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我把先前推論全部推翻了,京城白雲觀趙真人,雖然我沒見過,但人家可是道教協會副會長,既然他都對深圳之事不抱希望,區區一個徐林,說能解決這件事,純粹是扯淡。那小鼎多半不是我看走了眼,而是徐林這老東西忽悠人。


    深圳龍氣消散一事本就與我有關,再加上耳聞這徐林荒唐行事,這件事我不得不管了。


    我開口對劉慶基道,“為深圳補足龍氣可是一件大事,既然我今天湊巧趕上了,也想觀摹一番,不知劉叔能不能帶我一起見見這位徐會長?”


    劉慶基聽到我的話,連忙點頭,“就算你不提,我也想帶著你去,那徐會長道行雖深,但我看文理你與他也不差多少,到時他有什麽力有不逮的地方,正巧你也能幫個忙,就這麽說定了,下午你跟我們一起過去。”


    定下這件事之後,天色已經正午,張書記的秘書進來提醒他午飯時間到了,張書記連忙張羅著,叫我和劉慶基一道吃飯。


    因為下午有事,他也沒怎麽安排,我們就在市委食堂裏簡單吃了飯。


    飯桌上,張書記對我殷勤的很,不時旁敲側擊的詢問我如何幫劉慶基提升官運一事。看得出來,方才劉慶基感謝我幫他官進一級的事,對這個劉書記震動很大,這時候也動起了小心思。不過他卻是有些太心急了,劉慶基瞧出他的意思之後,麵色明顯有些不渝,不鹹不淡的訓了他幾句,張書記這才冷靜了一點,不再提這件事,不過對我的殷勤依舊,顯然心思還在我身上。


    吃過午飯之後,張書記跟徐林通了個電話,然後我們三人便回到辦公室,等待徐會長的到來。


    下午兩點鍾,徐會長準時帶著一個二十厘米見方的木盒子,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口。


    他一出現,張書記和劉慶基便同時迎了上去,恭謹熱情的帶他走了進來。這徐林倒是挺有架子,麵對一省之長和市委一把手,臉上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半點沒有客氣,施施然的走進來坐下,開口笑著說,小鼎已經處理好了,今天就能正式擺出法陣,補足深圳潰散的龍氣,徹底解決掉這件麻煩。


    聽到他的話,劉慶基和張書記俱都鬆了一口氣,而我坐在一旁,看著侃侃而談的徐會長,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笑容。


    從上次與南洋道派的玄學交流賽之後,我便沒再見過此人,這中間時間也不短了,他的修為卻沒有分毫長進,依舊還是識曜前中期的模樣,要說他能解決掉這件事,我是一百個不相信。


    更何況,從他進來之後,我已經用了“洞明”之力,觀察過木盒之中的冀州鼎,鼎內壓根沒有半分龍氣。


    早先我還在深圳分會時,這個徐林就三番五次的針對於我,甚至還差點害我性命,本來隻因為他是螻蟻一般的存在,我沒把他放在眼裏,但這一次,他不顧深圳一地安危,撒下這個彌天大謊,不管什麽原因,我都不能輕饒了他。


    第四十四章 徐林的手段


    等劉慶基他們寒暄完畢,我抬頭看著徐林,帶著譏諷笑意,開口道,“閣下便是徐會長了吧?能搬運龍氣,庇佑一方安寧,徐會長的手段著實讓人驚歎。”


    此時我已換了相貌,又隱匿了自身修為,徐林根本無法認出我。聽到我的話之後,他才注意到我,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略帶警惕的看了我一眼,沒有接話,而是轉頭對張書記問道,“這人是誰?”


    張書記還沒來得及回答,劉慶基連忙起身,笑著對他介紹道,“這是我的一位小友。同樣也是玄門中人,莫看年齡小,來曆可不俗,乃是先秦張儀之後,鬼穀一脈的傳人,修為相當不俗。”


    “張儀之後?鬼穀一脈傳人?”徐林原本看我的目光還頗為謹慎。但聽了這話,反而麵色輕鬆起來,嘴角微微一挑,帶著幾分嘲諷之意。


    他雖然修為不高,但玄學上的見識可不是劉慶基能比的。這所謂的“張儀之後、鬼穀傳人”,且不論曆史上有沒有這一脈,倘若真的有,能綿延至今,至少也是不遜於龍虎山的龐大勢力,以徐林的見識,怎會聞所未聞?這種名頭也就是騙騙劉慶基這種門外漢,對徐林這種玄學界的老油條來說。根本不可能相信。


    “原來是鬼穀一脈,失敬失敬。”徐林嘴上說著失敬,但臉上可沒有半點尊敬的意思,說完之後繼續問道,“鬼穀一脈至今,怕是綿延兩千餘年了,不知如今在何處開宗立派,宗內又有多少弟子?”


    我微微一笑,答道,“在下這一脈一向隱世修行,傳至今日,隻餘我一人,倒是談不上開宗立派。”


    “竟然隻餘一人!”徐林故作驚訝,歎道,“看來這兩千年的傳承著實不易啊,不過就算僅存一人,這位道友…;…;應該是張道友吧,你也要守緊門戶,不要讓別的什麽阿貓阿狗來冒充你這一脈,以免沾汙鬼穀先生之名。”


    他話裏譏諷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聽他說完,不等我回答,劉慶基便插口道,“哈哈,兩位有話可以以後聊,今天我找徐大師來,可是要處理深圳龍氣一事,徐大師,那小鼎應該是已經溫養好了吧?”


