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我隻好點點頭,應承了下來,答應到時候盡量通知到他。


    王燦看我們答應,也沒在道宮多呆,說是羅天大醮接近尾聲,作為主辦方,王屋洞天還有頗多事情要忙,不久之後,也匆匆離開了。


    看著王燦走遠,胖子往我身前湊了幾分,問道,“帶他去嗎?”


    我歎了口氣,搖搖頭道,“不帶!”


    王燦這家夥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了,整個王屋洞天,全都壓在他的肩膀上,實在沒必要因為我的事再讓他勞心勞力。


    更何況我們此行前途未卜,王家除了兩個隱世叔祖之外,可就隻剩王燦一根獨苗了,若真出了什麽意外,存續兩千多年的王屋洞天恐怕就此失去了傳承。


    胖子顯然也明白我的意思,說了聲也好,便同我回到了道宮內。


    與陸振陽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月,雖然還不是特別清楚他此行目的,但他對我的那些小心思,我多少也能猜到。為了在接下來的路途之中少些被動,我還是得好好修煉,爭取在這一個月內突破到印章後期。雖說依舊不是陸振陽的對手,但好歹也能多牽扯他一會兒,畢竟胖子動用煉妖壺也需要一定時間。


    王屋洞天內,不論是真龍氣還是巫炁都相當濃鬱,修煉條件遠比外界強出許多。趁著西城山洞天提前認輸,寬裕出來的這一天時間,我將自己關在到宮裏,一直修煉到第二天傍晚,王燦再次來到道宮尋我時,我才走了出來。


    王燦告訴我說,我修煉的這一天裏,洞天福地其他附加比賽依舊在進行,到今日下午,所有附加比賽全部比完,新一屆的排名也完全確定。這個過程中難免遇到一些爭執之事,王燦借著東道主以及魁首的雙重身份,為多家洞天福地調解處理,因此收獲了不少洞天的友誼。


    我看他說的高興,心裏也替他開心,說完這些,他才告知這次過來的目的,說是請我和胖子去參加今晚羅天大醮落幕的宴會。


    先前羅天大比上,經過連續數日高強度比鬥,昨天放鬆下來之後,我便感覺修為有了鬆動的跡象,這一日閉關之後,心裏更是有了明悟,隻需再努力一番,借助王屋洞天的修煉條件,我的修為必然能再提升一步,衝破印章後期也極有可能。


    心裏牽掛著修行之事,我自然不想去參加這種宴會,胖子倒是愛湊惹惱,不過他沒有擅自做主,而是轉頭看著我,等我定奪。


    我有心想拒絕,但王燦卻說羅天大比上幾乎全靠我和胖子出力,今日宴會中,其他洞天福地目光肯定都聚集在王屋洞天身上,到時我和胖子不再,難保不會有人借此尋事。


    他這話說的倒也有理,無奈之下,我隻好點頭應下,隨著王燦去了宴會。


    這場宴會舉辦之地依舊在上次的宴會廳,因為之前已經來過一次,麵對大門口那些宮裝傀儡,我已經見怪不怪了,倒是胖子這個家夥,因為第一次來的緣故,被那些宮裝女子嚇了一跳。


    他饒有興趣的想上去研究,我看四周其他洞天福地之人都在,為免他這幅沒見識的模樣被別人恥笑,連忙拉著他進入了宴會廳。


    胖子自幼在占驗派裏長大,雖說也見過不少宴會場麵,但洞天福地裏的盛況卻不是他以前所見能比擬的,進去之後,胖子頓時被各種奇異事物勾去了心神,四處遊蕩著耍樂而去。


    這裏畢竟是王屋洞天,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我也沒再阻止,任由他去。自己則是從侍者手上拿了杯酒,慢悠悠的在會場裏閑逛,等待新的排名公布。


    第一百八十九章 封龍碑


    作為東道主以及魁首,王燦要忙碌的事情很多,進到會場之後,跟我告了聲罪,便自己忙碌去了。


    一直到半個時辰之後,王燦才再次出現在我身邊,又是連連賠罪,說是其他問題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問我這裏有沒有什麽需要。


    我自然沒什麽需要,不過因為這次宴會是羅天大醮結束之後的宴會,我方才四處閑逛時,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問題,心裏迫切想知道答案。


    羅天大醮的比鬥從來都不是目的,而是決定真龍脈使用權的手段。


    既然是比鬥,那必定有輸有贏,若是贏得場次夠多,原本的福地也能攀上三十六小洞天,或者十大洞天的高位,陸振陽所在的靈山福地,以及林雪所在的邙山福地便是此類贏家的代表,這代表著他們所擁有的真龍脈,將會由原本的一條,增長至兩條或者三條;可若在比鬥中節節敗退,那就得將屬於自己的真龍脈交出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十大洞天之中,之前排名第十的蒼山洞天,便敗在了陸振陽的手下,跌落神壇,從十大洞天的高位跌落到了三十六小洞天,這就意味著,他們將要交出自己之前所擁有的資源,也不知是誰家的運數如此之好,能得到從它們手下勻出來的真龍脈。


    這種規則不難理解,隻是我想不明白的是,真龍脈無比龐大,重新劃分時,究竟要怎麽移動?


