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伴隨著巨大慘叫聲的,是一隻巨魔的昏黃眼珠已經被硬生生地摳了出來。無力地垂吊在自己的麵前,還隨著他身軀的顫抖而拚命晃蕩。


    同時這眼珠還伴隨著一種,極其痛苦的牙齒打顫的聲響。恐怕不管誰看了都會覺得,這垂落的眼珠如此情形。說不定隨時都會蕩進這巨魔的嘴裏,被打顫的牙齒直接碾碎。


    至於那掉落眼珠的巨魔,則仿佛像是根本顧及不到這一切了。而是發出堪比夜梟哀鳴般的悲號聲來,巨大的腦袋恍如一個大號的山泉似的,無數的鮮血宛如泉水般的奔湧。


    同時還見得他瘋狂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發出戰鼓似的“咚咚”悶響出來,狂躁地大喊道:“大......大魔......小魔......真的不......清楚......啊.......”


    “哼!”


    見自己真的再也問不出什麽來,炎魔才陡然揮手,瞬息間就見得一條灰白的火舌從那巨魔的額頭冒了出來。


    不一會兒,那巨魔的壯碩身軀,就全都如蠟燭似的,成了那灰白火舌的養分。


    至於那巨魔則是突然目光一滯,緊接著又露出了極其幸福的笑容,然後就這麽站在原地的被徹底燒成了一具骨架。


    大概在巨魔的內心深處會覺得,最後的火舌灼燒並不如何恐怖,反倒是一種解脫吧。


    至於炎魔則陰著臉,顯然千雲生仿佛魔間蒸發了的情形,讓他的暴怒一日勝過一日。以至於連他都有些壓不住怒火的出手,想要從碾碎螞蟻中獲得一絲快慰。


    但可惜的是,不管他殺戮再多。似乎就宛如欲壑似的,令他心底的那道裂隙反倒是越來越大。


    這令得他幾乎都忍不住生出想要施展禁法,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把千雲生給翻出來的念頭。


    不過就在他又不費吹灰之力的掃滅了一個巨魔之際,突然一大片水光在炎魔的麵前鋪陳開來。


    這水光先是無比瀲灩,緊接著又變得支離破碎。那感覺就好像是一片幽靜深邃的湖底,或者是遙遠燦爛的星空緩緩出現。


    緊著這,在這些支離破碎的水光中。無數的光電又宛如流星似的,發出明亮的光芒匯聚起來。


    不一會兒就變成了魔界主世界的畫麵,呈現在炎魔的麵前。


    而畫麵的那一頭,則是一個坐在湖邊輕輕梳發的絕世魔女。穿著褻衣、赤著雙腳在湖中輕輕擺動,蕩起陣陣漣漪。


    那美夢般情形,仿佛讓人仿佛一時間見到了林中仙子,正在那裏輕輕梳洗似的。靜謐得令人隻敢遠觀,而根本不敢上前打擾一般。


    可炎魔顯然根本就不吃湖邊仙子的這一套,而是緊緊皺眉,不耐煩地道:“不要裝神弄鬼了,水魔,你應該知道,我可看不上你這一套!”


    “嘻嘻嘻!”


    就在炎魔皺眉之際,那頭的絕世美女則抬起臉來,露出猩紅的雙眼,膩聲道:“都這麽多年過去了,炎魔你怎麽還是如此不解風情?”


    “要知道,咱們炎和水,那可是天生一對......怎麽樣,我今天的打扮是不是很漂亮?這可是奴家專門為你,而精心準備的!”


    就在水魔努力地搔首弄姿之際,突然就見得天空中的月色陡然一變,變成了一個青灰色白骨一樣的骨龕。


    這骨龕剛一出現,就仿佛像是整個畫麵中的柔和幽靜般的形象,霎時間就罩上了一層晦澀陰冷的氣息來。


    尤其是隨著那骨龕朝著湖麵徐徐落下,湖水中則冒出了無數磷磷的綠光,恍如鬼火似的全都升了起來。逐漸圍繞在那清灰骨龕的周圍緩緩跳動,發出一陣陣幽泣。


    而剛才還在那搔首弄姿的水魔,被這清灰色的骨龕的出現,弄得霎時間氣氛全無之後,不由得恨恨地站起身來跺著腳道:


    “賤人!有事的時候根本看不到你的鬼影。一爭寵了,你倒是跑的比誰都急!哼哼!就你這鬼幽幽、碧磷磷的骨叉子的模樣,你以為炎魔大人真能看得上你?”


    “嗬嗬嗬,炎魔大人看不上我,難道就能看上你這淫貨不成?”


    “你可不要忘了,炎魔大人最不喜歡的,就是你這長得和欲魔那變態,幾乎差不多模樣的臉!”


    “呸!顯然水魔被對方說得也惱羞成怒。隻見她身軀滴溜溜一轉。霎時間就見得眼前的一切都不見了,反倒是變成三個各自掐訣,獨自端坐的魔族模樣。


    其中那個模樣姣好的,一看就依稀還有水魔的影子。至於邊上那個穿著個破了無數洞的、暗紅色魔蠱長袍,脖子上掛著無數稀奇古怪的骨頭穿起的骨飾,身後則插著孔雀翅膀似的巨大骨架。


    還有在她的周圍,無數黃銅似的銅像仿佛一個個浮空的燈盞。散發著幽幽鬼火,晦澀難明,顯然就是剛才跟水魔鬥嘴的鬼魔了。


    至於水魔鬼魔之外的,則是頭上斷了一隻角的羊魔。隻見他佝僂著身子,就仿佛像是老態龍鍾地一陣風都能吹翻似的。


    褶皺的臉龐如同打著卷的擠在一起,要不是用心看。幾乎就隻能看到他臉上層層疊疊的山巒,而根本看不見其它。


    隻見他這會則摸著他那山羊胡子,微微闔眼,顯然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插手水魔和鬼魔的爭寵之事。


    直待得水魔賭氣似的將水麵恢複正常,才微微睜開眼來,露出似笑非笑地表情道:“兩位姑娘何必急於一時?”


    “如果兩位這次誰抓得那土靈之後,還怕不能得到炎魔大人的青眼嗎?”


    “那土靈難不成有消息了?”顯然炎魔自動屏蔽了這羊魔前麵的話,正所謂禦下之道,就是不能不給希望,但又不能太給希望。


    否則不給希望,下麵自然不會盡心盡力。可若要是太給希望,弄得賞無可賞,功高震主,恐怕又會給自己培養出一個對頭出來。


    因此這中間的分寸微妙,實乃是存乎一心之事。因此炎魔剛才故意不置可否,就是要讓水魔、鬼魔兩個猜不透他的真正心思。隻不過這羊魔如此說話,顯然也沒安好心。


    如果這水魔、鬼魔兩個,真要是按照他所說的,努力去抓那土靈的話。那豈不是,雙雙都要想辦法爭取他羊魔不成?


    如此一來,他羊魔隻要穩坐釣魚台。甚至都還不要做些什麽,自然就能撈到最大的好處。


    因此他見得炎魔果然關心土靈的蹤跡,立刻發出濃厚惡意的低沉聲音道:“我們追蹤了所有魔堡,發現最後消失在畫魔附近的數艘魔堡最有嫌疑。”


    說完他微微低頭,表示出極其恭敬的神情道:“所以我們想,是不是該由大人你出麵。跟畫魔大人那邊,好好談一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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