    說完,劉慶基還轉頭歉意的看了我一眼。顯然是希望我不要生氣。


    徐林這種小醜一般的人物,我自然不會放在眼裏,更不會生氣,隻是嗬嗬一笑,衝他拱了拱手,也沒說話。


    見我退縮。徐林這才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轉過頭去,看著劉慶基,換了副熱絡的表情,點頭道,“自然是溫養好了。否則我怎麽敢今日過來見二位?不過搬運龍氣,需要在龍脈節點處才行,在這裏卻是沒有辦法做法的。”


    我有些詫異的看了眼徐林,這人倒也不是完全信口開河,居然還知道龍脈節點,證明他還是做了些工作的。


    不過轉念一想,我也明白了,劉慶基是什麽人?那可是廣東一省的二把手,從徐林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來,他還是很討好劉慶基的,雖然不知道他為何做這個小鼎的文章,但欲要取信於劉慶基。他至少也得拿出點真本事才行。


    劉慶基聽了他的話,連忙點頭,“那是自然,一切聽徐大師安排。隻是不知那龍脈節點在何處,徐大師有沒有尋找到?”


    徐林捋了捋頜下短須,頗為自傲的開口道。“那是自然,不做好萬全的準備,我也不敢誇海口能解決這件事。”


    聽他說的篤定,劉慶基大喜,慌忙道,“此事宜早不宜遲,咱們這就出發吧。”


    兩人說定之後,便急匆匆的一道出門,因為我們人多,張書記叫了一輛政府用的小型中巴車,我們一道乘車出發了。


    我饒有興趣的看著徐林的小醜行徑,也不開口點破。倒不是因為無聊,而是因為他說的沒錯,龍氣搬運的確需要在龍脈節點處進行,便是我想解決這件事,同樣也得去龍脈節點,倒不如先跟著他過去。看他找的地方對不對。此外,我還沒弄清楚徐林覬覦這小鼎的目的,說不定他真對這小鼎有所了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也不枉這次深圳之行了。


    出發之後,徐林指揮著路線,一路朝城外開去,沒過多久,我便看明白了,他指的方向,正是早先果園案的案發地,也就是餘福達的那片果園。


    我轉頭看了一眼徐林,這家夥還真不是草包,起碼這個龍脈節點處,他算的沒錯。這一點連我都有些自愧不如,我知道此地是龍脈節點,乃是當初在那果園地下,燕南天曾告知於我。如果讓我自己推算,就算能算出來,估計也得頗耗時日。


    果不其然,車子行駛到果園附近時,徐林叫停了車子,說是到了地方,帶著我們全部從車上跳了下來。


    下車後,徐林手裏拿出一個木製羅盤,嘴裏念念有詞的嘀咕半天,最終伸手往前一指,“節點就在這果園內,咱們一起進去吧。”


    我對他指的地方不奇怪,但劉慶基和張書記卻轉頭對視了一眼,目光之中都有些疑惑,但因為果園案並未對外公布,知曉之人不多,所以他們並未開口說話,隻是彼此點點頭,便跟著徐林繼續往前走去。


    不一會兒,到了果園門口處,走在最前麵的徐林猛地停住腳步,伸手指著果園大門,疑惑問道,“這門上怎麽貼著封條?莫非這裏發生過什麽案件不成?”


    張書記嗬嗬笑著,走上前把封條撕掉之後,才開口道。“這件事我知道,這裏涉及一樁刑事案件,因為案情比較嚴重,現在還在處理期,不過特事特辦,咱們今天做的事情更重要些,倒是不用顧慮這個封條。”


    有他的話,我們自然無需顧慮,一行人舉步走了進去。跟先前一樣,依舊還是徐林拿著羅盤走在最前麵,我們跟在後麵亦步亦趨。


    果園的麵積極大,我們七拐八繞的走了十幾分鍾。徐林才停住腳步,猛地出聲道,“就是這裏了,龍脈節點就在此處!”


    我抬頭一看,這裏並非當初那個地窖入口處,而且相距頗遠。不過這並非徐林找錯了地方,而是因為那地窖下麵的洞穴極大,太歲化作真龍脈那個祭禮儀式也並非就在入口正下方。


    我閉上眼,體內逸出一股道炁,於四周盤旋一番,靜靜感悟,沒多久便確定這裏的確是龍脈節點處,也就是說,當初在地穴內見到的太歲和真龍脈,就在我們腳下。


    “兩位在這裏稍候,我這便做法,搬運青銅鼎內龍氣,注入這龍脈節點之中!”徐林確定方位之後,倒是沒有耽誤事,立刻轉頭對劉慶基二人說道。


    兩人聞言自然大喜,慌忙點頭,“那一切就拜托徐大師了。”


    徐林微微點頭,未再答話,而是轉過身去,伸手打開隨身攜帶的木盒,將冀州鼎從內取出,然後嘴唇開合,似乎念動著什麽法訣,未幾,一道莫名氣場從他周身逸散而出。


    我看的眉頭一皺,他周身升騰而起的莫名氣場,自然便是道炁了,隻是他修為不過識曜而已,周身溢出的道炁本應有限,但瞧他此時氣勢,周身的道炁怕不有天師修為了。


    這絕非徐林本身的道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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