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啪嗒~”,那怪異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股冰冷的寒意在空氣中傳來。


    陳智的神經馬上緊繃了起來,一種對極度危險的直覺猶言而生。剛才那種悲痛混沌的情緒終於被理智控製住了,現在並不是悲戚的時候,也不適宜想的太多。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思考如何能活著離開這裏,所有的一切,等活著出去之後再說。


    陳智立起身來,雙臂放在前麵,和胖威並排趴在一起,用神壇前麵的布擋住自己的身體,在縫隙中向外麵看著。


    “啪嗒~啪嗒~啪嗒~”,那腳步聲直正對著神壇而來。


    那聲音真的非常奇怪,是人的兩條腿一長一短的情況下,走路不穩而出現的聲音,而且這個人像是好久沒有走過路了一樣,腳步的聲音很混亂。而且還拖著一個非常沉重的東西,磨著地麵滋~~滋~~作響。


    很快,那聲音就到了神壇附近,一個人影閃現出來。


    借著外麵閃爍著的燭光,陳智露過台布的縫隙,終於看到了那腳步聲的主人。


    那是一個女人,或者可以說那是一個十分的駭人的女人形體。那女人光著一雙腳,上麵滿是泥濘,一隻腳踝好像折斷了一樣,扭曲著拖在地上。女人的整個膀子栽歪過去,身體微微傾斜這,看起來非常的不舒服。


    那女人身上的衣服十分破爛,露著兩條腿,身上穿著一條老式的黑呢子格子裙,那裙子已經被黴菌腐朽的破爛不堪,從這裏都能聞到刺鼻的黴味。長長頭發全都蓬亂在一起,裏麵混著雜草,那整個樣子好像剛剛從墳地裏爬出來的一樣。


    那條黑呢格子裙陳智曾經見到過,可以說印象非常的深。在晦暗的燭光中,陳智又仔細的向那女人蓬亂的頭發中看了一眼,隻見頭發後的臉孔滿是泥汙,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就是那一眼,陳智幾乎就能夠確定,這女人就是他們第一次在山東挖狐氏墓時,在那棟崩塌的別墅中,見到的那個似鬼非鬼的格子裙女人,也就是他第一次見到的,白淺。(此處情節來自於26章,《出不去的房子》)


    白淺的花容月貌,此時已經完全被滿臉的泥濘和蓬亂頭發遮擋了,她渾身上下都是黴變了的屍斑,還有就是老舊的傷口和新鮮的血跡。她手上的指甲奇長無比,看起來跟惡魔的爪子一樣。


    白淺栽歪著身體,一瘸一拐的向前走著,手中抓著什麽東西,慢慢的向神壇走來,在燭光中,陳智逐漸看清,白淺從黑暗中拖出了一具屍體。


    那屍體最先露出的是一條腿,然後是身體,最後是頭。整個屍體被地麵磨得滋~~滋~~的響,拖出一道血痕,最後在燭光下露出了全貌,那是鸚鵡的屍體。


    鸚鵡身上的皮膚已經完全被劇毒所腐蝕,他滿身是血,鼻子和眼睛已經血肉模糊的看不清楚了,左手中還緊緊的握著手槍,而另一隻胳膊已經不見了,肩膀和大腿上有很多鮮紅的齒印,缺了很多肉,很明顯被咬過。


    白淺拖著鸚鵡的一條腿,破爛的裙子上和頭發上沾滿了新鮮的血跡,很明顯啃食鸚鵡的人就是她。


    「我艸你媽啊~~」,陳智看到這個情景之後,腦子一下子炸了,徹底的發狂了。他無法抑製自己滿腔的憤怒,雙手向上一撐起立起身來就要向外衝去。


    而這時,陳智的手臂卻被緊緊的攥住了,嘴巴也被捂的嚴嚴的。


    隻見胖威滿頭滿臉憋的通紅,兩隻胳膊緊緊的按住陳智


    。


    胖威的腦門兒上爆的全是青筋,碩大的汗珠從頭上掉落下來,兩隻眼睛淚汪汪的。


    他緊緊的按住陳智的手臂,捂住陳智的嘴,對著陳智用力的搖著頭。


    就這樣,在一片安靜中,陳智眼看著白淺慢慢的把鸚鵡的屍體拖到神壇的前麵,然後伸出滿是屍斑的枯瘦雙手,抹了抹自己的臉龐,露出了明亮的眼睛,那是一雙像星空一樣美麗的雙眸,而此時,卻顯得無以倫比的凶殘。


    白淺並有沒有在這裏繼續啃食鸚鵡的屍體,她隻是站在神壇的麵前,呆呆的看著神壇上麵的靈牌,好像在想著什麽事一樣,過了一會兒之後,她拖著折斷扭曲的腳,慢慢的走了出去。


    當腳步聲漸行漸遠最後已經完全聽不見時,胖威死死勒住陳智的手才鬆懈下來,與此同時,陳智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氣,眼淚嘩的一下流了出來。


