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小刀上最後一絲紅線被魔像抽吸幹淨後,老掌櫃才停止了禱告走出密室,來到了院子中間,


    他望著遠處的城主府裏燈火通明,心下道:“也不知婆毗魔有沒有被主人派到人間。”


    魔界內,一縷細細的紅線纏繞在欲魔的指尖,一會變成千雲生的模樣,一會又變成歡喜魔的模樣。


    欲魔想了想,拔出幾根發絲,與紅線一捏,一個烈焰紅唇般的女子就被它捏了出來,趴在欲魔的腳下,


    欲魔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傑作道:“你去盯著他,記得不惜一切手段也要把那卷卷軸給拿回來。”


    然後一揮手,就要把虛空打開,把趴在他腳下的女子送過去。


    結果剛一打開虛空,一朵清幽的焰火就從虛空中冒了出來,一下就燒著了它的衣袖。


    欲魔狼狽一揮手,關上剛剛打開虛空裂縫,把衣服上的焰火撲滅,


    破口大罵道:“死妙廣、賊妙廣,等我哪天一統了魔界,看我不去把你那妙廣宮給拆了去!”


    發泄完以後稍稍平複了下情緒,他看了看還一直趴在地上的嬌美女子一眼道:“你先退下吧,用祭祀的方式過去,這樣安穩點,別再著了妙廣那老賊的道。”


    那嬌美女子爬了起來,頗有靈性的福了一福,道了聲:“是”,才婀娜的退了下去。


    ...


    城主府內,


    把大部分人都屏退以後,千雲生接過張公子的話頭,指著地圖上點出來的地方道:“如果我是妖魔,我的目標隻有兩個,一個是與之前來的妖魔匯合,另外一個就是陰河水。”


    “而這兩個目的其實就是一個,就算兩個妖魔匯合,他們的終究目標依然是陰河水。”


    “所以,事情的關鍵還是在陰河水上。”


    “現在是敵明我暗,如果我們繼續堅壁清野,則很可能坐看妖魔變強。因為我們再也沒有足夠的人手再封鎖另外一隻妖魔了,更何況這隻妖魔比前一隻還要強大。”


    “因此我們隻有趁著這隻妖魔剛來到人間,也沒有和之前那個妖魔匯合,得不到更多有用信息,對我們的情況還不熟悉,搶先出手,逼著他不得不現身。”


    “隻有這樣,在妖魔最弱、我們最強的時候,才有可能打它個措手不及。”


    千雲生一口氣把這番話說完,停下來看眾人的反應。


    他剛才之所以主動找上張公子,攛掇著張公子說出那番話,正是要加入到討論中來。


    之前他隻是被沐雪晴和張公子看重,但嚴格的說來,在靜慈和城主大人的眼裏,他隻是沐雪晴或者張公子的“手下”而已。


    因此,在聽到靜慈說堅壁清野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不得不站出來了。


    按照靜慈的方法,也許最後也能把妖魔消滅,但是對於千雲生則十分不利,


    一個是堅壁清野以後,自己偷偷溜出城的路就被徹底掐死了,這是他絕對不願意看到的情況。


    其次來說,按照靜慈的說法,圍剿妖魔的計劃也要暫停,那他催生幽冥草就又沒了著落。


    自己還等著去還老掌櫃的靈石,如果陰地建設暫停,自己填不上這個窟窿,他可不想被城主府真的發現自己到底買了什麽東西。


    城主大人聽完,略微有點意動,對於他來說,堅壁清野的計劃代價太大,這也是他不太願意的,


    畢竟城裏這麽多人的口糧,就指著城外這些地了,如果地裏一旦因為妖魔事件荒廢了農時,到時候城裏鬧起糧荒來可不是小事。


    雖然說,他也可以像臨海城一樣從外麵調糧食進來,但稽下城比臨海城大了許多,臨海城可以用這個方法,稽下城可辦不到,


    因此這也是他假意斥責自己的兒子,實際上是讓他大膽開口的原因。


    見稽下城主望向自己,靜慈也不急著回答,而是望向沐雪晴。


    這讓千雲生有點意外,他以為自己要說服的是靜慈師太,沒想到最後代表峨山派意誌的竟然是沐雪晴。


    這讓他在心裏又把幾個人的次序重新評估了一遍。


    ...


