出來真是暴斂天物來著……


    他笑著趁機握住李璿的手,李璿臉微微一紅,也就讓他抓著。溥仰和陳德已經自然而然的轉身過去:“……公事,你別問了,反正也沒幾天。怎麽,這幾天打算如何過?”


    李璿白了他一眼:“我才不管你呢!你愛去幾天就去幾天,就一件事情,去上海,別再帶個人回來!我可不讓進門兒!這幾天,我有地方去,陽山碑材,明孝陵,牛首山,可以去看風景的地方多著呢!一下雪,搭起大雙層擋風帳篷,裏麵生上爐子,再帶好多好多好吃的,看雪景野餐,南洋可沒這樣的景色!實在不行,我還有條遊艇呢,我到長江上頭玩兒去……羨慕死你!”


    幾句話說得徐一凡都有點不想走了,這麽**的生活,還是未婚妻付錢,算我一個吧……最後想想,一咬牙一跺腳:“我走了!等大事情忙完,我再好好陪你,成不成?”


    李璿笑著將手抽出來,不輕不重的打了徐一凡一下,眼神裏頭又多了幾分溫柔:“注意點身體,知道不知道?忙得連內宅都回不來幾次,杜鵑和洛施天天嘴嘟老高……都知道你辛苦……”


    徐一凡一笑,心頭也微微有些暖意,這些兒女情長的話不能再說了,再說可就沒完沒了啦。他朝站在李璿身後半步,眼神裏頭也全是關切的杜鵑洛施微微點頭示意,擠擠眼睛壞笑了一下,轉身大步走開。三個女孩子連一對朝鮮雙胞胎小丫頭就在門口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漸行漸遠,心裏麵有自得,也不乏一點哀怨。


    這可是要掌握整個天下的男人!還是她們的!隻可惜,陪她們的時間太少了點兒……


    徐一凡的身影轉眼不見,李璿還看了一會兒,接著就轉過身來,小臉上全是老奸巨猾的神情,對著杜鵑和洛施大聲宣布:“老爺在江寧,我們不能分他的心,現在他暫時離開,我們的‘捉狐狸精’行動,正式開始!”


    瞧她臉上那躍躍欲試的神情,也不知道是吃醋還是覺著這樣比較好玩兒。其實最主要的,還是那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秀寧傷害了李大小姐的自尊!


    徐一凡都沒時間怎麽陪著她們,倒是經常和那個秀寧一談就是一兩個時辰!李璿是極驕傲的女孩子,有的時候徐一凡拿她都沒什麽辦法。在南洋被一群小夥子當作女神,洋鬼子小夥子甚至不要公職都要求婚,給徐一凡當了未婚妻又成了家族的寶貝,徐一凡對她更是嗬護容忍……現在這個秀寧,她非要瞧瞧是何方神聖!


    杜鵑重重點頭,這事兒本來就是她先提起來的。倒是洛施這個長腿高妹最是天真嬌憨,別看她個兒那麽高,心地卻是三個女孩子當中最純善的,還不知道什麽叫做爭寵,徐一凡難得回一趟內宅,她就覺得能在這難得的時候兒膩在徐一凡身邊就足夠了,其他的……現在有吃有穿,什麽事情都有人服侍,每天府裏都會送進來那麽多新鮮玩意兒,比起在會友的時候又得去當女鏢師保內宅,下了值回來還得伺候病老爹,掙的一點保內宅的薪水得幫哥哥還賭債……都已經是天上的日子了,這還有什麽好爭的?


    她眨著大眼睛,畏畏縮縮的想朝後躲,可是她那超模身材怎麽藏也藏不住。李璿看見洛施那個不爭氣的樣子,氣兒就不打一處來:“洛施,你到底幫不幫我!”杜鵑也扯她:“咱們可都說好的!”


    洛施可憐巴巴的問:“老爺真的不會生氣?”


    “他憑什麽生氣?我可沒幹擾他公務半點!他在江寧,我都忍著不去找那狐狸精麻煩了,省得讓他大事上頭分心……。我可是大房!這事兒不管,還有什麽事情我能管的?你們不去,我自己去!”


    李璿揚起了秀氣的下巴,她大房這個名詞說得嘴響,可渾忘了,她大房的責任還沒盡呢,現在還是一個原封黃花大閨女。


    杜鵑還在扯洛施:“你不去,那可就我陪李小姐去啦……到時候,別怪我不和你說話!”三個女孩子當中,杜鵑的危機感最重。李璿的地位不用說了,洛施背後還有一個王五罩著呢,論起親厚來,她最弱。比起床上伺候老爺,她也不如洛施嬌憨,什麽樣的招數都敢隨著徐一凡要求擺弄,就算她努力向洛施看齊,也不如這個長腿高妹自然而然,宛轉承受,恨不得化在徐一凡身上。可是杜鵑卻是三個女孩子當中性格最倔強的,有三分馬賊窩裏長大的野氣,為了在內宅裏頭地位穩固,她可是什麽都敢做!


