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外的大陣已經到了瀕臨被破的最後時刻,自從有了逃生的希望以後,每個人都姿態昂揚的等著這一刻。


    眾人都圍站在張公子的身邊,千雲生也不例外的站在張公子的身後,眾人把他圍拱在中間,盡心盡責的把他保護住。


    每個人都一身戎裝,就連城主大人也不例外。


    不過他稍稍的站的離眾人略微的遠了一些,按照他的說法,相同血脈的人不能站的太近,否則很有可能會造成對卷軸不利的影響。


    這個卷軸太重要了,因此大家本著寧可信其有的原則,對於城主大人的這個說法深信不疑。


    這個時候,人性的弱點徹底暴露無遺。除了千雲生、張公子和少數幾個人以外,每個人都想搶一個好一點的位置。


    誰都明白這個法術的時間肯定有限,如果不在這個當口衝出去的話,那麽很有可能永遠都衝不出去了。


    因此,現場一度亂哄哄的。而這個時候,包括城主大人、張公子和千雲生在內,都奇特的緘默地沒有再做任何指揮。


    因為誰都明白,到了這個時候,大家都不再是隊友,反而是要提防被人背後捅刀子。如果說能在別人背後捅一刀從而逃出生天的話,恐怕誰都不會介意這麽做。


    城主大人和張公子各穿著一套奇怪的盔甲,要知道煉氣士裏麵能合適凡人的東西可不多,不過畢竟是城主大人,在他們家這麽多代不惜錢財打造下,搞出這麽一兩套也還是有可能的。


    就像現在城主大人身上的這套,為了讓他這個凡人都能使出煉氣士的手段,可以說巧匠們還是花費了不小的心思。


    他身上的每一件靈具上都固定了幾個瞬發的法術,這麽一來,隻要心意一到,城主大人就能把靈具上固定的法術瞬發出去。


    雖然因此一來,花掉材料的費用打造幾件法寶都足夠了,但是對於城主大人這樣特殊的要求來說,相比於不能用的法寶,顯然還是這套靈具更合適他一些。


    妖魔的嘶吼聲已經離的很近了,它的身體似乎在經曆了死氣的洗禮後,變得更加的修長、苗條。身體上的盔甲也沒有之前的那麽粗曠和碩大了,反而變得精巧繁密起來。


    雖然看著妖魔變小了點,不過這樣的妖魔在千雲生看來,顯然更凶戾,更可怕。


    妖魔趴在大陣上,猛烈的把已經萎靡下去的陣法一層層的扒開,那些黝黑的魔蟲們就會尖叫著的順著被妖魔扒開的縫隙往裏麵拚命的鑽。


    陣法上那些雷、火、風、霜等等的大威力的法術在沒有了人的指揮下,隻能做出最呆板的回應,因此也都被妖魔輕易的擋下。


    眼看著魔蟲們越擠越近,甚至眾人都能看到它們猙獰的麵容和閃著寒光般咀嚼的時候,張公子終於開始緩緩念咒:


    “神秘的存在啊,你與我結定密約,時間的長河啊,你施加以暫停,無邊無際的等待啊,必將實現,忘記我的人們啊,你們將再次戰栗......”


    張公子默默的念著密語,猛的劃開手掌,鮮血從他的手掌中奔湧而出,朝著卷軸湧去,眾人都帶著期盼的望著張公子手上的卷軸。


    就在這時,城主大人突然動了。


    他本來就離著眾人有一些距離,這麽一下變故又極其的突然,眾人的眼光又被外麵洶湧和魔蟲和奇異的卷軸吸引。


    就在眾人根本沒有還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見城主大人就一施輕身術,接著再施展一道堅固術的附著在自己的盔甲上。


