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我們喝酒就好。”我皺了皺眉,將他強行按坐下來。


    “周遠,你就讓我出手吧。”狂刀露出難以理解之色,為我的名聲擔憂。


    “無妨,此人不過是個跳梁小醜,讓他喊去吧。此時他喊得越凶,等我鎮壓他時,他摔得越慘。”我淡淡一笑。齊天子雖然強大,但我也並不怕他。


    隻不過我過幾日還要挑戰紅衣齋,懶得這時候徒生枝節,尤其是在無數人麵前比鬥,會暴露我許多底牌。


    不過他居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是魔女告訴的?還是奎園?


    “金玄之體你在哪?給我滾出來,我知道你就在此地。出來和我一戰,你這個膽小鬼。”


    齊天子吼了半天,看到無人理會,隨後怏怏離開,我以道經符術改變氣息,他根本找不到我。


    我都能保持平靜,狂刀自然也冷靜下來。


    不過我倆喝著喝著,卻突然感覺到了周圍的異樣。


    原本人流穿梭的街道上,人越來越少,到了後來,整條街空蕩無比,一個行人都沒了。


    “太古怪了,今日又沒有什麽大事,人都去哪了?”酒鋪老板詫異嘟噥。


    冷風吹過,掛起大地的落葉。蕭瑟之感彌漫,漸漸湧出肅殺之意。


    我神情凝重起來,狂刀也獨臂抓在了戰刀上,我倆都感覺到了不對。


    噠噠噠!


    而就在此時,寧靜無比的街道。陡然被一串馬蹄聲打破。


    一匹雪白的駿馬,載著一個戴著鬥笠的青年,從街道遠處而來,成為街上唯一的行人。


    我倆氣息更重,看著這駿馬上的鬥笠男子,此人身上毫無氣息波動,詭異無比。


    這裏乃是修士之城,夾在山巒之頂,又怎麽可能有凡人騎馬而上。


    讓我眼眸微眯,這白馬之人,在我們麵前停了下來。


    “兩位,你們的酒不錯,可否借我一飲?”此人朝我倆開口。


    “既然要借酒喝,為何不摘下鬥笠,以真麵目示人,這樣借酒太不禮貌。”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淡淡說道。


    我隨意應付,卻也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拿下也無妨。”


    然而讓我意外,那鬥笠青年居然真的照做,他摘下鬥笠。露出一張平靜的麵龐。


    青年並不醜陋,也算不上英俊,臉龐寫著平凡二字。


    不過他的眼眸之上,卻特殊無比。他帶著一個特殊麵具,好似眼鏡一般。將眼眸遮蔽。


    “我這下可以飲酒了吧。”


    “眼睛乃心靈窗口,你既然鬥笠都摘下來了,何必還隱藏著眼睛?”


    “我並非隱藏,而是我若露出眼睛,總會不慎殺了無辜之人。你們承受不住。”那青年淡笑,語氣帶著無比自信之色。


    “哈哈,那我更感興趣,你放心,你殺得了我算我白死。”


    狂刀大笑不止,青年和我倆一樣都是大聖修為,我也同樣不信。


    青年亦正亦邪,他言辭禮貌,豐神俊逸,卻偏偏給我一種陰暗邪惡的感覺。


    “那好。你們做好準備。”青年一笑,陡然摘掉了蒙眼的金屬。


    轟!


