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的轎車風馳電掣一般的從一條大路上直接拐進了東四胡同,然後順著狹窄的胡同直接衝到了胡同的盡頭,然後在一幢深灰色的四合院門口停了下來。


    嘎吱一聲尖銳的刹車聲伴隨著一道輪胎摩擦地麵的黑煙冒起,然後車門猛地被推開,陳天星麵色冷漠如冰的從車上跳了下來。


    他怒氣衝衝的走上大門口,然後伸手在門上狠狠地敲了兩下,有些掉漆的暗紅色大門從裏麵被人打開,出現在陳天星麵前的,是上官寒風那張從來都是淡然不驚的臉。


    “天星少爺,您來了?”


    上官寒風的手上依舊是握著那串血紅的佛珠,見到陳天星的時候,說話的口氣雖然恭敬,但是他臉色卻沒有任何一點點的變化,甚至連頭都沒有點一下。


    陳天星卻根本不顧及這些,再說了,他是深刻知道這個老人的地位的,在莊克傑身邊,這才是真正的頭號心腹。


    陳天星對於李淳風沒有絲毫的尊重,但是對於上官寒風,卻是必須要做出某些姿態,所以他麵色有瀉和的點了點頭,然後大步向四合院裏走了進去。


    轉過影壁,然後穿過前堂,天井,他快步來到了四合院後麵的小花園之中。


    花園之中,李淳風臉色也不是很好看的坐在那裏,他的身後站著兩個中年人,正是昨天晚上了西山山莊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被裴如海稱之為昔年東方武者年青一代僅次於夏人狂的天才人物黑靈。


    “為什麽會這樣?”


    陳天星一臉憤怒的說道。


    李淳風更是直接狠狠一巴掌拍在石桌上跳了起來:“我還想問你為什麽會是這樣你敢陰我?”


    陳天星的眼裏精光一閃,抬起頭看了看那兩個中年人,譏諷的問道:“你帶著兩人是給你助威的?還是想對我下手?”


    “是。”


    李淳風盯著陳天星豪不隱瞞的說道:“不管你什麽來頭,殺了你,我父親難道能殺了我為你報仇?”


    “可是……,你想沒想過,我並不是你父親的人?”


    陳天星譏諷的盯著李淳風,淡然說道。


    “那你是誰的人?”


    “這就和你沒有關係了”


    李淳風死死盯著陳天星,冷笑著說道:“姓陳的,我忍你很久了今天就算殺了你,又能如何?你算計本少,你就該死”


    陳天星不由得嗬嗬一笑,隻是看了李淳風一眼,他的身上,居然有一股李淳風都不敢正視的氣勢。


    “你殺不了我的,至少現在不行”


    陳天星慢慢地走過去,伸手在李淳風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說道:“好啦,這件事,我們總是吵架是解決不了的,我們需要通力合作,是時候,是我在燕京登場的時候了,那家夥希望我和他攤開了說話,那麽,我就滿足他的願望就像當初你和他一樣,我們也來一場太子黨玩的遊戲站隊,我看看,到底有多少人願意站到我的身邊”


    李淳風悻悻然的哼了一聲,然後揮了揮手,他身後的兩個力量戰士直接退下,他這才一屁股坐下,把兩條腿搭在石桌上說道:“你確定,這一招管用?現在燕京,是他夏隆的天下”


    陳天星淡淡的一笑,然後伸手在石桌上輕輕地敲了幾下說道:“那又如何?說是站隊,但是我可不要這邢物跟著我,我需要的隻是一個局麵而已,哪怕是我一個人才更好,要不然,那邢物跟著我給我惹事,我還要幫他們擦屁股”


    李淳風不由得冷笑著問道:“你準備在哪裏攤牌?”


    “哦嗬嗬,當然是紅旗俱樂部了。”


    陳天星笑了笑說道:“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爬起來嘛”


    “那倒是。”


    李淳風放下腿,端起石桌上的紅酒,輕輕地喝了一口說道:“那我先預祝你不被那家夥再暴揍一頓。”


    陳天星嗬嗬一笑,然後自己倒了一杯酒,和李淳風碰了一下酒杯,然後一仰脖子把酒杯中的紅酒一口喝下去,這才若有所思的看著李淳風說道:“淳風,你知道我在想什麽什麽嗎?”


    李淳風一愣,有些戒備的說道:“直接說,我對你們這些家夥有一種本能的厭惡,別在我麵前玩腦子”


    陳天星嗬嗬一笑:“你不想報仇了?就現在?”