    他整個人一曲一彈,就一下撞開了一道不起眼的牆壁,轟隆一聲鑽了進去。這也是吸靈石本身的隱蔽功能太強,眾人那麽多天裏竟然都沒有注意還有這麽一個秘道。


    不過城主大人沒有注意的是,跟著他一起衝進去的,還有一道淡淡的虛影躲在他的影子裏。


    這一下變故眾人都一陣驚呼,有兩個人故意的落在後麵一些,顯然也是對於城主大人之前的說法有點疑慮的。這時候他們反應最快,猛然朝著城主大人撞出的那個地洞撲去。


    不過讓他們驚訝的是,他們根本就沒撲出去兩步,突然就覺得身體呆滯起來。


    張公子抓著的卷軸手上,一道紅光冒了出來。


    隨著這道紅光冒出的,眾人紛紛覺得自己仿佛像是呆滯住了,就如掉進了膠水一般,每一個動作都做起來無比的困難。


    張公子也撲簌簌的抖著,一道紅光完全的把他罩住,顯然在抽取著他的什麽。眾人已經根本都看不清楚他的臉了,但這種嘶聲裂肺般的痛呼還是傳了出來。


    就在眾人無法動彈、膽戰心驚的看著這紅光越來越強盛的時候,紅光開始向四周延展,它先是把張公子身邊的人都罩住,接著又往外蔓延而去。


    每個人被罩住的人就像張公子一樣,拚命的抖了起來,接著就開始慘呼。


    隨著紅光繼續朝著外麵蔓延著,眾人的心頭都開始絕望起來。每個人都終於明白過來,這根本就不是什麽逃生的機會,而是要命的陷阱。


    隨著紅光逐漸把眾人罩住,大家突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情,那就是這紅光竟然無視了千雲生的存在。就好像讓過那些桌椅板凳似的,仿佛站在那裏也一樣被固定住的千雲生也像是一件死物一般。


    魔女也“咦”了一聲,她看著下麵紅光蔓延的越來越大,伸出手一招,把妖魔招了回來,顯然她也一時看不清下麵發生了什麽變故。


    就在這時,大陣終於“轟”的一下徹底的崩潰了。壓垮的大陣材料紛紛如雨一般砸了下來。


    但是奇怪的是,這些材料砸到千雲生的身上的時候,竟然奇異般的砸出了一道青煙,


    然後千雲生就徹底的消失了蹤影,原來站在原地的竟然是千雲生不知道什麽時候布置的一道障眼法罷了。


    隨著大陣的材料紛紛落下,深處的紅光不但沒有消退,反而越發強盛起來。


    “這麽什麽東西?怎麽這麽熟悉?”


    魔女站在半空中,看著衝進去的魔蟲也開始被紅光浸染的紛紛固定在原地顫抖起來。終於麵色一沉的一伸手,把那些剩下的魔蟲招了回去。


    大陣內,那道卷軸也終於徹底的打開了,一道蒼老的聲音也冒了出來:“何人敢犯我張家?”


    隨著這道蒼老的聲音問出,卷軸猛的打開,一個一頭白發老者的虛影猛然站了起來,竟然是張家第一代家主。


    他頭發雖然雪白,但渾身卻是妖異的紅色,竟然和外麵如血一般的大陣交相輝映。


    那些來不及撤出的魔蟲們,也在這耀眼的被刺的仿佛睜不開眼的紅色中,哀嚎的化成了段段血水。瞬息之間,一大片魔蟲就被老者掃蕩幹淨。


    魔女站在妖魔的頭頂,盯著眼前這個詭異出現的老者,緊皺著的眉頭竟然突然鬆開。


    她根本無視於這些被老者掃蕩掉的魔蟲,而是望著眼前這個明顯就隻是一絲殘魂的老者,古怪的嬌笑道: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功夫。沒想到名聲赫赫的血河老祖竟然躲在這麽小小一座城裏,還煞費苦心的隱藏了一份家業。”


    “這驚喜竟然比打破了東海都大啊。”魔女的眼神裏突然無比的熾熱。


    老祖的殘魂明顯剛醒,他環顧四周盯著眼前明顯的大敵沉聲問道:“來者何人,竟然能逼著我張家動用密軸?”


    魔女並不急於回答老者的問題,她好看的眼睛盯著眼前的血河老祖冷笑道:“我到底是誰,你很快就能知道了,倒是你......”


    魔女異常好看的手輕輕一指,笑得就像是一隻嗜血的野獸一般盯著自己無法逃脫的獵物,眼神裏已經銳利的像是淬了毒的針。


    她牙齒裏,用泛著仿佛若地府中吹來的幽風冷笑道:


    “當年你偷了我家主人的一顆天道種子後被你逃了,這一次我可不會再讓你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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