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誌剛走進廠房內一看,一個人都沒有,全消不見了,連老王都沒了蹤影,整個廠房內空蕩蕩的,莫名的恐怖。那個裝酒的軍用水壺就放在桌子上,他走過去拿起水壺搖了搖,發現基本沒喝過。許誌剛心裏非常納悶,因為他知道這個廠裏的工人是不會輕易離開的,再說老王去哪兒了呢?好像一夜間所有人都消失了。


    許誌剛喝的很醉,也沒想太多就回家睡覺了。半夜,當他在床上睡得正香時,就感覺被子總是往腳下掉,好像有人在向下拉他的被子一樣,許誌剛頗為生氣的揉揉眼睛坐了起來,向腳下看去。那一刻,他被嚇得魂飛魄散。


    他看見老王正爬在床尾用力的拉他的被子,老王渾身是血,手上的白骨裸露了出來,腦袋上像被大動物咬過一樣變了形,下巴已經沒有了,露出陰森森的牙。老王用詭異的聲音哭嚎著:“我是替你死的啊!”


    許誌剛一下子被嚇醒了,原來是做了一場夢,天已經大亮了。


    吃早飯時,許誌剛心有餘悸的跟老婆說了這件事,老婆笑他喝酒喝傻了,讓她趕緊回去上班。


    許誌剛糊裏糊塗的回到青年鍛造廠,一進門,看見所有的工人都在裏麵正常工作,一個不少。許誌剛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想去問問他們昨晚都去哪兒了,但是發現竟然沒人跟他打招呼,就連平時經常說笑的小王也不理他了。許誌剛很是納悶,心想,難道是昨晚老王替班被發現了?


    他走到自己的值班室,發現老王的酒壺沒有拿走。廠內是不許喝酒的,他趕快把酒壺放進抽屜裏,就在這時,他發現了一件事,桌子下麵的一個角落裏,有血。


    許誌剛摸了一下那血跡,還是黏黏的,沒有幹透。他腦袋猛的震動了一下,他覺得不對勁,昨晚可能有事發生。他裝成閑逛似的在廠房內到處走了一走,發現了很多奇怪的事。


    工人們站著的位置都不一樣了,許誌剛在這裏上班這麽久,工人們站在什麽位置他閉著眼睛都知道,而現在工人們站的位置大部分都不對,而且工人們工作的方法也不同了。許誌剛雖然沒文化,他也知道原來的工人們都在研製什麽東西,而現在的工人好像都在麵無表情的反複做幾個動作,好像在一起模仿原來的工作場景。


    許誌剛滿頭霧水的回到值班室,捱到中午吃飯的時候,發現沒人去食堂吃飯。他也不敢出聲,廠子裏靜的嚇人,隻有機器轉動的聲音。大概快到下午兩點鍾的時候,工人們忽然集體站了起來,排成排向後麵食堂走去,許誌剛嚇壞了,也跟在後麵一起走了過去。


    到了食堂裏,工人們整齊的坐著,桌子上擺了好多大塑料盆,許誌剛往盆裏一看,頓時嚇瘋了,盆裏麵居然都是血淋淋的生豬肉,帶著骨頭很大塊的放在盆裏。這時候,所有的工人都衝去盆裏抓了一塊生肉,放到嘴裏大咬起來,那肉裏的骨頭被咬的嘎吱嘎吱響,那些工人像動物一般狼吞虎咽起來。


    許誌剛當時嚇的三魂七魄都沒了,差點喊出來,但他年輕時當過野地兵,有些膽氣在身上,咬著牙生生挺住了。許誌剛僵直了半天沒敢動,這個時候他發現所有的工人的頭都轉向了他,眼睛裏閃著疑惑和詭異,最讓讓他汗毛倒豎的是,在遠處的角落裏,老王正坐在那裏,用同樣的眼神看著他。


    許誌剛是個靈透的人,他立刻明白了,所有的工人都死了,現在坐在這裏的不知道是什麽怪物,如果自己現在表現的和這些怪物不一樣,那自己立刻就會變成那盆裏的肉,被這些怪物啃的連渣都不剩。


    許誌剛撿起一塊生豬肉,那肉血淋淋的,骨頭裏冒著骨髓,他胃裏頓時一陣翻騰。他心一橫,把肉一口咬到了嘴裏,大聲嚼著,頓時滿嘴的血腥味,胃裏的酸水已經頂到了嗓子眼。那些怪物好像不懷疑了,把頭都轉了過去。吃完生肉後,許誌剛看見他們中的一些人,把頭發拿了下來,在上麵塗抹像膠水似的東西。他看見他們露出的頭頂血紅血紅的,好像被剝了皮。


    第八章 再進青年鍛造廠 一


    ?許誌剛當天回家後就再也沒有回去上班,他先把事情和老婆說了,兩口子摸黑去敲老王家的門,沒有人開門。他們隔著窗戶看到老王媳婦織的半截毛衣扔在桌子上。許誌剛心裏明白,老王和他媳婦都死了。


    此後的日子,許誌剛就像活在噩夢裏,他經常發現有怪異的人在附近盯著他,眼神和那些怪物一模一樣。他去報過警,但警察根本沒當回事,拿他當瘋子,後來他的老婆也不見了。許誌剛開始到處裝瘋賣傻引人注意,他天天去a鋼機關樓裏鬧,說他受了領導的委屈,如果要是死了就是被領導害的,鬧得鋼廠裏沸沸揚揚。以此來躲避災禍,避免被人無聲無息的幹掉,過了幾年之後,就聽說那個青年鍛造廠倒閉了。


    陳智聽完老筋鬥講完的這一切,感覺大腦一陣混亂,思緒迅速的開始把這些信息整合了起來。


    不對勁。


    “我想讓你再回那廠子裏看看”老筋鬥打斷了陳智的思緒,“我們做過探測,那個廠的下方是空的,大概三千多平米,有三層樓那麽高,我懷疑下麵有大型地下室。而且從探測結果看,裏麵應該有特別的金屬元素,入口就在你所說的那個倉庫的位置。


    陳智感覺有必要切入正題了,問:“為什麽你們選中我去?有多危險?報酬是多少?”


