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雲生站在祭台前,看著從祭台上慢慢顯現出身影的阿古,關切的問道:“如何了?”


    阿古先露出來的是一張臉,然後是身子也慢慢的在這祭台上那詭秘靜溢的灰色絲線的編織中,慢慢的露出身形來。


    這也是瞬移之符的缺點,瞬移之人必須要在祭台上耐心的等待一炷香的時間,才能徹底的顯現出來。


    因此,要是這瞬移之符用在逃命上,這麽一炷香的時間有時候往往足夠敵人把它重新翻找出來了。


    阿古看著千雲生笑彎了眉的眼神,撇了撇嘴道:“莫要說我,你那邊怎麽樣了?”


    千雲生見阿古如此問,淡定地回複道:“放心吧,這下他們絕對不可能再從各種蛛絲馬跡的線索裏找到我們了。”


    阿古則趁著自己的兩個手被具現了出來的同時,伸了個懶腰道:


    “那就好,你不知道,為了給你爭取點時間可累死我了。那和尚變出的金翅大鵬還真厲害,到底是佛家神物,這要是金翅大鵬的本體,我懷疑直接就不用鬥了。”


    千雲生見阿古這麽說,也不過分拆穿,而是點了點頭道:


    “這也是給你個教訓,這下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這些大派子弟,你是沒有把他逼急了而已。否則的話,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


    阿古則不屑的輕蔑的道:“仗勢欺人罷了,他們後麵若是背後沒有雷音寺,哪裏會是我們的對手。”


    千雲生收起了笑容,嚴肅的說教起來:“後台也是勢力的一種,就像運氣一樣。有時候恰恰很多人的失敗或者失敗了以後的不甘心,不就是沒有算到這一點嗎。”


    “這也是我一直提醒你要小心的原因,哪怕就算是看似穩操勝券的事情,也要再提著幾分小心。”


    “有時候,你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哪一步沒有做對,最終就讓你陷入到了萬劫不複的境遇裏麵去了。”


    他看阿古極為擬人化的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不由得搖了搖頭。


    他現在充分開始感受到了父母帶孩子的辛苦,阿古現在明顯進入了叛逆期,什麽事情都忍不住好奇心的想要嚐試一下,結果卻往往帶著他這個主人跟著受累。


    因此,千雲生有時候免不了的就想多嘮叨兩句。但往往事以願違的是,越是這樣,就越更加引起阿古的逆反心理。


    他隻好暫時收住了口,歎了口氣道:“好吧,既然已經成功傳送過來了,就趕快進攝魂幡裏吧。這裏也不安全,我們先撤到安全的地方去。”


    他等著阿古飛進攝魂幡裏,才帶著阿古從傳送之地的隱蔽處走了出來。


    出來以後,他就感覺到了將軍府上的激烈爭鬥。千雲生遠遠的看了眼上空的爭鬥,悄悄繞遠了一點,往回而去。


    他邊往回走邊問阿古道:“讓你做下的手腳你都做下了嗎?”


    阿古躲在攝魂幡裏,滿不在乎的點點頭道:“你就放心吧,全都搞定了。那些人身上我都灑下了蠱蟲粉,隻要有一個漏網之魚,想來就不可能找不出他們的老巢來。


    千雲生點了點頭,終於放下心來,笑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塔靈想出來的對付問心之珠的辦法太過駭人。那些東西我們隻要在坊市上稍一購買幾樣,立馬就能讓雷音寺的人發現。”


    “因此隻能打黑市這幫人的主意了,想來以他們的豐富的收藏,應該能湊齊我們要的東西。”


    阿古點了點頭道:“真要是缺一兩樣我覺得倒也不怕,實在不行,我們用迷心術控製一兩個人上去購買,應該也發現不了我們。”


    “像是現在,缺得如此之多的話,想要一下湊齊,就難了。”


    千雲生歎了口氣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就連我也覺得塔靈的辦法太過異想天開。我現在唯一想擔憂的,就是這密庫中可千萬不能沒有撒馥聖蘭。這東西要是沒了,可不太好尋。”


    阿古則信心滿滿的道:“雖說這東西乃是密宗之物,但西域與密宗多有來往,沒道理這東西沒有吧?”


