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隻見得虛靜回過身來,對著千雲生施禮道:“千施主,此處就是我客堂所在,一會請跟緊我的步伐,隨我入陣。”


    千雲生自無不可,對著虛靜客氣的說道:“麻煩虛靜師傅了。”


    說完,虛靜就帶著千雲生越飛越上。隻見得山峰上白雪皚皚,好一派鍾秀景象。


    千雲生正隨著虛靜不住的往上頂攀升,心中暗歎這雷音寺果然氣勢宏大,每一處均都是好大的手筆。


    他還正在感歎,隻聽得虛靜再一次輕聲提醒了一聲,他們眼前的山峰在虛靜的帶領下,就如同水波似的從兩人的眼前劃開,兩個人直接就飛進了山腹之中。


    千雲生隨著虛靜一飛入峰內,隻覺眼前一亮。隻見得雷音寺的客堂乃是建在山腹之中,占地極為廣大。腹頂上還嵌著無數發光的石頭,把整個空間都照得宛如白日一般。


    他望著山腹裏鱗次節比的屋舍,不由得乍舌雷音寺的氣魄,竟然在如此絕寒之地有這麽大的手筆。


    而且這才僅僅是雷音寺中的一處外院罷了,想來沿途這麽多的山峰,還不知道有多少殿堂廟宇掩映其中。


    而且就哪怕就是這小小的客堂,竟然也安排了兩道大陣掩護,那真正的機關重地還不知道要嚴密成什麽樣子。


    那虛靜倒是不知道千雲生一瞬間想了這麽多,而是極為恭敬的帶著他進入到了第一道大陣後,立刻站立著不動了。


    隻見得他拿出自身腰間的令牌,往第二道大陣上一貼,朗聲道:“戒律院下虛靜,接引貴客一名入寺。不知哪位師兄當值,還請放開陣法。”


    千雲生環目望去,隻見這客堂雖然廣大,但人煙似乎極為的稀少。所以虛靜出聲以後,聲音傳出去極遠,不由得心下暗道:


    “看來這雷音寺雖然廣大,但畢竟地處西陲偏辟。別說比不得東海,甚至還沒有西域諸寺熱鬧。”


    他剛有了個初步的印象,隻見陣法內就一陣水波劃過,第二道大陣也被劃開了一個口子。


    千雲生隨著虛靜順著這個口子飛了進去,就看到一個青年和尚已經等在陣邊,阿彌陀佛的合十道:“小僧虛聞,現忝為客堂知客,見過貴客及虛靜師兄。”


    虛靜帶著千雲生飛入陣中,與虛聞互相合十為禮。然後又交代了一番,才回頭對著千雲生道:


    “千施主,此乃是虛聞師弟,今天正好當值,回頭就由著他帶你去休息。”


    “有勞諸位了。”千雲生客氣的說道。


    那虛聞極為健談,把虛靜送走以後,就帶著千雲生來到一處極為雅致的院落,對著他躬身合十道:


    “正如我前麵所說,我雷音寺客堂極大,千施主皆可以隨意走動。若是有召我等,就請催動這令牌即可。”說完,遞過去一塊白玉般的牌子。


    千雲生把牌子收了,對這雅致的院落極為滿意,客氣的道:“有勞知客師傅了。”


    那虛聞也極有眼力勁,見千雲生談吐淡薄,也沒有諸多要求,知道很可能是遇到了苦修之士。因此一應交代完畢,就立刻退了下去。


    千雲生把知客送走以後,進入客房之中,立刻裝模作樣的打起坐來,打坐的同時,他還在神魂中悄悄和問心珠商量了起來:


    “現在已經算是進入雷音寺中了吧?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


    問心珠極為謹慎地把千雲生的丹田全部罩住,見他動問,才睜開眼道:“急什麽!你以為這就是雷音寺了?這最多也就算是雷音寺最外圍罷了。”


    “按我的估計,快則一日,遲則兩三日,恐怕他們就會召你前去,你就按照我們之前商量的準備來,反正隨機應變想來你應該也不陌生。”


    “現在最大的關口就是他們會讓你把我的本體交出去,然後再出手測試你一番。”


    “雖然我不知道會是哪位長老出手測你,但這一關最是凶險,你一定每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錯才行!”


    千雲生鄭重的點頭道:“這我省的,反正就是如你所說,雖然你的本體被他們拿住,但是你畢竟乃是與我認主,因此想要徹底隔斷絕無可能。”


    “到時候,我就悄悄把攝魂幡納入你問心珠內,再放開神魂給你接管,想來應該足以過關。”


    問心珠點了點頭,有點感慨的說道:“你倒是果決,要知道放開神魂給一個器靈控製,恐怕沒幾個真敢這麽做。”


    千雲生毫不猶豫的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說,既然進入雷音寺中,我就沒準備一定能成功出去。”


    “因此,就算我賭輸了,被你控製,也最多不過就和出不去雷音寺的代價一樣罷了。”


    “既然代價一樣,由你控製,還說不定還真有活命的可能,這也就沒什麽好猶豫的了。”


    千雲生說的如此慷慨,倒把問心珠說得頗為感動,它歎了口氣道:“君以至誠待我,我又何惜以至誠報之?”


