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臨,萬物都被包藏在這巨大的黑幕之中。遠處,一雙眼透過繁茂的枝葉正在注視著一間明亮的屋子。


    巡邏的衛士走遠後,樹上的黑影迅速竄出,幾個起落已來至那屋子前。就在這時,另外一隊衛士又緩緩走來,黑影見勢不妙,一縱身,雙腳勾住房梁猶如倒掛的蝙蝠一般。


    一個巡邏的衛士低聲道:“剛才我好像看到了什麽。”他的同伴道:“該不會是巴丹的鬼魂吧?”那衛士道:“別胡說,這深更半夜的。”


    兩人聊著隨後又慢慢走遠。待巡邏衛走遠,那黑影從梁上翻下,而後從懷內摸出一支竹管。跟著伸手用手指戳破窗戶紙,將竹管送入小孔內,一縷縷白煙從竹管另一頭冒出。


    算定時辰,來人用靴筒內抽出短刀慢慢插入門縫中,門板打開後,他如狸貓一般迅速鑽了進去。


    來人繞過屏風,看見地上倒下的婢女,而後向浴桶走去。就在這時,浴桶內花瓣下忽地露出一個????????????????頭來,一道水線從桶中人的口內射出。來人躲閃不及,黑色的麵罩登時被水打濕,正在錯愕之間,他手掌一翻將短刀向桶內擲去,後躍而出。


    隻聽砰地一聲,黑影撞破一扇門板,欲逃之夭夭,奈何門外早已有人等候。五個喇嘛袖袍一動,同時出手,在黑衣人麵前猶如出現了一道無形有質的氣牆,生生將他逼回屋內。


    而就在這一瞬,一張大網從他頭頂落下,待他還要掙紮時,背心穴道被製。院內趕來的侍衛已用刀架在黑衣人的脖頸上。


    火光閃動中,白若萱走出,向那黑衣人道:“讓我們來見一下閣下的廬山真麵目。”侍衛將黑衣人的麵罩摘下,一張白皙如玉的麵孔露了出來,在這人的左頰有一個太陽形的紅色疤痕。


    白若萱道:“你究竟是誰?膽敢在歸化城內行刺王妃?”那人嘴角冷笑道:“任何人沒有按照主人的計劃去做就是死路一條。”白若萱道:“看樣子這件事的主謀應該是你家主人才對。”


    那人得意地道:“你以為就憑他們的智慧能想出如此奇妙的計劃?”白若萱看得出對方對這位主人十分欽佩,譏刺道:“如果這真的是天衣無縫的計劃又怎麽會被我識破?”


    那人澹澹道:“那是他們蠢,所以愚蠢的人都該死。”白若萱道:“是麽?那閣下的主人派閣下來送死也無疑是個愚蠢的決定,這麽看來你的這位主人也不見得高明。”


    那人咬著牙看著白若萱道:“你不用得意,咱們走著瞧。”說完這話,他的嘴角流出黑血來。原來在這人的嘴裏藏著毒牙,他自知難逃一死,索性自殺了事。


    王府大廳上,燈光照在蘇米爾吉台的臉上,他望著妻子珠拉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珠拉知道再也無法隱瞞,緩緩道:“三年前我在回娘家的路上遇到一個神秘的巫師,那人自稱黃金家族的使者。我與王爺大婚後,多年未育兒女。這件事一直是我的心事。


    那巫師的裝扮是薩滿教的,而大汗明令我們信奉喇嘛教,所以這件事我一直未對王爺提及。


    那人給我一瓶神水,說是黃金家族的秘藥。我按他的指點服用後,不久就和王爺生下了兒子。為了表達我的感謝,我時常派人去給那巫師送禮物。即便在我產後,也未曾中斷。就在兩年前,那巫師自稱有事,便不辭而別,漸漸地我便忘記了這事。


    直到半月之前,我去拜訪達爾王妃,從王妃口中得知西藏喇嘛在尋找活佛轉世靈童。起初我沒在意此事,可那次喇嘛們來到我們家後又說我的兒子是轉世靈童我這才憂慮起來。


    又過了幾日,一封神秘的信件出現在我的床頭,我打開一看,是那位巫師的字跡。於是我悄悄去找他,向他訴說了我的苦衷。沒想到他又破例幫我出了主意。”白若萱聽後若有所思,心中卻想:“這黃金家族一向神秘,為何此時出現?”


