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在法陣的加持之下,此時我體內的道炁已經恢複了大半,剩餘的兩遍步罡,我有能力踏出。


    深吸一口氣,我不再猶豫,第八遍步罡驀然踏出,這一次我完全沒有惜力,速度甚至比先前更快,數秒之後,九步步罡便已踏成。


    我本著一鼓作氣的原則,打算馬不停蹄,一口氣將第九遍步罡也盡數踏完,但就在我準備從頭來過之時,左腳卻無意識的朝著另外一個方位踏了出去,隻是這一步踏出之後,卻沒有落下,反而右腳緊跟著也踏了出去,雙腳就這麽憑空懸浮起來。


    我頓時吃了一驚,原本我的打算,這一步是要踏到天樞方位,開始第九遍步罡,但此時我站的方位絕非天樞,也根本不是九星任意一個方位。更不用說,此時我雙腳懸空而立,似乎飄飛在半空之中!


    憑空禦風,那是天師手段,莫非無意之間,我用出了天師術法?


    腦海中剛閃過這個想法,我便瞬間推翻了。禦風之法,非其他術法可比,乃是成為天師的標誌,以我此時準天師的修為,用出“一字訣”、“縮地成寸”等法門,都很正常,這種神通,本就是看體內力量以及對術法的理解,我此時體內力量足夠,又琢磨到了此類術法的奧義,使用出來無甚稀奇,但憑虛禦風之法,沒有推開那扇門,正式進階天師,是絕對無法使用出來的。


    可如果不是憑虛禦風,那又是何種法門?


    我腦海中忽然湧現出一個古怪的想法,這一步乃是九步天罡之後踏出的,莫非……這是九步天罡之後的第十步?


    《死人經》中隻記載了“天罡九步”,並未有第十步的說法,照理來說,我這推測來的無憑無據,但不知為何,冒出這個想法之後,我心裏卻覺得就是這樣,似乎冥冥之中得到了什麽提醒一般。


    我嚐試著繼續催動體內道炁,但雙腳卻依舊懸浮在半空中,並未落下,而且周身也沒有力量湧出。如果這真的是第十步,很明顯,以我此時的修為,還不能完全踏出。


    即便如此,我心裏也十分激動,這第十步剛剛抬起,便用出了天師憑虛禦風的神通,若是踏下,那又是何等的力量?恐怕已經完全屬於天師境界之力了,甚至我有感覺,這一步若是踏下,普通的天師也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盡管心裏激動,但我卻不敢繼續嚐試了,此時真龍脈已被我引至第八根引龍樁,隻要再送一步,便可潛入此間龍脈節點處,化作鎮守此地的真龍脈,這個過程不能有片刻耽擱,否則的話,隻能是前功盡棄。


    我將心裏的雜念暫且放到一邊,卸去道炁,雙腳無借力之處,便落了下來,然後我吐了口氣,催動體內最後的道炁,重新往天樞方位踏出。


    最後一遍天罡九步,甫才踏出四步之後,我體內道炁便幾乎枯竭,接下來我動作稍緩,瘋狂吸收著周圍的真龍氣,壓榨出自己體內最後的道炁,拚命將最後五步盡數踏完。


    這一次落下最後一步之後,我體內道炁完全枯竭,根本沒心思再去嚐試踏出第十步。所幸的是,我體內還有巫炁支撐,否則的話,換個人來,體內道炁完全枯竭,恐怕連站立都很難做到。


    饒是如此,我也不敢怠慢,確定真龍脈已被我送入地下之後,我直接便盤膝坐下,瘋狂吸收四周殘餘龍氣,待得體內道炁補充一些之後,才站起身來,拿起香爐旁的玉環,切斷了真龍脈的引導,將剩下約半條真龍脈留在了玉環之內。


    真龍脈未成型之時,其內龍氣會逸散而出,就像這裏先前那半條真龍脈一樣。但我輸送進去的這半條真龍脈卻不一樣,這條真龍脈本就是已經成型的真龍脈,加上我送進去的總量,大約有整條真龍脈的六成,進入龍脈節點之後,氣候已成,不虞再有逸散的危險。不僅如此,這裏先前那半條真龍脈雖然逸散,但卻不會離開太遠,接下來,有現在這半條真龍脈為根基,逸散的那些真龍氣逐漸會被吸附回來,慢慢形成一條完整的真龍脈。


    也就是說,經曆此番磨難之後,深圳一地卻是因禍得福,將來整條真龍脈形成,氣運福澤會比先前更強許多,由此觀之,深圳的將來,會比現在更加繁榮,福澤更加綿長。


    做完這一切,香爐內那三根引龍香此時也恰好熄滅,我長吐了一口氣,總算是彌補了早先的過失!


    第五卷 塗山有狐_第四十九章 徐林的依仗


    見我收功,劉慶基等人也反應了過來,開口衝我問道,“張大師,行了嗎?”


