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小月也心中微怒,她雖然知道這是敵人擾亂她心思的手段,但身為一個黃花大閨女,被人如此調戲還是讓她心思浮躁,她也怒斥一聲,一道極為火紅的綢緞就從她懷裏飛了出來,不退反進的裹著解勝的烈陽刀,把他打得節節後退。


    這綢緞還是她師傅賜給她的二階靈具“混天綢”。


    解勝和陳文海兩個見宮小月動手,也沉下心來,他們一人一把烈陽刀和一柄天水劍一陰一陽、一攻一守的小心應付著宮小月那幾乎無孔不入的混天綢。


    千雲生躲在一旁,通過幾人的對話把事情基本了解了一番,也微微一笑,且看場中各人怎麽應對。


    宮小月下手雖然淩厲,但是解勝和陳文海一刀一劍也頗有章法。


    她和他們拆了二十多招,也占不到什麽上風,反而因為心浮氣躁被矮個子的陳文海偷偷丟出一張符籙,抓住她的大腿,限製住了她的行動。


    要知道這混天綢本來需要配合有一套身法,使將出來有如霓裳舞曲一般的飄逸好看,哪想到被陳文海土行符籙的大手突然從地下冒了出來,限製住了身形,這一來就讓她一下處在了劣勢。


    陳文海和解勝兩個,一刀一劍的壓了上來,陳文海嘴上還不幹不淨的故意要擾亂她的心神,一時間逼得宮小月險像環生。


    “去!”宮小月見再不動手,恐怕要遭,幹脆咬咬牙把鐵甲屍放出,向著拿著烈陽刀的解勝衝去。這鐵甲屍皮糙肉厚,倒是對上解勝的烈陽刀頗有克製。


    “鐵甲屍!你竟然是個邪修...!”


    解勝怪叫一聲,不過他手上的好歹是二階靈具,宮小月的鐵甲屍練得又不得法,頗為呆滯,因此被他堪堪架住。


    另一邊陳文海則倒了黴了,本來他手上的天水劍就比宮小月手上的低了一個品級,現在又被宮小月脫困而出,再加上宮小月深恨他嘴裏不幹淨,因此猛的攻上來,一時間讓他覺得周身左右都是彩綢飄飄。


    陳文海嘴上輕浮,但手上倒是挺硬,他沉下心來,把手上的長劍舞得風潑不透,再加上天水劍本就善守,因此他現在幹脆不求傷敵,隻求自保。


    嘴上則繼續用言語不依不饒道:“好啊,沒想到你們紫陽宗竟然還勾結邪魔外道,竟然是個下賤的窩子。這下我要告到長老會去,看你們還有什麽話說。”


    “血口噴人!”宮小月心中有氣,再加上她本來就有心先解決一個,因此一招密過一招,逼得陳文海左支右絀極為艱難。


    她邊打邊冷笑道:“就你們這些披著人皮的畜生,頭上少了兩隻角的禽獸,要不是你們青凝穀從上到下都壞透了,我們師傅怎麽會中了你們的奸計?我們紫陽宗何至於被逼到如此?”


    說完也不再搭話,任憑陳文海亂罵,一邊指揮著鐵甲屍擋住解勝,一邊悶頭猛攻,一招緊過一招的要取他的小命。


    千雲生在邊上看著暗暗點頭,對師父有情,對門派有義,遇到強敵也不慌張,還知道變通,口齒也算伶俐,看來心性不錯。


    再看她煉製的鐵甲屍,雖然落在千雲生眼裏是粗糙了很多,但運轉之間還算靈活,說明她學習鬼道頗有天分,是個鬼修的好苗子。


    他心裏正這麽默默評估著,沒想到場中又是一變,


    “轟隆”兩聲,解勝的手上亮出一道金色的光芒,陳文海手上則亮出一道藍色的光芒。


    原來解勝手上是一道大威力的金戈符,這一符下去,直接把宮小月練的鐵甲屍的身體一下戳爛!


    而陳文海手上的則是一道水行的困身符,一下就把宮小月困在其中。


    這些變故極為突然,再加上這符籙的威力頗大,宮小月也求勝心切靠的過近,所以一下就中了陳文海的奸計。她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困了起來。


    陳文海得意洋洋的撿起宮小月的混天綢,朝著解勝道:“師哥,還是大長老有先見之明,賜下這兩道大威力的符籙,否則真要著了這小娘皮的道了。”


    解勝則抓著那具殘破的鐵甲屍體,收進儲物袋裏大概是想作為證據,他冷著臉道:“不要掉以輕心了,我總覺得這裏有點詭異,我們還是早點結束早點回去複命。”


    說完就要一刀砍去。


    宮小月被困身符製住,心中大為後悔,她仿佛看到了師傅因為自己的死亡而傷心,又因為自己偷練鬼道功法而氣憤。


    她甚她都能預見到因為自己的魯莽,而導致山門凋零的情形。


    “我恨啊!”


    她眼中仿佛噴著火一般的眼看著解勝一刀砍了過來,口中幽幽發誓:“我發誓我就算成了鬼,也要讓你們青凝穀覆滅!”


    宮小月甚至沒有閉眼,她要睜大眼睛看清楚仇人的臉龐。


    不過預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反而一道像幡的陰影飛過。宮小月甚至都沒有看清楚,她就驚訝的發現她麵前一高一矮的兩個人,都睜大了眼睛不甘的倒了下去。


    接著她就感覺渾身一輕,困身符也被解了。


    “何方高人搭救,還請現身一見。”剛一脫困,看到麵前仿佛被抽掉魂魄的兩個人,宮小月哪還不明白是有高人路過搭救了自己,因此揚聲詢問。


    “嗬嗬,老夫也是見你頗有善念,兼之又是我鬼道中人,因此順路搭救一二。”千雲生故意把聲響弄得忽東忽西,聲音也蒼老了很多,不讓對方辯清他的身份和方位。


    他並不想急於與對方相見,他現在隻是種了一顆種子下去。未來這顆種子能不能發芽,千雲生還要觀察發展。如果對方真能發展的起來,到時候再相見不遲。


    這也是千雲生謹慎的地方,誰知道對方之前有沒有見過自己,萬一對方暴露了,又被人搜魂搜出自己的形象,從而知道了自己也是鬼修,那不是虧大了,所以千雲生很有耐心。


    見對方並不想相見,宮小月也明白有些高人做派並不願意多惹機緣。


    因此誠心誠意的跪下道:“今日受前輩救命之恩,小月感激不盡,還請前輩留下姓名,小月也好回去給前輩立一道長生牌位日日供奉。”


    千雲生鬼氣森森的笑道:“萍水相逢,日後若是有緣自當相見。”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我看你這鐵甲屍煉的粗淺,身上的鬼氣也沒有掩蓋。既然相見即是有緣,我就賜你一部掩蓋鬼氣的法門,否則隨著你修煉日深,總會被有心人看出。”


    說完,一本薄薄的冊子丟了過去。


    宮小月接過冊子,盈盈拜倒道:“前輩大恩大德,小月沒齒難忘。”


    等她再起身時,已經再沒有了千雲生的聲音。


    她明白這是高人走了,連忙也把現場收拾了一番,不敢停留,也趕緊往回退去。她還有任務,必須要給師傅找到玄涎草才行。


    千雲生見她走遠了,從一座沙丘後冒了出來,默默看著她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喃喃道:“紫陽宗、宮小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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