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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七章狂奔的戰象!


    “哼,梁家小兒,本都督看你真是活膩了,居然想跟本都督野戰,也罷,今日就讓你知曉我們西山軍是何等精銳。”


    “精銳.看起來確實有些像,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對了,丁老兒,本將軍另外跟你說一個事,老子連炮都不帶,就憑這三千人,能把你這五千所謂精銳打得狗血淋頭,灰頭土臉,你信不信.反正本將軍讓歸仁城開著城門,放著吊橋,你有本事,就從本將軍這三千人跟前衝過去。”


    對於梁鵬飛的大言不慚,丁可勝鄙夷地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猙獰地笑了起來:“好好好,丁某隨我家陛下征戰沙場數十載,從二十多年前起,就沒有人敢如此對老夫說這樣的話,你是第一個,既然如此,老夫當然會滿足你的願望。”


    梁鵬飛卻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衝大聲咆哮的丁可勝豎起了大拇指,這讓正在咆哮的丁可勝雙方的親兵與諸將皆不由得目瞪口呆,集體失聲。


    不過,梁鵬飛另一隻手一勒馬韁,就在身下戰馬向手轉身的過程中,他那衝丁可勝高高翹起的大拇指開始緩緩向下,最後,狠狠向下一戳……


    這個有著極大汙辱性質的代表性動作雖然第一次出現在這些人的眼中,但並不代表他們不懂得這其中那種汙辱與輕蔑的含義。


    “我一定會殺了你!記住了,等老夫斬下你的腦袋,一定會用來當夜壺。”丁可勝快氣瘋了,要不是那些部將與親兵縱馬上前攔住他的去路,說不定這位丁可勝真會直接抄刀子衝上去跟梁鵬飛這個無恥之徒玩命。誰讓這家夥的舉動太囂張,也太汙辱人了。


    梁鵬飛的部屬不由得興災樂禍地咧開了嘴,自家將軍的動作實在是太解氣了點。


    “大人,您何必激怒那丁可勝。”退回到了士卒身後,那孫世傑向梁鵬飛小聲地進言道。


    梁鵬飛跳下了馬,抽出了一杆火銃,衝那孫世傑笑道:“反正閑著也是無聊,還不如逗逗那家夥玩。”


    得到了這個回答,孫世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髒,還好,很堅強,跟這麽一位東主,看樣子實在是需要一顆堅強的心髒才能活得更久。


    “全軍列陣,象兵上前為先鋒,務必要一次破陣。”此刻,對麵的西山軍,那丁可勝大聲地喝令著隊伍列陣,時不時抬起了頭望向對麵的清軍,似乎生怕自己的對手突然間消失。


    他實在是憤怒到了極點,對手如此瞧不起自己,居然敢憑一千水師官兵和著兩千新兵蛋子就跟敢自己的五千精銳叫陣,這實在是讓他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汙辱。


    就憑那點人.自己這邊的士卒雖然趕了好幾天的路,可畢竟都是精銳,豈會怕一群怕是連血是什麽顏色都沒見過的新丁.


    就算是有那一千水師官兵押陣,拜托,這是地麵,不是海麵,更不是戰船上,水師那些陣法戰術,在陸地上,根本屁用都沒。


    所以,丁可勝下定了決心,擊破這群敵人,乘亂衝入城中,或許,今日之內,就能把那歸仁城奪回來也說不一定。


    想到了這,原本覺得渾身上因為這些日子以來的勞累而顯得有些酸麻的身子似乎又恢複了活力,握了握手中的戰刀,他自信,自己能夠輕易地斬掉對方一二十顆腦袋不用喘氣。


    歸仁城北的地勢並不算開闊,甚至可以說,顯得有些狹窄。左邊是一長溜的高坡,右邊則是丘陵,兩者中間,隻有一片寬度約一裏,最窄處甚至隻有半裏地不到,長度嘛,也不長,也就是從城門向前延伸大約四裏的距離,五千人要是在這裏擺陣,確確實實是稍嫌擠了點,不過,多排幾層也就差不多了,而且這樣一來,他的一百象兵更能發揮生物坦克的威力,這是丁可勝感覺最為欣慰的。


    雙方之間的距離也就是兩裏半,這樣的距離,對於擁有著一百象兵,五百騎兵的西山軍而且,這正是一個騎兵的最佳衝擊距離,就算是步兵,也不需要跑太遠的路,隻需要跟隨在那象兵與騎兵身後,朝前衝鋒,憑著那象兵與騎士的衝擊力和震攝力,絕對能把對麵的狂妄之徒給解決掉。


    梁鵬飛看著跟著這三千士卒,第一排是五百名手持大盾的士卒,第二排是持著長矛的士卒,而緊接著,就是他手底下那一千精銳,他們的武器就是手中的火槍,而後方兩排,站得比較鬆散,甚至還預留出了加速的距離,這是為那些投彈手給準備的。