    山洞裏,妖魔正敲開最後一個抓來的人的腦殼,把腦殼裏那些紅的白的都擠了出來,畫它那些歪歪扭扭的線。


    那些細密歪曲的線終於到了收尾的時候,在它最後的輕輕一勾下,變成了一個循環往複,首位相連的完整紋路。


    紋路裏,那些被它作為祭祀的東西一個個安靜的呆在祭壇之上,祭壇下麵,九具屍體頭貼著腳的繞著祭壇被擺成了一個圓,


    妖魔滿意的檢查了遍,確認毫無問題以後,把儲物袋裏所有的靈石都堆在了祭壇下麵,盤膝坐下,口中開始念念有詞:


    “那謨薄伽筏帝,裨殺社窶嚕,薛琉璃缽剌婆喝囉闍也,怛陀揭多耶...”


    這些咒語一個字一個字的把祭台上的一小段一小段的紋路喚醒,就仿佛像是一個打開時空的隧道一般,把自己和虛空中某個神秘莫測的存在聯係起來。


    “呯”


    “劈”


    “啪”


    ...


    接連的幾聲輕微的響動之後,他麵前的祭台上的空間隧道終於穩定下來,妖魔大喜過望,


    它口中繼續念念有詞道:“那黑暗幽深的地底啊,那響著不斷雷鳴的山澗啊,我定神望去也望不到的深淵啊,請回應我的呼喚...請在我悲泣呼號中指點我的方向...”


    隨著妖魔不停的呼喚,祭台上也變得越發動搖起來,仿佛有什麽偉大的神靈關注到了這邊。


    又過了一會,一個懶洋洋的、打著哈欠的聲音傳了過來,妖魔臉色一變,竟然不是它本體的聲音。


    就在它剛想有所動作,趕緊把祭祀停下來,看看自己出了什麽錯誤,怎麽沒有聯係到本體的時候,


    那個打著哈欠聲音的隧道深處,一個光潔的手掌從祭台另一邊的通道裏伸了出來,


    就在手掌將伸未伸之際,僅僅是些細微的氣息透過來,妖魔就覺得身邊的空氣一緊,這下別說身體,甚至連眼珠子都沒辦法轉動了。


    祭台裏的手掌慢慢的伸出來捏住妖魔以後,隻聽得祭台裏的聲音笑道:“你的本體已經臣服於我了,你隻有兩個選擇,要麽也臣服於我,要麽就是死。”


    被禁錮住的妖魔大急,他以為自己祭祀聯係上的是本體,想要獲得一些幫助,沒想到竟然連本體都臣服了別人,


    它剛想開口說話,對麵就仿佛偵知了它的心意道:“既然不想臣服於我,那就死吧,”


    接著伸過來的手掌輕輕一吸,妖魔的身體裏就仿佛一下被抽空了靈魂般,全部被伸出祭台的手吸了進去,剩下來的龜管事的皮囊則軟軟的繼續如一個麻袋般被隨手丟在地上。


    欲魔把婆毗魔的分身捏死以後,就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接著,手掌又從祭台上的那些供品掃過,在每一件供品上都留了自己一絲氣息。


    做完了這些之後,那隻手才滿意的縮了回去。


    又過了好一會,祭台那邊又有了動靜,


    一個漂亮的紅唇女子從祭台那邊鑽了過來,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明眸皓齒般的笑了笑,才隨手關閉了祭台。


    她把妖魔落在地下的皮囊撿了起來,比比劃劃、不情不願的穿在了身上。


    很快的,一個和之前婆毗魔的分身毫無二致的形象就出現在洞中。


    她先皺著眉的劃出一麵水鏡,看著自己姣好的麵容變成了一個略帶和善的中年男人,撇了撇嘴,才無奈的接受下來。


    接著又想了想,不去動祭台上那些已經被欲魔留下氣息的那些祭品,而是把畫好的紋路抹掉一些,屍體也燒掉兩具,重新折騰成準備祭祀、但還沒有成功的樣子,


    她在洞裏又轉了一圈,檢查完布置的圈套,終於又滿意了一些,才開始往洞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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