    這些年來,我見過的真龍脈著實不少,火神廟的真龍脈、玄學會總部的真龍脈、還有當年文相留下來的半條真龍脈,細數起來,不比王屋洞天少多少。這些真龍脈雖然大小狀態不一,但無一不是人力無法撼動的龐然大物,即便強如胡玉榮之類的頂級陽神天師,隻怕也做不到此事。


    心裏一邊尋思,我對王燦開口問道,“上次你跟我說過,羅天大比之後,各個洞天福地以新的排名,重新劃分真龍脈的歸屬。當時我沒有多問,但卻想不明白,洞天福地位置不會動,真龍脈重新劃分的話,必然牽涉到龍脈移動問題,你們洞天福地裏,是如何移動真龍脈的?”


    之所以有此一問,並非我無的放矢。關於真龍脈的移動,迄今為止,我隻見過一個東西可以做到,那便是當初姽嫿送給我的玉環。


    洞天福地若是也能移動真龍脈,那他們手裏,必定有類似玉環之物,說不定兩者之間會有什麽關係。


    而且當初瞳瞳寄居在玉環裏,還跟我說過,她曾經在玉環中,見過一個與姽嫿相似的女子,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覺得玉環之中隱藏著極大隱秘,而且這隱秘與姽嫿有關。若是能找到玉環的秘密,極有可能借此解開姽嫿的秘密。


    我與姽嫿相處的時間雖然不多,但我們的感情卻極好,可姽嫿究竟是什麽人,為何會被關押在地宮之中,那該死的天道又為何不讓我同她在一起……這其中有太多太多的秘密。這些秘密,直到如今我都一無所知,而姽嫿顯然在顧忌著什麽,也不願告知於我,隻能靠我自己去尋找答案。


    聽到我的問題,王燦沉默了一下,卻是笑著賣了個關子,對我道,“這個問題倒不用我回答,等下聖人自己便知道了。我剛才跟聖人說過,今日宴會上本就要搞定真龍脈重新劃分之事,這並非隻是按新的排名做出名義上的劃分,而是連之後的分配移動,都在這場宴會上直接完成。”


    真龍脈的劃分移動,在這場宴會上就能全部完成?


    我下意識便覺得不可能,但王燦說的如此篤定,自然不可能騙我。剛想再問,王燦那邊卻是又遇到了什麽問題,跟我告罪一聲,便直接離開了。


    王燦作為今日主角,忙碌是難免的,我也不好強行拉住他,隻好任他去了,自己則是在會場中四下搜尋起來,試圖找到與真龍脈移動、或者說玉環相關之物,但四下走動許久,我也沒發現任何線索。


    正搜尋間,一個年輕人卻是忽然出現在我麵前,擋住了我前行的道路。


    他穿著精致的黑色西裝,帶金絲眼鏡,儼然一副商業精英的打扮,站在我麵前,對我揚了揚手裏的酒杯,笑著說道,“沒想到周先生也來參加了晚宴,這一次羅天大比,周先生一場未敗,王兄能守住魁首之位,周先生當記首功,著實是少年英才!”


    此人麵容有些熟悉,先前羅天大醮開始之前的宴會上,王燦跟我介紹過他,此人名叫薑子文,乃是前三十六小洞天之天目洞天的主人,若以黃白之物論身家,他倒是洞天福地內當之無愧的魁首。


    他是專門過來找我的?


    此人看上去與我年齡相差不大,卻稱我少年英才,這讓我心裏有些不舒服,但礙於他與王燦的關係,我也沒說什麽,隻是禮貌的回了兩句,想敷衍過去,可得到我的回應之後,這家夥似乎來了勁,搬了個凳子在我身邊坐下,一副要與我促膝長談的模樣。


    坐下來之後,他便接著跟我搭話,“周先生有如此實力,不知師承何家,在何處修行?為何從未在洞天福地之中聽過先生的名號?”


    反正這時候王燦還在忙,宴會廳中也找不到跟玉環有關之物,我索性便跟他聊了起來,笑著答道,“在下不過是凡俗世界裏的山野散修而已,薑兄乃洞天福地之人,沒聽過在下名號也不奇怪。”


    交談了幾句之後,薑子文變得越發親近起來,一口一個周兄,叫的好不親熱,繼續道,“周兄此言差異,憑你這份修為,便是在洞天福地之中也足夠耀眼,怎麽可能是無名之輩?薑某不才,在蘇杭之地經營著一些小本生意,對凡俗界的事務也還算得上了解,不知道周兄平時居於何處?”


    居於何處?


    我看了他一眼,不知他何意,但還是點頭回答道,“深圳!”


    薑子文一笑,“那咱們的距離倒是不遠,將來若有閑暇,薑某必定去深圳登門拜訪,到時再跟周兄促膝長談。”


    這人處處透著古怪,不過我看他境界也不過印章後期與我相仿,心裏也沒怎麽在意,又寒暄兩句之後,終於把他打發了。


    薑子文走之後沒一會兒,王燦便過來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王燦臉上掛著笑,找到我之後,便笑嘻嘻的說道,“聖人,您之前不是好奇真龍脈會怎麽移動麽?您往台上看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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