    他的眼眸射出無盡光華,好似璀璨星辰,又如同銀河墜落。


    強光鋪天蓋地而來,席卷我和狂刀。


    “啊!”狂刀大喝一聲,他陡然站起來。將血龍戰刀插在地上,血刀散發出無數龍氣,抵擋著光華。


    而我同樣感覺渾身灼燒,好似站在太陽上,又或者滿身岩漿。


    我同樣起身。全身金光彌漫,而就在我準備運功對抗之時。


    嗡!我識海之中,那之前化作鎏金的金色祖符,陡然綻放出了無盡光芒。


    這讓我大驚,因為我根本沒有控製此符。在四海界內,我便發現九個金符,有一個徹底圓滿,但研究一路都找不到實戰方法,但此時感應到青年,它卻自主啟動。


    金符化為萬道流光,這些光透過我的身體,朝著那青年的光華猛烈撞擊。


    這符文上下跳動,顫抖不止,不是懼怕,好似在憤怒的咆哮。


    好似兩種光華之間。有著相互不容的仇怨。


    “發生了什麽事?”狂刀呆滯無比,血刀上的龍氣漸漸消散。


    我那金色祖符的光芒越來越強,漸漸將我這一片地區籠罩,讓他徹底包裹在我的光線之中,讓他無須出手。


    逐漸青年和我身體的光華分庭抗禮。好似天空中兩個太陽,彼此照耀,光華在中心碰撞在一起。


    劇烈的強光,將整個街道化為白晝,仿佛此地變成了另一個世界。


    轟!


    兩種光不斷衝擊,最終雙雙爆裂。


    光芒消散一空,天地再度恢複正常。


    那青年身體一晃,看我的目光,帶著一抹濃濃的驚詫。


    他說自己的眸光射出,毀滅一切。我和狂刀不能承受,但最終的結果,卻是我和他不分上下。


    此時他眼眸沒了光華,處於驚訝之中,也讓我終於看清了他的雙眸。


    我心頭一震,怪不得青年不願意露出眼眸,因為他的眼眸奇特無比,是我平生未見。


    青年眼眸陰陽分開,左眸全黑,而右眸則全白。極為古怪,好似一個太極,分在他兩眸之中。


    狂刀同樣嚇了一跳,跌坐在椅子上。


    “現在我以真麵目示人,可以喝酒了吧。”青年對此極為不適,他再度帶上那麵具,坐在了我們對麵的位置上。


    “當然。”我看著他的身體,眸光一閃,隨即為他斟滿一杯酒,堆到他的麵前。


    “朋友,不知道你姓甚名誰?”我問道。


    “或許你不知道更好。”青年灑然一笑,舉杯一飲而盡,一臉爽快之色。


    “這酒真的不錯,我很喜歡。”


    “你若喜歡,我可以幫你做一些。”


    “嗬嗬。還是算了。我們或許之後會成為朋友,但現在明顯不是。”青年說到這裏,臉色笑容凝固,漸漸冷了下來。


    空氣頓時彌漫出一股股寒冷,四周的空氣顫動。這酒鋪磚瓦,都開始劇烈顫抖。


    狂刀也麵色沉下,不安的抓著戰刀。


    我卻平靜無比,自斟自飲,笑著看向他。


    “同樣我沒想到。有一天會和洪家天驕坐在一起,而且是剛剛滅了你家長老之後。”


    “什麽?洪家人!”狂刀驚怒,戰刀出鞘,直指青年。我倆和洪家絕對是死敵,沒有妥協的餘地。


    迎著刀鋒。青年麵色依然冷冰。


    “你別把他看的太重,他不過是一個長老罷了。”


    “但他說過,我殺了他,洪家一定會置我於死地。”我眼眸閃動。


    “他高看了自己,其實你說得對。天下已經變了,再也不是我洪家的,也不是任何家族的,洪坤他看不明白,死有餘辜。”


    “你看來看得很明白。但你不也同樣來奪刀。”我冷笑一聲。自始至終,我便發覺青年的注意力,始終沒有離開狂刀的血龍戰刀。


    狂刀緊張無比,即便他的刀鋒,距離青年隻有一寸。


    這青年給他一種不可戰勝之感。他隻能緊攥著戰刀緩解焦慮,此物堪比他的性命,絕對不可能交出。


    “這個自然,此物雖然在他手上,卻是我洪家祖上之物。”


    “但已經是祖上,你也說時代變了,此物現在屬於狂刀。”


    “這麽說你是不願意給了?”青年飲盡這一杯酒,笑得很冷。


    “是給還是搶?其實你說明搶更好。”我同樣報以冷笑。


    我倆的眼神撞擊到一起,神魂氣息湧動而出,大戰未至,卻化為了氣息的交鋒。


    神魂交鋒不比拚殺術法輕鬆,甚至更加危險。


    隻要一方稍有不慎,便會被對方擊碎魂魄,意識灰飛煙滅,讓身體淪為空殼。


    我兩人對視中,誰也不願意先低頭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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