    兩個人急忙爬了出去,爬到了鸚鵡的屍體旁邊。陳智看到,鸚鵡此時的身體已經慘不忍睹,五官完全模糊的不能辨認,五顏六色的頭發依然還在那裏,但右臉明顯被咬過,左眼珠子已經不見了,露出了黑洞洞的眼眶,沒有肉的臉上白骨露了出來,還有露著牙齒的下頜。


    “鸚鵡~~”,陳智的眼淚嘩嘩的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兄弟,是我對不起你,你把我救了,我卻連具囫圇屍首都沒讓你留下,我就是個廢物”。


    陳智抱著鸚鵡的屍體嚎啕大哭著,而胖威卻拚命的阻止著他。


    “小點兒聲兒!別哭了”,胖威漲紅著臉輕聲說道,淚水在眼睛裏麵打著轉,“現在沒有哭的時間了,你快點兒來幫我一把,我要放繩子,進到那大棺材裏麵去找靈藥”。


    “你說什麽?我去你媽的……”,陳智此時一股難言的憤怒鬱悶在胸裏,終於爆發了,他奮力地推了胖威一把,把他推倒,騎在他身上就是一拳。


    “你特麽的現在還有這個心思,鸚鵡死了,大家都死了,你就還隻顧著你自己,你進到棺材裏到底是要找什麽?你的心是鐵打的嗎?我去你娘的~~”。


    陳智騎在胖威身上,幾拳下去,胖威的鼻血流了出來。


    胖威一個翻身,輕鬆的把陳智掀翻在地,回頭就是一老拳,重重打在陳智的麵額上。


    “陳智,你能不能像一次爺們,堅強點!鸚鵡死了,你哭能把他哭回來嗎?哭有個屁用”。


    胖威說到這裏,抹了一把滿臉的淚水,沙啞的說道:“從我們所有人進到這裏的那一刻起,哪個沒有死在這裏的心理準備?我知道四眼和石頭死了,刀子也不知道去哪兒了?,但我們兩個還活著,我們就不能死的那麽窩囊。


    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靈藥,然後趕快離開這裏。不然我們這趟就白進來啦!秦月陽怎麽辦?鸚鵡他們不就白死了嗎?在這之前的那些人不也白死了嗎?”。


    胖威說完後,又抹了一把臉,掏出一卷透明繩子來,“你從現在開始,別特娘的再給老子廢話了,快幫老子扯繩子,老子要進到那棺材裏去找去找靈藥。否則等那個鬼娘們回來,我們倆就真死定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入神棺


    ?陳智這時的精神狀態開始逐漸穩定起來,他的理智占了上風,他竭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胖威剛才說的非常正確,現在的時間非常寶貴,沒有任何可以的浪費空間,情緒這種沒有意義的東西還是暫時拋棄了吧。


    如果真的等到白淺回來了,與她直麵衝突的結果會是什麽,他們注定是沒有任何勝算的。而且白淺那張恐怖的臉,陳智真的不想再見到了。與其死得沒有任何意義,不如放手一搏,否則鸚鵡等人的死,真的會變成沒有意義的鬧劇了。


    他們現在隻需要確定一個目標,以最快的速度進到九尾天狐的神棺裏去,尋找他們所需要的靈藥,以及最重要的東西——龍骨。


    陳智想到這裏之後,開始重新的打量眼前的這具巨型棺槨,腦中估算著它的高度與厚度,然後對胖威說道。


    “你也看到了,這具棺材體積這麽大,跟一棟樓房差不多,我們用什麽辦法才能進去呢?首先我要告訴你,你要是想在棺材表麵上開個洞絕對行不通,這種上等的神木“大椿”,其質量厚密堅韌的程度是你完全想象不到的,你可以在想象在鋼板上開個洞是一種什麽樣的強度。


    而且就算我們手上有控石刀,削鐵如泥,但以這具棺材的體形估算,棺材板的厚度肯定是非常大的,還沒等你開出個小口,那個鬼女人就回來了”。


    “我說過要在棺材板上開洞了嗎?”,胖威漫不經心的答應著陳智,打開自己的百寶囊,取出了很多鐵爪和鐵鉤子之類的東西綁在腰上。最後,他取出了四個像手臂套和護膝一樣的裝備。


    這些手套和腿套一看就知道,是套在人的四肢關節上的,上麵有一排像吸盤一樣的東西,軟軟的很像章魚爪子上麵的觸角,胖威把這些帶著吸盤的臂套和腿套,綁在自己的雙膝和雙臂上之後,對陳智說道。


    “你真當我們摸金校尉是浪得虛名嗎?既然開棺就要從上麵開,從旁邊打洞那是山耗子,你等會隻管跟著我走就行了”。


    胖威說到這裏之後,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緊了緊一身的零碎,轉身向神壇處走去。陳智望著他背後的身影,感覺前方再也不是那個嬉皮笑臉,愛開玩笑的胖威,而是一個經驗老道,身手敏捷的倒鬥高手。


    陳智跟著胖威走到了神壇的側麵,神壇其實並不高,胖威拉住台布幾下子就竄到了神壇上麵去,然後伸下一隻手把陳智拉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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