    李淳風的身體不由得一震,他死死盯著陳天星,半晌才冷漠的說道:“那你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有什麽法子讓我現在報仇?嗬嗬,開玩笑,如果可以的話,你還能在這裏和我窮橫窮橫的?你早去把那個家夥收拾了”


    陳天星心頭一陣的冷笑。


    李淳風這個人,以前在燕京的時候就號稱是最驕傲的家夥,那個時候他的確也驕傲,光環都在他的身上,燕京太子黨都唯他馬首是瞻,但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卻被夏隆直接打落塵埃,這就算了,再後來才發現,他唯一的一個當做兄弟的人,卻是算計他最厲害的人,這直接就讓他心性都有些變了。


    要說恨,他更恨溫雲峰比夏隆多的多。


    以前他還有驕傲,現在,他連驕傲都沒有了。


    他自己身上剩下的東西,一樣都沒有,他不過有一個好爹,他現在的一切都是他那個爹給他的。


    真是可憐啊


    陳天星不由得心說如果是莊克傑死了,這家夥又會變成什麽樣子?


    那個時候,怕是就是他最淒慘的時候吧。


    陳天星回來這麽幾天,雖然和他相交的人不多,甚至因為他和夏隆之間的衝突導致了唯一不多的幾個人都和他保持了足夠的距離,但是,他依舊知道現在燕京太子黨這個圈子中間所有人對李淳風的看法,那就是一點——可憐


    這家夥的確夠可憐的,他還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本事?


    “淳風,你也不用這樣說。”


    陳天星臉上浮現起一臉的笑容,他眯著眼睛看著麵前的這個他根本就從心底看不起的家夥說道:“你怕什麽?你身邊現在有那麽多的高手,縱然是正大光明的出現,誰能拿你做什麽?再說了,你現在和李家也沒有什麽關係了,我的意思就是,你和我一起和他開戰,如何?這樣,我們兩個人聯手,他必定會亂了方寸的”


    “哈哈哈哈。”


    李淳風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他好容易才停頓住笑聲看著陳天星說道:“你說的沒錯,我現在是不怕什麽,但是我很好奇,幾天之前你讓我來,都是鬼鬼祟祟的,甚至連聯係都不許打電話,現在這才過去幾天,你卻又要我和你一起露麵,我真是不懂,是你的變化太快了,還是你是不是連我在一起算計?或者,你想拿我當你的墊腳石?”


    陳天星神秘的笑著搖了搖頭,又抿了一口酒說道:“你說錯了不是我變化太快,而是這樣對我們都有利”


    “我可沒看出來什麽有利的。”


    李淳風冷笑著說道,陳天星沒有順著李淳風的話說,而是湊上去低聲問道:“溫雲峰現在,和你的關係你應該很不服氣吧?你恨不得能直接殺了他和夏隆是嗎?”


    李淳風的眼光閃爍了半天才冷笑著說道:“你說什麽?溫雲峰是我生死相交的兄弟,我怎麽會殺他?倒是夏隆,我卻必須要殺他的”


    陳天星突然問道:“是因為那種毒吧?歃血為盟?”


    “你……。”


    李淳風有種站起來一腳踢死陳天星的衝動。


    他怎麽會知道?


    這家夥到底是什麽身份?


    那種歃血為盟的藥劑,的確是牽扯他和溫雲峰之間唯一的東西,但是,這藥劑根本就是無解的。


    當然,這種無解,隻是針對溫雲峰而言,如果有一天,溫雲峰把李淳風送上了至高無上的地位,那麽,就是可以解開這種毒的時候了。


    這是絕密,這是李淳風和莊克傑才知道的絕密,為什麽陳天星知道?


    李淳風真的有一種直接轉身就給莊克傑打電話的衝動了。


    這家夥,他到底還有什麽不知道的?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你怎麽知道的?”


    “嗬嗬,這我也不保密了,因為你父親得到的那種藥劑,也是從我背後的人那裏得到的”


    見到李淳風震驚無比的想要說話,陳天星擺了擺手說道:“不要問我,其實我知道的也有限,這一次和你合作,也是我背後那個人的意思,那位和你父親之間似乎有些聯係,但是他們的關係到底是什麽我也不知道,總之,我的任務就是來燕京給夏隆製造麻煩,當然,能除掉他是不可能的,而你,就是配合我”


    李淳風強製控製了心頭的震驚,他看著陳天星說道:“你的意思,就是說你手上,有解開這種歃血為盟的藥劑的解藥?”


    “是啊。”


    陳天星微笑這說道:“你現在想要?”


    “…………”


    “嗬嗬,我明白你的感受”


    陳天星笑著說道:“看著一個從頭到尾就在欺騙自己,而你自己卻傻乎乎把他當做兄弟的家夥天天在你麵前晃悠,那種感覺的確很難受,並且我也認為你父親這步棋走的不對,留著溫雲峰是一個禍害,誰知道他到底有什麽手段又會做點什麽呢?就像是那個羅少卿一樣,對不對?所以,你不想和他同生共死,我能理解我給你解藥,但是這一次,你要幫我如何?”


    李淳風盯著陳天星半天,霍然點頭說道:“成交”


    陳天星心頭頓時笑了。


    傻子就是傻子啊


    溫雲峰如果死了,德川將軍府,還能為你賣命嗎?


    主人的計劃,才是最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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