    蘇米爾吉台眉頭緊皺道:“????????????????郡主,這件事真是太奇怪了。據我所知,黃金家族在數十年前就消失了。想來珠拉三年前遇到的那個自稱黃金家族的人十分可疑。”


    白若萱點了點頭,說道:“王爺所言極是,對於黃金家族的事我想姑母應該知道。如今世子已經找到,西藏這麵又留了五個高手保護王府安全,想來不會有人再滋事,王爺王妃大可放心。


    時候不早了,那我先告辭了。”說著她起身向門外走去,蘇米爾吉台與妻子將她送至府外。


    歸化城皇宮內忽然戒備森嚴,次日白若萱原本要求見三娘子詢問黃金家族一事,可守門侍衛說什麽也不肯放行,這讓她疑惑起來。就在這時,三娘子的親信圖坦走了過來,她低聲在白若萱耳邊說道晚些時候我在去找郡主。


    白若萱回到府中,心中隱隱覺得不安。直到程雪來報說圖坦來見時,她這才稍稍心安。圖坦摘下兜帽,臉色蒼白說道:“郡主,鍾金哈屯她……”白若萱忙問道:“出什麽事了?”圖坦說道:“哈屯她在昨日用膳過後就昏迷不醒,我找來大夫查看,大夫說是哈屯中毒了,至於中了什麽毒他卻說不出所以然來。出了這麽大的事,為防不測,我讓下人們嚴守口風,任何人求見哈屯一律擋回去。”


    白若萱焦急地道:“事不宜遲,那我現在就隨你去皇宮,看看姑母到底如何了?”圖坦道:“不行,哈屯的事我深夜前來告知郡主,為的就是阻攔郡主求見,免人懷疑。”


    白若萱歎了口氣說道:“好吧,既是如此,那我暫且就不去了。不過圖坦,我有個疑惑。姑母每逢進膳時,會有人試毒,為何還會中毒?這件事你可查到端倪?”


    圖坦道:“哈屯的餐具包括食物我都用銀針檢測過,並未發現毒藥的痕跡。”白若萱想了想道:“如果是在進餐後,姑母就昏迷不醒,在常人看來就是有人在食物裏下毒,而下毒又不致死,說明下毒之人不想要姑母的命。對了,那替姑母做菜的禦廚可查了?還有姑母在進膳前可會見了什麽人?”


    圖坦想了想道:“哈屯所見之人來時帶著鬥笠遮住麵容,那人身上穿著的衣服背後繡著一個金色的太陽,哈屯在見這個人時是單獨說話的,連我也被趕了出來在門外守候。


    至於他們之間到底說了什麽我也不清楚,等那人走後,哈屯才進膳的,可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件事。”


    白若萱喃喃自語道:“神秘客?金色的太陽?”她摸了摸下巴,想了想道:“你說的那個神秘客人你可派人查過對方的蹤跡?”


    圖坦道:“在哈屯出事後,我派人去查過,這人在客棧裏留下一封信。信紙上隻畫了一個太陽圖桉,其餘什麽也沒有。”說著她從懷內拿出信遞給白若萱。


    白若萱接過信封,抽出內頁展開來看,紙上畫著一個太陽形狀的圖桉。她自語道:“又是太陽?難道是黃金家族?”


    圖坦不解地問道:“????????????????郡主你在說些什麽啊?”白若萱將紙頁放下說道:“圖坦你跟隨姑母最久,可知道關於黃金家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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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坦眼睛一亮說道:“郡主的意思是見哈屯的是黃金家族的人。”白若萱道:“據我所知,隻有黃金家族才會用那樣的標記作為族徽。”


    圖坦道:“相傳,蒙古人的祖先世世代代生活在額爾古納流域的叢林之中。直到唐朝,我們的始祖孛兒貼赤那為了躲避突厥人的迫害,帶領部族進行了西遷。


    這個部族傳到第十一代時,發生了這麽一件事。一次朵奔篾兒幹和弟弟在不兒罕山遇到了一位叫阿豁阿的未婚女孩,就將其搶了過來。不久之後,阿豁阿就成了朵奔篾兒幹的妻子,並生養了不古訥台、別勒古訥台兩個兒子。


    後來,朵奔篾兒幹去世,他的亡妻阿豁阿又生下了不忽合塔台、不合禿撒勒隻、孛端察兒蒙合黑三個兒子。


    不古訥台、別勒古訥台兩兄弟口上不說,心中卻懷疑,二人均想:‘我們的母親既無丈夫,又無遠房親兄弟,家裏隻有來自馬阿裏黑伯牙兀歹的仆人,這三個孩子是怎麽來的?難道這三個孩子是仆人的?’


    為了打消兒子的疑惑,阿豁阿就給他們講了一個故事,那阿蘭說:‘我晚上睡覺的時候,每到深夜時分,天窗之上就會飛進一個通體發光的神人,他進屋之後,就會撫摸我的腹部,其光芒透入我的腹內。待到天亮之時,這個通體發光的神人,才會像黃狗般爬將出去,然後,我就懷孕了。由此看來,他們必是上天之子,怎可與凡生相比。’


    這件事太過離奇,這兄弟自然不信。可直到有一天,他們目睹之後便更加確信。而後來阿豁阿的這三個兒子果然發達。


    直到部族中後來出現的大英雄成吉思汗鐵木真也印證了這一點。所謂黃金家族就是指鐵木真這一脈。可是大元為明朝滅國後,黃金家族的後裔們也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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