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何第六顆道炁源石被生生擊碎的張坎文如今看不出任何端倪?


    我心中疑惑,右手抓住玉環。拚命吸收之中的真龍之氣,再次催動秘法。


    此時張坎文的天脈底部排列情況變得更加清晰,我沉神查看了好久,這才終於看出了些許端倪。


    張坎文的天脈底部雖說排列整齊的道炁源石有五塊,可源石旁邊還有些白色的渣子。有點像是碎石屑,體積很小,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人在修煉的過程中源石是道炁氣柱在突破的一瞬形成的,換句話說,識曜五星境界的人體內就隻能有五塊源石,多一丁點都不會有!


    也就是說,張坎文天脈底部的那些碎石屑就是第六塊道炁源石被擊碎留下的!


    源石本就是道炁或者巫炁凝聚而成的能量體,堅韌如鋼,尋常力量根本是不可能將它擊碎的!很難想象當初的張坎文是經受了多大的外力!


    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這下由不得我不信了。


    看來寄身小王勵體內那邪物修為不俗,否則又哪裏來的這麽大的力量?


    硬生生的擊碎道炁源石,這力量簡直超脫了我的想象!


    若不是此時邪物正在沉睡,對力量的操縱有些生疏,恐怕這一下就足夠讓張坎文當場斃命了!也難怪當初在酒店的時候劉傳德嚇得兩股戰戰了。


    我歎了口氣,收回天眼。搖搖頭道:“這力量……不可思議。”


    張坎文見多識廣,對於我能催動望字訣並未有一絲好奇,隻是正色道:“童子花姐體內寄存的陰邪之物因為受製於通道,實力可能隻能發揮出本身實力的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萬分之一,可縱使如此。仍舊讓我無一絲招架之力!


    我擔心哪日要是這邪物完全覺醒,怕是沒人會是他的對手!”


    看著懷中此時已經安睡的小王勵,我也有些懊惱。


    當初我執意救下這個小孩子是否是正確的?


    如今這寄身小王勵體內的邪物如此厲害,怕是我召喚出祭祀惡靈都不一定會是他的對手,我該怎麽辦?


    張坎文似乎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堅定道:“周易,小王勵體內這邪物修為不俗,哪日若是你我攔不住這邪物出關,我定會誅殺小王勵!我知道你不忍如此,我也一樣,但這段時間我仔細想過了,這邪物出關,禍害的絕非小王勵一人,我不能因為小王勵,便置天下蒼生不顧!”


    張坎文的臉色很嚴肅,言語間也沒有一絲鬆動,顯然早就拿定了主意。


    我頹然的歎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盼著那一天會晚點到來,盼著小王勵能多給我一點時間。


    當初是我執意要救下小王勵。自己挖了這個坑,如今也隻能自己去埋。


    不過此時我又轉念一想,王坤初為人父這就攤上此等事故;小王勵不過一個無辜的嬰孩,難道他就沒有生存下去的權利嗎?


    難道真的要讓我懷裏這個人畜無害的嬰兒為了所謂的天下蒼生去死?


    懷裏的小王勵已經睡熟了,發出微微的鼾聲,和普通的嬰孩無異,難道他就不該跟普通的小孩兒一樣享受天倫之樂?


    尋思到這裏我咬了咬牙:“張兄,給我一年時間,我一定能救下小王勵!”


    我手裏有瞳瞳、蛇靈,還有小金,祭祀惡靈,況且現在我的境界距離天師也不過咫尺之遙,給我一年時間準備,我難道還能讓這邪物翻了天?


    盡管有些自欺欺人,但我還是如此安慰自己道。


    不過張坎文似乎對我的自信不以為然,擺了擺手,苦笑道:“怕是你沒有一年時間了!


    按理說小王勵過了半歲的關口之後應該能有一年半的安生日子,可是如今邪物蘇醒,證明這惡靈的血脈已經在加速覺醒,可能隻要半年,甚至隻需兩月,那邪物就會完全蘇醒,屆時這東西就會從小王勵體內破出,若是在這之前不殺了王勵,等到那邪物破出,怕是這人世間都會變成修羅場!”


    張坎文的話語像是一瓢涼水倒潑下來,幾乎澆滅了我的最後一點自信,可是我忍不住看看懷裏的小王勵,每個人都有生存下去的權利,小王勵隻是一個無辜的嬰孩。為何他要承受這麽多他原本不該承受的東西?


    “張兄,我一定要救下小王勵,不成功便成仁!無論如何我也不能看著小王勵就這麽平白無故的死去!若是我等真的拚盡全力也無法救他,殺他我沒有異議。但若是僅僅因為未來的可能性,便要斷定他的命運,我不能同意!”


    大概是想到了我早已死去的父母,我有些動情。


    每個人都有權利活著,繞母膝下,不是每個孩子的夢想嗎?


    更何況,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我是小王勵,尚未出聲便被別人決定了命運,我心中又怎能甘心?


    天下人的性命的確重要,兩害相權取其輕的道理我也懂,但對小王勵來說,他的性命就是全部,天下人有權利活著,他同樣也有。


    如此想著,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擺手打斷了張坎文的話,繼續道,“無論如何,總要一試之後才能決定!”


    第六章 文山硯


    聽了我的話,張坎文沒再說什麽,沉默片刻之後,方才歎了口氣,出聲道,“既然你執意如此……那麽,便試試吧。隻是周易你要記住,到時我們試過之後,依舊無法解決掉那邪物,或者我發現我們根本沒有能力應付那邪物的時候,我拚著一死,也一定要殺死王勵。阻止那邪物的出世!那時你莫要再攔我!”


    我沒再說話,隻是點點頭。


    很顯然,這已經張坎文的底線了。事實上,我心裏也很明白,如果不將危險扼殺在搖籃裏,到那邪物出世之時,我們還有沒有能力殺掉王勵都很難說。但畢竟還有時間,還有希望,此時遠未到絕望的時候。


    我倆相顧沉默半晌之後,張坎文忽然又從身上拿出來一個法器模樣的東西。


    這東西四四方方,用一塊黃色的綢子包裹著,不用靈識我就能很輕易的感受到。這東西周身都散發著濃烈的道炁。


    風水師隨身溫養的法器能散發道炁這並不奇怪,可奇怪的是張坎文手裏這法器散發的道炁濃鬱程度極強,以我此時的修為都感覺有些震驚,甚至我還隱隱感覺到了一絲類似軒轅劍劍匣周圍的氣息。


    這到底是什麽樣的法器,竟有如此氣場?


    張坎文沒有說話,而是把這四四方方的法器放在麵前的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打開了覆在表麵的黃綢子。


    黃綢子之下,包裹的是一個硯台,幽幽的泛著冷光。


    沒了遮擋,這硯台法器濃烈的道炁更是不計成本的向四周發散,簡直像是一座小型龍脈。


    “張兄,這是?”


    我忍不住發問,到底是何等法器能有此等氣息?這法器不出手就知道必定威力不凡,張坎文冷不丁的拿出這東西給我看到底是什麽意思?


    張坎文麵色嚴峻,像是接受檢閱的士兵,捧著這塊硯台肅穆道,“這件法器,便是我文山一脈的鎮派之寶——文山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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