    二對一,更別說李璿身後那一對已經擺出如臨大敵架勢的朝鮮雙胞胎了。洛施委委屈屈的點頭:“好嘛……我去就是了……我講義氣,要挨罵,我們一塊兒挨老爺罵。”


    李璿頓時笑顰如花,跳過來挽住洛施的手:“好妹子,我那條京巴你不是喜歡麽,就給你啦……徐一凡,哼,才不怕他呢!誰叫他先瞞著咱們找這個狐狸精的!”


    馬車之上,徐一凡猛的打了一個噴嚏。他揉揉鼻子:“誰在背後念叨我?那幫洋鬼子?”


    馬車外頭,坐在車轅上頭的溥仰探頭進來:“大帥,怎麽了?”


    徐一凡擺擺手:“沒什麽……走之前,回家看你老姐姐了沒有?”溥仰自從請假複歸之後,就少了很多以前那種沒心沒肺的愣頭青味道,整個人看起來竟然深沉了許多。當差也更加仔細小心,隻是眉宇當中常有鬱鬱之色,也不知道這小子到底在想什麽。這對旗人姐弟,徐一凡是覺得略微有點虧欠的,不過還是那句老話,各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沒得抱怨。


    溥仰板著臉點點頭:“去瞧過老姐姐了,幫屬下拾掇了兩身衣服……大帥還有什麽吩咐沒有?”


    徐一凡擺擺手,溥仰又放下車簾回到了車轅上頭。陳德坐在車轅的另一旁,看了自己靠膀子兄弟一眼,心裏麵嘀咕。大帥又問起這小子老姐姐了……是不是大帥非得把身邊的戈什哈都變成小舅子才放心?


    馬車裏頭,徐一凡卻早將那些雜念拋在了腦後。這次上海一行,就看自己能還一個什麽好價錢了……這邊大事底定,北上大業,就在日程表之內了……北地的情報,還沒有匯總過來,可他就是有一種預感,血色烏雲,已經籠罩在直隸上空,從劉坤一之死開始,一場空前大亂,也許就在眼前!


    時間緊迫啊……也是時不我待。不自覺的,他腦海中就浮現出譚嗣同的麵孔,這個書生,現在就已經被時代捧上了風口浪尖。


    複生啊複生,你有這個預感沒有?你又將如何應對?不論如何,你別牽扯著五哥!我們兄弟兩個,都虧欠他不少!


    英國駐上海領事館內,客廳當中,已經錯落著坐了幾個人。大英帝國上海領事巴納德.m..戈德史密斯往常在上海的租界上流人物當中,都是跺一跺腳四下都要顫抖的人物,這個時候兒卻筆直的站在一旁,隨時招呼仆役上來服侍來賓。他的目光都集中在雪茄盒和來賓手中的白葡萄酒酒杯上麵,隻要空了,就得趕緊補上。


    他不過是英國南部一個銀行家的三兒子,家產無分,還是靠父親幫他謀得的一個體麵外交職位。在赴任之前,父親還給了他五千英鎊,表示對他的全部幫助到此為止,今後如何,都是他一個人的事情了。


    殖民地外交官員的位置清閑而舒適,四十出頭的巴納德很快就以完美而無可挑剔的紳士風度在上海的洋人社交圈中出名。大英帝國現在的重心不在遠東,而在近東以及南非,也不需要他在這個領事職位上麵做出什麽成績出來。可是當那個該死的徐一凡坐鎮兩江,帝國的外交家們將目光突然集中在這裏的時候,他們卻發現巴納德先生可能在賽馬,舞會,牌局當中花費的時間似乎多了一點,並不能提供足夠的對現在清國南方變化的情報。


    而那個該死的徐一凡向大英帝國表示要進行交涉的意圖的時候,竟然繞過了他,直接找到了前段時間一直在天津的英國駐華公使何伯的頭上!


    按照他在白廳地位比較高的朋友透露的話,上麵對他的工作似乎並不是十分滿意。他也不是傳統的政治家族出身,哪裏能找到什麽靠山!要是調職回了國內,可憐他的豪奢殖民地生活已經讓他頗有點負債,這下可是怎麽得了!難道回國和那些破落貴族的公子哥一樣,靠著詐賭維持生活麽?