    千雲生則忍不住的再次和塔靈確認道:“你說這別的東西,都有可以替代的,唯獨這撒馥聖蘭,絕無可能替代嗎?”


    塔靈的聲音慢慢的從攝魂幡裏浮了出來,不耐煩的道:


    “你不是問過好幾回了,我這方法乃是利用了撒馥聖蘭靈性易於揮發的特點,所以這東西毫無害處,他們絕想不到竟然會對問心珠不利。”


    “另外來說,用我這方法,就算是之後問心珠出了問題,雷音寺也絕不會把一件仙器的損毀怪到你的頭上。”


    “要知道這可是一件準仙器,可不是什麽大白菜。任何勢力少了件準仙器,恐怕比殺他們幾個核心弟子那仇怨可要大的多了。”


    千雲生則輕哼道:“你也別說得這麽天花亂墜,我就不信,你這方法要是那些真正的大能出手了,會查不到?”


    “說來說去也不過就是一件準仙器罷了,畢竟還不是仙器,入不了大能的眼。”


    “我們也就是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罷了。”


    “所以,反正隻要大能出手,都是無所遁形。你可想清楚了,有什麽更簡單易行的方法沒有?”


    塔靈被千雲生搶白兩句,訕訕的嘟囔道:“方法是你要我想的,想出來還挑三揀四,你這個人真難伺候,比我那老主人實在差得太多了。”


    一席話把千雲生說得哭笑不得,幹脆重新把塔靈塞了回去。


    他一邊塞還一邊不由得暗暗搖頭,內心吐槽道:“還真是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啊。”


    “一個吧年少輕狂,正值青春叛逆,啥都想試,啥都不在乎。”


    “一個吧年老成精,刁鑽油滑,還專門喜歡隻拿錢不幹活。自己呢卻是整天累死累活,簡直就是打一份工養三個人,怎麽能不窮得眼綠?”


    千雲生正在這自艾自怨,突然將軍府那邊傳來一陣地動山搖般的響聲。


    他愕然望去,隻見得天空中,一盞奇異的寶燈正在緩緩流動。這寶燈無比的奇怪,既不是佛家形製,也不是官家形製,乃是一種模仿飛鳥的鳥形寶燈。


    這寶燈上,一道奇異的流火在其中緩緩的轉動,環繞在鳥身的周圍,隨著鳥身展翅欲飛的造型,就像是一隻馬上就要涅火的鳳凰一般。


    千雲生在遠處眯眼看來,隻見得這寶燈從鳥身處射出一圈圈柔和的燈光,把那些雷音寺諸人全都擋在外麵。


    甚至從這柔和的燈光中還能看到它噴出的根本不是什麽燈光,而是一個個極細極小的文字。


    這些文字連綿不絕的從寶燈裏噴薄出來,就仿佛像是一個個被點亮的燭火頭一般,霎時間就匯成了一道明亮的燈之海洋。


    千雲生看著這奇怪的燈鳥,不由得暗暗點頭,這紀艾山果然不愧是掌控黑市多年,而且還有官家身份,果然手上好東西也是多。


    這隻宮鳥一看就不是凡品,很有可能是某種古寶,看起來就是極其的神俊。


    不過顯然雷音寺眾人也並不易與對付,隻見那慧見的金翅大鵬也越長越大,周身金光燦燦,與那燈鳥撞在一處。


    霎時間,隻見這兩隻鳥,一死一活,搏鬥也極為精彩,甚至一時間都分不清楚到底誰高誰下。


    千雲生隻聽得遠處那慧見的聲音柔和的一字字的傳的極遠,仿佛就像是在自己的耳邊說話似的。


    隻見他宏聲道:“紀將軍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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