    千雲生心中偷笑,雖然說放開神魂確實危險,但他身為鬼修,未必沒有解套的手段。隻因這問心珠雖然已是仙器,但畢竟一直在寺中,接觸不到那麽多這種大派看不上的“小伎倆”罷了。


    但這些事情倒是沒有必要去說,反正隻要問心珠老老實實,他這些手段也不可能用上。因此現在也就不必問心珠知道,徒增隔閡。


    問心珠這邊頗為動情地說完後,又不忘督促道:“你剛得了萬明禪液,倒是可以趁這個時間趕緊用功一番,說不定你的耳識會有一番大進。”


    “不管怎麽說,你功法有所進步,總是對我們此行有些幫助。”


    千雲生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我也正有此意,外麵就麻煩你幫我盯著,我先試試萬明禪液的威力。”


    兩個人說完,千雲生就從儲物袋中拿出那個之前在燎原沙漠時就定製好的觀音佛像,一邊煉化萬明禪液,一邊開始參悟起鮑老的功法來。


    這邊千雲生用功不提,那邊雷音寺眾僧與千雲生分開以後,帶著幽萍聖女一起,又飛過了數座大山,才終於到了雷音寺的核心地帶。


    隻見得這一片群山之間風雪更盛,哪怕就強如雷音寺眾人都要開啟護身寶光才能前進。


    眾僧均都心中有事,因此並不多言,而是迅速的穿過這一片風雪之地,就朝著其中一個筆直的山峰飛了過去。


    這山峰在外麵來看起來極為奇怪,如一根玉筍似的,筆直的直插天際。眾僧見此,均知道地方到了,於是紛紛駐足。


    其中慧空第一個越眾而出,打出隨身的令牌道:“師尊,徒兒回來了!”


    隨著慧空的令牌打出,玉筍似的山峰頂上,如出現了一個漩渦,漩渦裏露出一個幽深的黑洞,眾僧見了,也不遲疑,由著這漩渦把眾人接了進去。


    眾人一進入裏麵,就如同一下從冬天進入了春天。整個山頂之上繁花處處,蝶飛蜂舞,顯露出和外麵絕然不同的景色來。


    這乃是般若堂首座的私人洞府,平時除了慧空,其他眾人雖為雷音寺僧人,但也無緣前來。因此一時間隻覺得山頂上奇花異草,目不暇接,都仿佛晃花了眼一般。


    山頂的極高處,有一個極小的山洞。隻聽山洞裏傳出一道平和的聲音道:“可是慧空徒兒回來了?”


    慧空聽到師傅的聲音,連忙跪下道:“不孝徒兒慧空,拜見尊師。”


    慧空話音剛落,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一個瘦削的老僧就站在了眾人的麵前。


    眾僧包括幽萍聖女在內,這會也執禮甚恭的道:“參見般若堂首座玄悲大師!”


    玄悲看到眾人,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奇怪的問慧空道:“為何不見你慧見師兄呢?”


    慧空聽了玄悲動問,頓時間俯伏在地,痛悔無已,放聲大哭道:“師傅,慧見師兄他......他已經圓寂了!”


    玄悲不愧是得道高僧,臉色僅僅是微變了一下,就鎮定下來,急切問道:“怎麽回事?你且細細道來。”


    慧空見師父動問,更是惶恐,隻得毫無遺漏的把所有細節一一道出。


    待說道問心珠竟然提前渡劫,玄悲終於臉色一變,歎了一口長氣,兩行淚水從麵頰上流了下來,歎息地說道:


    “劫數!劫數!平時我看他聰慧伶俐,沒想到也有如此固執的一麵!”


    慧空看師傅傷心,心中更加悲苦,甚至眾人也在一旁陪淚。


    隻聽得慧空繼續說道:“這問心珠雖然最後渡劫成功,但卻私自認主於一散修之人。弟子們不敢擅專,所以特地將他帶回寺中,請師傅們定奪。”


    玄悲雖然心中對於慧見的死極為悲痛,但也知問心珠之事甚大,因此沉吟了良久才歎道:


    “罷了,本來召你等前來,原是為黃泉異動之事。現在看來,恐怕先要議定問心珠之事,才能安排黃泉那邊的事情了。”


    說完,手上數道靈力打出。這些靈氣極為的雄渾,甚至飛出之時眾人站在一旁都覺得自己的神魂中的壓力陡增。


    隻見這數道靈氣從玄悲的手上飛出以後,就如天女散花似的,毫無阻礙的衝出大陣,朝著四方飛去。


    玄悲則不等這些靈力的回信,就直接朝著眾人吩咐道:


    “我已經通知了各堂各院的諸位師弟前來,你們也隨我去般若堂中靜候吧!”


    說完,用袖袍把眾人一卷,就帶著眾人“嗖”的衝出大陣,朝著自己洞府旁的一座更為高大的山峰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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