    眼下在客廳裏頭坐著的兩位,一個是風塵仆仆的駐華公使何伯,還有一位則是首相索爾茲伯理派來的特使――雖然大英帝國這個時候所謂的首相特使,外交大臣特使,殖民大臣特使滿天飛,大英帝國在世界上承擔的責任實在太多了。可是萬一這位特使和何伯公使還負責著考察他巴納德的工作表現,那他可也都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巴納德也微微覺得有點奇怪,徐一凡在兩年之前,從來未曾出現在大英帝國的視線當中,雖然知道這個人在爪哇鬧出了一場小小的麻煩。就算在朝鮮他戰勝了日本,也不過是腐朽落後的清帝國一個土著軍閥罷了。如何就能牽動得首相都派出了特使,而公使何伯也從天津急匆匆的趕過來?


    何伯微微帶著一點倦意坐在沙發裏頭,他畢竟是上了歲數的人了。英國紳士天然的矜持也讓他不必和首相特使――據說也是索爾茲伯理家族的年輕人寒暄太多話,隻是在那裏就著白葡萄酒吃著色雷斯餅幹。


    從他個人角度來說,是傾向於清帝國中樞的。外交家沒有私人立場,但是多少還有點私人情感。和滿清中樞打交道那麽久了,那些王公大臣們實在是很好對付的人。和徐一凡,他高傲的不太願意打交道,哪怕他在東亞做出了那麽多驚天動地的事情也一樣!大英帝國太強大了,這等遠東的軍閥,還遠遠不夠看的。對於東亞,大英帝國從來的態度都是維持現狀,維持列強的既得利益。徐一凡崛起,就是打亂了這麽一個格局,讓他這個老外交家覺得很麻煩,他也有種直覺,徐一凡是個比滿清中樞更加難以打交道的人。


    如果可能,他寧願東亞大陸的一切平穩的在既有軌道上麵運動,而他也可以到時候光榮退休。


    可是不行啊……日不落帝國承擔著全球責任,全世界也都有盎格魯―撒克遜人的利益!世界上每個角落發生變故,都關切著日不落帝國或多或少的利益,更別說亞洲大陸現在還牽扯著英俄對抗的大賭局!東亞局勢變動得如此劇烈,不列顛豈能不加以應對!


    英國在世界上承擔的責任太多,可以使用在太平洋方向的力量可以說非常少。現在重心完全在於大西洋地中海和印度洋這個三角區域之內。這已經是索爾茲伯理首相第三次組閣,也就是在他的任上,英國的力量擴張到了極限,在歐洲進行著兩強海軍這樣大投資的建設,在非洲征服了肯尼亞、尼日利亞、烏幹達、羅德西亞,還在醞釀著一場將那些荷蘭裔布爾人清除幹淨的戰爭,在亞洲又征服了緬甸。甚至在國內,還壓服了愛爾蘭的自治要求!


    中歐德國已經崛起,俄國也在亞洲蠢蠢欲動,大英帝國已經覺出了一點力不從心。在東亞這個地方保持穩定,維持住一支牽製俄國的力量就成為重中之重。要知道,西伯利亞大鐵路已經在熱火朝天的開工進行!等到西伯利亞大鐵路完工再進行布置,那就是晚啦。


    這場甲午戰事,說真的,英國秉持的是一種幾乎完全局外中立的態度,誰打贏了都無所謂,扶植剩下的那個比較強的就可以了。強力壓服中日不要開戰,沒那個必要,也沒那個精力,也更好的讓兩個國家都有求於己。反正西伯利亞大鐵路開通還有幾年,來得及完成在遠東的布局。可是偏偏出現了最壞的結果,日本被打得殘廢,清帝國也一蹶不振,倒是一個叫做徐一凡的軍閥趁勢崛起!


    東亞局勢一下就變得混亂不堪,在旁邊等著收拾局勢的大英帝國也一下呆住,這到底該扶植哪一頭牽製俄國才好哇!


    或者說,扶植哪一頭能獲得的利益最大?


    國內好像比他這位公使還要著急呢,徐一凡在清國的新年前向他表示了願意與大英帝國交涉合作的態度,轉報國內之後。這位不過才三十幾歲,一副牛津出身公子哥的首相特使就兼程趕來,想向他探探國內關於這件事情有什麽口風,這家夥居然就扯到了倫敦最近的天氣上麵去――他何伯可是在遠東為帝國服務了四十年!難道這此交涉還要以這個公子哥為主導麽?


    那個徐一凡,最遲明天就要抵達上海了,他卻現在還不知道帝國對如何處理東亞局勢的態度!想到這裏,何伯再也忍不住,放下手中白葡萄酒杯:“索爾茲伯理先生,您了解徐一凡這個人麽?”


    帝國首相特使――沃特斯.k.索爾茲伯理訝異的放下酒杯,看著何伯:“我有什麽必要需要了解這位清國的先生?他隻需要接受大英帝國對於東亞局勢的安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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