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證物室這裏定期都會清點整理,不可能發現不了小鼎遺失之事,可如果已經發現的話,為什麽會沒有任何記錄?


    略一思索,我轉頭看向正坐在辦公桌旁無聊盯著電腦看新聞的檔案員,他是這裏的工作人員,從他這裏應該能得到消息。


    如此以想,我便抬腳走到他身旁,手裏捏出個迷魂訣,按在了他腦袋上。


    如果對付一個修行之人,想要得到他的記憶,必須得動用搜魂之法,檢索魂魄之後,很難活下來。但對普通人就方便的多,以我現在的修為,隻需一個簡單的迷魂訣,便能隨意問出任何事情。


    迷魂訣按到腦袋上之後,那檔案員雙眼便迷離起來,呆呆的抬起頭來看著我,雙眼之中一片茫然。


    我將果園地窖一案的卷宗放到他麵前,開口詢問道,“這個案件中的物證存留之事,你可之情?”


    那檔案員低頭一看,呆滯的聲音便回答道,“這個案子的物證歸檔是我經手的。”


    我心裏一喜,把那小鼎的照片從檔案之中抽出來,又問道,“這個小鼎為何不在證物室內?”


    檔案員用遲緩茫然的語調,立刻答道,“因為魏局長派人拿走了,他好像喜歡這個小鼎,我就沒有登記。”


    原來是上司拿走的,怪不得沒有任何登記。


    總算解開了心頭的疑惑,我點點頭,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魏局長辦公室在哪裏?”


    等這檔案員跟我說了詳細位置後,我伸手在他頭上一按,他雙眼之中的迷茫瞬間消失,恢複了清明,警惕的四下亂看一番。但這時候我早已重新捏了隱匿蹤跡的法訣,他又哪能發現。


    離開檔案室,我很快便來到局長辦公室。這一次我根本沒有四下尋找,而是動用了老辦法,給這肥頭大耳的魏局長也捏了道迷魂訣。


    魏局長職位雖高,但麵對迷魂訣也沒什麽抵抗力,很快便三下五除二的告訴我說,那小鼎的確是他從證物室拿走的,但現在卻沒在他這裏,而是送到了深圳市委張書記那裏。


    聽他這麽一說,我心裏微微一沉。


    修行者不與世俗社會過多接觸乃是常識,雖說這一點不可能完全避免,但接觸一個普通人和接觸一個官元卻是有本質不同的。


    接觸普通人,隻要不做特別過分之事,一般也不會有人來管。但官元不同,他們本身便肩負著治理地方的責任,對國家很重要,修行者若是擅自接觸官員,很容易被國家部門盯上。


    而且一般來說,職務到達一定級別的官元身邊都會有專門的守衛人員,對一些低級官元來說,守衛者隻是身手矯健的普通人,但對高級官元來說,身邊會有修行者暗中保護。


    市委一把手,本來算不上高級官元,但深圳是經濟特區,地位不俗,市委一把手跟普通省部級官元相比也不遑多讓,身邊多半會有修行之人守護。能屈尊做人保鏢者,修為自然高不到哪裏去,我此時有準天師修為,不會把他們放在眼裏。但麻煩的是,這些人背後是國家部門,若是被國家相關部門盯上,便是以我此時的修為,也得顧忌幾分。


    這個相關的國家部門是什麽,我並不知曉,但卻知道一定存在。就從上次果園地窖案中,京城能一下子調動玄學會、龍虎山、佛教協會三大勢力之人聯手前來調查一事便能看出,國家跟玄學界保持著很緊密的聯係。


    不過我轉念一想,反正我此時已是玄學界功底,真要被國家相關部門盯上了,也不過是再多一個麻煩而已。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倒是也不比顧忌這麽多。


    拿定主意之後,我離開市局,來到市委大樓。


    相比市公安局,這裏的安保可就嚴格多了,但對我來說,自然是一路暢通,很快便進到大樓內部,稍微研究詢問了一番,便打聽到了這個張書記的辦公室具體位置,就在市委大樓的頂層。


    從樓體安全通道來到頂樓,我不光隱匿了行跡,連周身所有氣息全部封閉,這才從樓梯間走了出來,避開辦公室外麵處理事務的秘書等人,找了個空隙,推開辦公室大門,走了進去。


    這個頂樓辦公室極大,是個複式套房,進去之後,我沒著急找人,而是調動神識,四下掃視一番,很快便發現了門口一個小隔間內,有一道淡淡的道炁氣息。


    從這人的氣息上看,他應當是道家一脈的修行者,修為不高,僅有點穴兩竅左右。


    我鬆了口氣,點穴兩竅,我簡單布置一個道炁屏障,以他的修為根本不可能察覺到任何動靜,應當不會影響到我。


    確定一切無事,我這才抬腳走進了辦公室,繞過外麵的小隔間,來到裏麵的正堂。


    此時一個身材高大瘦削的中年人正坐在辦公桌後麵,多半就是這個張書記了,不過除了他之外,還另有一人,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兩人正一邊喝茶一邊交談。


