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到胡青青露出的這一手,都暗暗在心中有了評定。


    特別是她手法幹淨利落,而且根本不用辨別這些人身上是哪些毒物,直接就宛如風卷殘雲似的全將這些人燒了個幹淨,不由得都暗暗肯定。


    甚至賈胖子在一旁看了胡青青露了這麽一手,頓時眼睛一亮地拍掌道:“哈哈,不錯不錯,果然是將門虎女!胡姑娘如此之俊的身手,胡老兒倒是足可以欣慰了。”


    胡青青雖然將儲物袋全都卷了過來,但依然沒有停手。隻見得她直接將自己的煉丹爐掏了出來,將這些儲物袋全都丟進了煉丹爐中。


    眾人知道恐怕她是要煉化這些還沾在儲物袋上的毒物了,因此都並不著急地繼續看胡青青施法。


    隻見得胡青青先是用正常的煉丹方法,甚至還倒出一些七彩天地王蓮的池水來,用水火相濟的辦法煉了一段時間。


    然後又很快的連使了幾個千雲生從來都沒見過的法訣,隻聽得她輕“呔”一聲。很快的,那些七彩天地王蓮的池水,就全都蒸騰成了一團霧氣飄蕩在煉丹爐的上空,被煉丹爐拘住。


    胡青青做完了這些,才將煉丹爐內的儲物袋都攝了過來,倒轉袋口,全都倒在地上道:“諸位看看可有什麽有用的?”


    眾人都是一方大佬,別說他們看不起這些儲物袋裏的零碎,就連胡青青和顧安顯然也眼界頗高,根本看不上這些東西。


    隻有千雲生和賈胖子,你挑一件,我選一件的將這些東西全都分了,最後賈胖子還意猶未盡地咂了咂嘴道:


    “這些人身上別的東西倒是一般,就是這天南月櫻還算有點意思。就是太少了一些,也沒啥高品級的王櫻。”


    眾人都知道賈胖子的性子,也不去理他,反而都朝著煉丹爐上的那團霧氣望去。


    白骨門門主有些疑惑地開口問道:“看起來也沒什麽變化,似乎並不怎麽厲害的樣子?”


    胡青青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看來他們沾得不多,所以才有命逃到穀外才開始毒發。”


    孫大娘則不解地問道:“胡家妹子,這到底是什麽毒物?”


    胡青青並不急著回答,而是再一次打一道法訣進去,將整個霧氣重新收回煉丹爐內。


    隻見得她法訣再一變化,再用自己的靈火炙烤這一團重新化為液體的池水,不一會就輕喝道:“還不現形!”


    煉丹爐中,“咕嚕”聲很快就響了起來。那一團池水也像是被煮沸了似的,立刻就變得黝黑起來,還發出一種難聞的怪味。


    蓮花宗韋宗主見到這一幕,有些驚詫地道:


    “我那七彩天地王蓮的池水也算是天地靈物之一,此水不但最善調和萬物,更有七彩王蓮的根莖浸泡。照說最能辟邪輔正,沒想到竟然也擋不住這毒物侵襲?”


    胡青青微微一笑,指著這團池水道:“韋宗主你再仔細看看,這毒物到底是什麽東西?”


    眾人得了胡青青的提醒,又定睛看了看,才發現池水這麽一小會的時間,似乎生出了無數小蟲出來,在池水中開始遊蕩。


    胡青青冷笑一聲道:“諸位這下總算看清了吧?此乃是浮遊蟪蛄,諸位不認得也很正常,因為這東西已經消失了數萬年了!”


    “數萬年了?”眾人皆都一驚,就聽得胡青青點頭道:“之前我在烏龍山聽諸位說起這些人死狀的時候,我就有些懷疑。”


    “所以才找韋宗主要來了這七彩天地王蓮的池水,而我之所以會猜到這浮遊蟪蛄的身上,除了死狀近似以外,最為重要的,乃是這浮遊蟪蛄恰恰就是和聖祖令差不多年代的東西!”


    眾人聽了胡青青說這浮遊蟪蛄乃是和聖祖令同一時代的東西,不由得都麵露喜色,暗暗振奮。


    他們均都明白這胡青青話裏的意思,顯然是在說,既然這地方突兀的出現了和聖祖令同年代的東西,不是更加證明了聖祖令的真實性嗎?


    不過雖然眾人都聯想到了這種可能性,孫大娘還是有些不解地問道:“那這麽說來,其實這根本不是什麽毒物,而隻是一種妖獸了?”


    顧安在一旁搖頭道:“孫大娘這麽說雖然沒錯,但是情況恐怕比某種毒物還要糟糕!”