    我點點頭,麵上露出笑容,“龍氣已然補足,不光如此,我還另送了一份造化,經曆這一次劫難,深圳不光不會收到損失,反而還會另得好處。”


    劉慶基等人聞言,臉上卻沒太多興奮,隻是附和一般幹笑幾聲,放下了手裏的銅鏡,聚攏到我身旁,又道,“另不另得好處無所謂,隻要能恢複以前的狀態便好。”


    很明顯,他們並未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以為我隻是說好聽話而已。


    我一笑,也沒再多說,轉移話題道,“既然這裏已經修複好,先前所說的兩個條件,還望劉sheng長莫要忘記。”


    劉慶基忙點點頭道,“那是自然的,答應的事,自然不會忘記。”


    說完,他轉頭看著張書記,“小張,把小鼎給我。”


    他答應的痛快,但張書記卻一臉不情願,非但沒有把小鼎交過來,反而還嘀咕了起來,“他說弄好便是弄好了?萬一跟之前那個徐大師一樣,到時候我們找誰去?”


    聽到他的話,我眉頭微微一皺,還沒反應過來,那邊劉慶基先一下子板起了臉,“說什麽呢?張大師是我的老交情了,怎麽可能跟那個騙子一樣?”


    “那誰知道?”張書記這時候忽然變身成了不畏上司的硬骨頭,脖子一梗便又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們又看不懂這些,這小鼎是我們手裏唯一的籌碼,肯定不能就這麽交出去,至少現在不能。”


    “張書記!”劉慶基聲音一沉,稱呼都變了,“這可是你我之前答應張大師的條件,做人怎麽能出爾反爾?”


    “我們答應的條件是基於他徹底解決掉這件事的基礎上,必須等到我們確定了之後,才能交給他!”張書記也是寸步不讓。


    “你!”劉慶基似乎氣的說不出話來,黑著臉,半天之後才轉過頭來,對我賠笑道,“張大師,你看這事鬧的……要不,我再勸勸他?”


    我笑著看了他一眼,這倆人一唱一和的,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張書記的話顯然不是他自己鬧情緒,而是劉慶基不好直說,借他口說出來而已。


    我看的明白,心裏卻不願多計較,他們雖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畢竟才剛受了徐林的騙,謹慎一點,卻也沒什麽毛病。


    略一思索,我開口道,“既然張書記不相信,那也無妨,龍氣恢複之後,效果是立竿見影的,我在深圳還要在呆上幾日,幾日之後,龍氣是否恢複,你們心底自然有數。小鼎就先寄存在你們這裏。”


    這兩人畢竟身份特殊,我也不好以勢壓人。至於他們會不會生出別的心思,到時不把小鼎交給我,我壓根就沒考慮。他們若不交,我便自己出手取,結果不會有什麽區別。


    聽到我的回答,劉慶基馬上賠笑道,“多謝張大師理解,多謝張大師理解,你放心,隻要我們確定情況好轉,立刻便把小鼎給您送去,決不食言。”


    我擺擺手,不願聽他多說,然後指著遠處坐在車裏的徐林,又道,“小鼎我可以暫時不要,但徐林這人對你們沒什麽用處吧?我今天就先帶走了,當然,我隻是有些事情要問他,如果對你們有用,我問完之後,可以把他送回來。”


    這次劉慶基沒再出幺蛾子,連忙道,“這個沒關係,張大師把他帶走便是。”


    我點點頭,跟劉慶基約好三日後我再來找他取那小鼎,然後便來到車子旁,準備把徐林帶走。


    此時劉慶基那護衛跟了過來,說是我帶著徐林走不方便,要開車把我送回去。


    劉慶基他們不是玄學界之人,不知道天師代表著什麽意義,這個護衛卻不同,對我的態度遠比劉慶基他們更加恭謹。


    他主動請纓,我也沒有拒絕,上車之後,讓他一路把我送到下榻的賓館外麵,然後才拎著徐林下車,回了賓館。


    到了自己房間後,我沒著急審問,而是盤膝坐下,略作調息,帶體內道炁恢複之後,才睜開眼,朝徐林看去。


    此時他也正抬眼看著我,跟我目光一碰之後,他忙低下了頭,一臉淒惶的焦急開口道,“前輩,在下實在是有眼不識泰山,沒發現前輩您也在那裏,否則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對您出手啊,前輩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饒了我吧。”


    這人倒是光棍,一把年紀了,一口一個前輩,叫的毫不尷尬,反而還透著一股子親熱勁。


    我淡然道,“饒不饒你不在我,而在你。你隻需回答我一個問題便可。”


    “什麽問題?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聽到我的話,徐林立刻出口保證。


    我起身走到他麵前,盯著他的眼睛道,“問題很簡單,你為何要得到那枚冀州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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