    “應該沒有太大危險,我跟你們一起去”老筋鬥咳了兩聲,“你的報酬要等到老板看到你的表現後再決定,我可定不了。”老筋鬥緩緩的說:“我們讓你去自然有讓你去的道理,記住,不要問那麽多問題,這是為我們工作的前提條件。”


    “我明白了”陳智點點頭,“我隻問一個問題,那個郭老師是什麽人。”


    老筋鬥臉上的笑容沒了,低下了雙眼說,:“他是我的一位友人,他不姓郭,姓薑,你應該記住他,他真的很關心你。”


    老筋鬥說完後好像有點沮喪,回手從茶幾上拿了個信封遞給陳智,“這兩萬元錢你拿去買裝備,你會開車嗎?”。


    陳智點點頭,他在技校時考過駕照。


    老筋鬥對旁邊的三子說了一聲:“帶他去車庫,找輛車開”之後轉身上樓了。


    陳智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給我車開?真的?哎我去!還有這好事?”


    三子帶著陳智向後麵的車庫走去,讓陳智沒想到的是,三子竟然熱情的和陳智攀談起來,好像忘了剛才要掏槍崩了陳智的事。


    “喂!你平常打什麽遊戲?”三子笑得挺燦爛


    “哦…我不打遊戲”陳智低聲說道


    “啊?你怎麽不打遊戲呢?”三子的臉上寫滿了不理解,雙眼天真的眨著。“你玩擼啊擼吧!我帶你,我大號絕對霸道!我等會加你微信”三子興奮的說。


    陳智無語的看了看三子,心說這家夥特麽是打手麽。


    說話間到了後院的車庫,這個私人車庫很大,有近四百平,停了很多車。陳智看到那些車的時候,驚訝的差點沒哭出來,他心說:“天哪,有錢也不能這麽任性吧!”


    車庫裏大概停了十多輛汽車,清一色的黑色路虎。


    三子很輕鬆的走到前麵,對陳智說:“哥們,挑一輛吧”


    “挑啥呀!哪輛都行啊大哥!”陳智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他感覺自己是被幸運女神給強吻了。


    三子把陳智送到門外,留了微信,還叮囑他回去以後一定要下載擼啊擼,他們好一起雙排。陳智和他道別後離開了避世閣。回去的路上,陳智開著一百多萬的路虎,兜裏揣著兩萬元錢,二十四歲的他感覺自己實在是太牛b了,“老子攢了十年的人品終於憋了個大的”,陳智興奮的想著。


    回到家以後,陳智特意開車在小區內轉了兩圈,把車停在包子鋪門前,陳曉紅和她媽驚訝的圍上來問他車哪來的。陳智輕描淡寫的說新找了個工作,老板很賞識他,給他上班用的。鄰居們也都圍過來嘁嘁稱讚,說陳智一看就有出息,他爸有福了。


    享受了片刻的虛榮以後,陳智回到了家裏,坐到了椅子上,對著天花板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好像是一場夢,他一時有點接受不了,更無法權衡利弊。他腦子裏還是有很多不解的謎團,但他記得老筋鬥的話,“不要問太多問題”。看來這些疑團,以後要靠他自己慢慢解開了。


    晚上的時候劉曉紅上來敲門,說想出去兜兜風,讓陳智開車帶她出去轉一圈,剛開出沒多遠,老筋鬥的電話就打來了。


    “明天我會介紹兩個人給你,他們帶你買些裝備。”電話裏傳出老筋鬥的聲音。


    “是什麽人啊?”陳智沒想到還有其他人和他一起去。


    “見了你就知道了,明天早上八點過來。”


    陳智掛了電話,帶著劉曉紅去一家高檔餐廳吃了頓飯,心裏想著,明天開始,他也許就要過不一樣的人生了。


    陳智並不天真,他雖然年輕,但他知道高回報意味著高風險,那個叫豹爺的老板那麽有錢有勢,看那個霸道的樣子,做的很可能是黑道買賣。讓他去的地方估計不是龍潭就是虎穴。但是無所謂了,自己爛命一條,還怕什麽?何況,也是最重要的,他爸的養老問題解決了,這才是讓陳智最安心的。


    第二天早上,陳智七點半就提前來到了避世閣,守時是他最大的優點。三子快步下樓給他開了大門,怪罪他昨天怎麽沒回他微信,陳智不好意思的告訴他自己手機沒那功能,三子像看外星人似的對他說,趕緊買啊……。


    老筋鬥已經坐在沙發上了,獨自喝著茶,旁邊坐著個年輕的男子。“這是鬼刀,豹爺的朋友,來幫我們的”老筋鬥站起來給陳智介紹。陳智看向了那個年輕男人,見他麵容清秀,很帥氣,文字彬彬的像個大學生,眼睛黑暗深邃,穿著黑色的衝鋒衣,隱約能看出結實的肌肉。手上拿著一把好像短刀似的東西,用布條纏著。麵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


    陳智走了過去,“你好,我叫陳智”陳智伸出手,表示友好。


    就看見叫鬼刀的那個年輕人,沒有動,冷著臉向陳智輕輕點了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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