    “哦?”眾人剛剛得了點和聖祖令有些聯係的消息,心中暗暗竊喜。現在聽得顧安反而把情況說得更加糟糕,不由得有些都有些驚詫。


    隻聽得顧安繼續道:“上古魔經《青魔書》有載,天地有冥靈者,以五百為春,五百為秋,此小年也;更有大椿者,以八千為春,八千為秋,此大年也。”


    “而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禦六氣之辯,以遊無窮者,彼且惡乎待哉?”


    顧安把這麽一段背了出來,頓時人人都憶了起來。


    原來這《青魔書》乃是如道家的《道德經》一般,文字雖然不多,但頗為艱澀曲折。屬於人人都知,但沒幾個人能完全弄得明白的東西。


    但是剛才顧安隨口背出的《青魔書》這段,卻分明已經將這浮遊蟪蛄的情形做了大概的描述。


    白骨門門主有些不可思議地道:“難道說這浮遊蟪蛄竟然已經到了不知春秋的地步了?”


    原來不知春秋在魔門中還有一層含義,那就是不死不滅的意思,屬於極為罕見一種特質。


    胡青青接話道:“問題還不在不知春秋上,就算是不知春秋之物,天地間相生相克,總還能有些辦法克製。但棘手的是,這浮遊蟪蛄生長之地往往乃是千毒之處,這恐怕才是最為麻煩的。”


    “千毒之處?”眾人頓時也紛紛皺眉起來,終於明白顧安所說的情況更加糟糕所為何指了。


    賈胖子不知是對泥菩薩的批言有信心,還是對胡醫仙的本事有信心,哈哈道:“既然胡姑娘認得這東西,還能將其現形出來,想必自然是有破解之法的了。”


    誰知道胡青青搖頭道:“如果真是浮遊蟪蛄,那我在沒有見到是哪千種毒物之前,恐怕也沒法敢打包票,咱們也隻能見招拆招了。”


    眾人見胡青青說得慎重,均都內心一凜,韋貫之在眾人之中最為陰險,因此皮笑肉不笑地道:


    “既然咱們已經知道了前麵有什麽艱難險阻,那咱們如何進穀可就得商量個章程出來了。”


    “起碼回頭亂作一團,或者一哄而上可都不好。”


    孫大娘眼珠一轉地道:“這是自然,既然咱們之中以胡家妹子的解毒本事最強,那說不得肯定是得胡家妹子這裏出一個人當先探路。”


    “我們跟在後麵隨時準備出手營救,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顯然眾魔門老鬼全都是貪財惜身的性子,不僅沒有一絲一毫前輩高人的自覺,反而就像是應當如此似的,全都讚許的點起頭來。


    千雲生把眾人的表情全都看在眼裏,不由得眸子微冷。還好他和胡青青、顧安兩個早就定下了保命的計策,而且還商量了一套暗中聯絡的辦法,因此就算是被眾魔門大佬盯著也沒斷了互通消息。


    雖然表麵上胡青青和顧安說了這麽多,但實際上千雲生知道的更多。所以他微微一笑,就站出來道:“諸位何必如此麻煩,大家請看這是什麽?”


    說完,就掏出數隻活靈活現的傀儡出來。


    眾魔門大佬輕咦一聲,眾人都是眼光犀利之輩,自然看出這些傀儡雖然等級不高,但一個個活靈活現,宛如活物似的。


    不由得盯著千雲生道:“小兄弟你這幾個傀儡似乎不凡啊,不知是誰家師承?”


    千雲生現在拿出來的傀儡,可是用完整的鬼傀之術煉製的。不像青凝穀的那些傀儡,為了不讓正道起疑,用得都是把最關鍵的點靈之法刪減過的傀儡之術。


    他本就有意混淆自己萬鬼宗傳承的跟腳,才露出這鬼傀之術來。見到眾人果然被這傀儡之術吸引,微微一笑,也不正麵回答,而是指著自己的傀儡道:


    “諸位剛才也說,這毒物凶險,想來朝前探路定然會增加許多莫名風險。”


    “既然如此,不如讓我這傀儡在走在前麵。如此一來,就算有些什麽風險,諸位也能提前反應,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說完,拿眼睛看向胡青青。


    胡青青自然立刻接著千雲生遞出的台階道:“這方法不錯!二當家的,且待我給你這傀儡上做些準備,然後我們再行入穀吧!”


    眾人見了千雲生這手段還算靠譜,胡青青也表示讚同,他們也不用冒什麽風險,自然毫無異議地等著胡青青開始做起準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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