    看到這個人,我微微一愣。這人是我的舊相識,乃是上次我化名張文理之時,與我有過一麵之緣的廣東省領導劉慶基,他居然在這裏。


    一驚之後,旋即我心裏便是一喜。劉慶基在這裏,事情就好辦多了,我跟他算是有些交情,他又是省裏的領導,通過他從張書記這裏拿到小鼎,應當不難。


    我微微一笑,從身上取出墨易珠,調動道炁,沒多久,便又化作張文理模樣,然後我取消了隱匿行跡的法訣,笑吟吟的抬腳朝著劉慶基兩人走去。


    第五卷 塗山有狐_第四十二章 人禍


    我的身影在辦公室內猝然出現,原本小聲討論著的劉慶基和張書記頓時察覺到了,停住討論,吃驚的抬頭看著我。尤其是張書記,抬頭便喝問道,“你是誰?怎麽闖進來的?”


    久居高位,自有一身官威。他喝問完後,還抬頭按了桌旁電話的免提鍵,似乎準備呼叫自己的秘書或者是安保人員。


    見狀,一旁的劉慶基趕緊伸手製止了他,開口道,“小張你別急。”


    安撫了他,劉慶基從椅子上站起來,滿臉笑意的抬頭看著我,親熱恭謹的連忙招呼道,“張大師,你怎麽忽然來這裏了?”


    那個張書記這時候才察覺到了不對勁,疑惑的對劉慶基問道,“劉sheng長,這……這人你認識?”


    “嗬嗬。”劉慶基一笑,抬腳走到我跟前,轉頭給我倆坐起了介紹。


    “張大師,這是深圳市委的張書記;小張,這是我一位故友,張文理張大師,哈哈,你別看張大師年齡不大,但來頭可不小,他是先秦縱橫家張儀後人,得鬼穀先生真傳,對我有大恩情,說起來你們倆還是本家,哈哈,互相認識一下。”


    我心裏不由一笑,經過上次那“仙鶴展翅”一事之後,這個劉慶基怕是對我胡謅的這個身份堅信不移了。


    我自然沒有解釋的必要,笑吟吟的沒有說話,倒是這個張書記,聽劉慶基介紹完之後,連忙熱情的走了過來,跟我握手寒暄了好一會兒後,拉著我在劉慶基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坐下之後,我想起方才這張書記對劉慶基的稱呼,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劉sheng長?”


    還不等我把話說話,劉慶基就打斷了我,笑道,“張大師,你可別這麽客氣,咱倆是老交情,我年齡與你父輩相仿,你要不嫌棄,叫我一聲劉叔就是了,什麽sheng長不sheng長的,那可就見外了。”


    事實上我倆隻是數麵之緣罷了,遠沒有他說的這麽親近,不過今日我本就是有事相求,他又刻意套近乎,我自然也沒有拒絕,微微一笑,便開口道,“哈哈,那行,我恭敬不如從命,就厚著臉皮叫你劉叔了。不過劉叔,你也別叫什麽張大師,平白折煞了小子,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劉慶基哈哈一笑,顯然對我的親近之舉非常滿意。


    寒暄一會兒之後,我接著剛才的話題,開口問道,“劉叔,上次我聽王永軍介紹說,您是主管政法工作的,這才不過一年時間,莫非劉叔你已然高升?”


    劉慶基忙擺擺手,“咱們都是黨和國家的螺絲釘,哪裏需要我們就頂到哪裏,有什麽高升不高升的呢……不過我工作職位確實調動了一下,現在不管政法了,主管咱們廣東的政務工作。”


    嘴上謙虛的說著官話,但神色間的喜意卻怎麽也掩藏不住,很明顯,劉慶基確實是高升了,而且從張書記這稱呼來看,劉慶基升的這一步可不簡單,從副職升到正職,看起來隻是一級,但意義非凡。


    謙虛完之後,劉慶基卻又唏噓起來,“說起來還是得感謝文理你啊,我年齡不小了,要不是你上次幫忙,我哪有這份造化啊,哈哈,還是得感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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