    梁鵬飛帶來的木柄手榴彈經過了多次消耗之後,如今所剩下的也就隻剩五千多枚,不過,用來對付對方的象兵與騎兵,已經是完全足夠了。


    烈日還在頭頂上肆無忌憚地放射著那足以把人體水份烘幹的熱力,風有氣無力地輕輕地拂過兩軍之間的戰場,那些荒草輕柔地隨著風搖曳著,無名的野花沒精打彩地垂著頭,似乎也難以忍受這樣的炎熱。


    嘶昂嘶昂……伴著那震天的怒吼聲,戰象終於邁開了他們那沉重如山的腳步,每一步,就如果是鼓槌擊打在一片巨大的戰鼓上,大地也隨之而震顫起來,一百頭戰象所帶來的威勢,幾可比擬千軍萬成,戰象陣列後邊,那五百騎兵正緊勒著韁繩,讓自己身上的戰馬尾隨著這些龐然大物,他們的後方,自然是那些西山軍步兵,執著刀劍,伴著號令,勇敢地向前邁動著腳步。


    梁鵬飛看著那對麵以一種排山倒海之勢壓來的西山軍,卻仍舊相當悠閑地咬著雪茄頭,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一絲一毫臨陣的緊張。


    那些久經戰陣的梁家軍們都乘著這個機會,正在檢查著手中的槍支與彈藥,他們的表情也同樣的經鬆,手上的動作看似漫不經心卻又精準而快捷。


    不過,排在第一排與第二排的那些新兵表情則凝重了許多,今天早上雖然突襲歸仁城,他們也衝殺了一番,可是,那是壓著對方打,痛打落水狗的暢快讓他們覺得似乎戰爭也不就是那麽一回事,而現在,當兩軍就在野外,排成陣列,準備赤條條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時候,心理素質不過關的弊病就顯現了出來。


    當那些戰象狂吼的時候,甚至連陣型都略略出現了鬆動,要不是長時間的嚴格訓練,讓戰術動作幾乎成為了他們的本能,那種嚴酷的軍法就像是一柄大劍高懸在他們的頭上,還有那些教官就站在自己的身邊,神色輕鬆地告訴這些士卒如何能讓自己的身子保持最佳的姿勢來抵抗對方的衝擊,如何避開要害的同時還能對對方造成大量的殺傷,這種以身作則的做法讓他們心安了不少,隊伍在短時間的騷動之後就恢複了正常。


    一百頭戰象越來越近了,這個時候,傳來了一聲號令,那一百頭戰象就像是被人往屁股上捅了一刀子似的,齊齊狂吼著,開始邁開了粗野而又強壯的象腿,大步地朝著這邊衝了過來。


    嘶昂嘶昂,轟轟隆隆,如同鼓點一樣的腳步聲和那大象的狂吼響徹整個戰場,它們狂奔起來的身姿給人一種就算是城牆也會被它們輕易地摧毀的錯覺。


    這個時候,隨著號令,那站在陣列最後邊的投彈手們已然折開了手中手榴彈的旋蓋,雙目緊緊地盯著前方那正狂奔而來的戰象。


    大地在戰栗,每一個腳步,都會讓那鬆軟的泥土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草屑漫天飛舞,戰象的獠牙上捆綁著的長劍仿佛就是它們那恐怖獠牙的伸延,散發著栗人的寒光,可以想象,它們就算是隻輕輕地擺擺腦袋,憑著它們那摧木碎石的力氣,絕對能把人給撩成數截。


    象背上的那些安南人發著古怪的叫聲,操縱著身下的戰象翻飛著那堪比攻城錘一樣的象腿,他們那一張張漆黑幹瘦的臉龐上露出猙獰到極點,夾雜著噬血的興奮笑容。


    三百步,兩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這個時候,滿臉盡是緊張的汗水的孫世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揮下了令旗。


    整整二百五十枚木柄手榴彈陡然從那戰陣後方被大力地擲出,在空中打著滾,劃出了一道道詭異的弧線,堪堪落在了那些戰象跟前二三十步的距離處。


    還沒等對方有所反應,一團團橙紅相間的火球就升騰而起,那密集到令人發指的爆炸聲幾乎讓人喪失了聽覺。


    那些正操縱著戰象朝著前方狂奔的騎士瞬間覺得眼前隻剩下了一團團的火焰,似乎那些火舌已經舔到了他們的臉頰。


    戰象們被這戰場的火光與爆炸給驚嚇住了,一團團的火光是所有動物最為畏懼的事物,雖然這些戰象也經曆過戰陣,對於炮擊聲有著一定的抵抗力,可是,兩百多枚手榴彈所爆炸的威勢,別說是大腦智力低下的動物,就算是人,怕也沒幾個敢不要命地往裏衝。


    於是,這先原本被丁可勝安排來用於摧毀清軍陣列的生物坦克反而變成了衝鋒的西山軍心中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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