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的,一切就明朗了起來,因為我察覺到方才下巴撞到膝蓋上造成下嘴唇上那個傷口,此刻正在快速痊愈!


    這個跡象,很有力的證明了,黑氣被我吸收之後,沒有破壞我的身體,而是讓我的身體恢複痊愈。也證明了,我的身體跟這黑氣是有契合度的。


    不管這契合度有多少,但隻要有,就證明結果不會壞到哪裏去。於是我靜心下來,不再猶豫,快速而堅決的吸收起來。


    雖然天脈被封禁,但畢竟我有識曜四星的修為,身體也早習慣了識曜四星的修煉吐納速度,所以在我全速吸收之下,大量的黑氣湧進我的體內,沒用多久,我便感覺到自己天脈上那個玄學會天師的封禁有了些許鬆動。


    我的精神愈發振奮起來,繼續全力吸收,很快,那一點輕微的鬆動愈發明顯,由一個小點變成了一個小洞,天脈內的巫炁道炁,通過這個小洞,很容易便能透體而出,而且內外兩種力量能溝通的情況下,能更好的衝擊天脈上的封禁。


    小洞越來越大,到最後,在那封禁之上,形成了一個真正的出口,巫炁道炁隨著我的心意,輕鬆便可調動,隻是那封禁依舊存在,巫道二炁的進出速度還是受到部分影響,我大概感受了一下,以此刻巫炁的進出速度來看,我能發揮出來的修為,等同於剛剛識曜之時。


    這已經夠了,畢竟麵對地洞上麵那些天師,識曜一星和四星,實在沒什麽區別,如果他們要對我出手,我依舊隻能等死。而識曜一星已經足以保證我麵對一些突發情況,比如被陸振陽偷襲、跌落這個地洞等,有足夠的自保之力。


    而且樂觀一點考慮,萬一在祭殿之內,玄學會那些天師們遇到些麻煩,識曜一星的修為也足以保證我可以用一個比較快的速度逃離。而且更妙的是,此刻天師封禁依然存在,隻要我不顯露出來修為,即便是天師境界也無法看出端倪。


    到了此時,天脈上的封禁和那股黑氣的衝擊大概形成了一種平衡狀態,繼續下去也沒有什麽益處,於是我停止吸收,從修煉狀態恢複了過來。


    我心裏非常好奇,這黑氣究竟是什麽東西?莫非是巫炁道炁之外的另一種力量?這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議,光是巫道之爭,便從商朝一直持續到現在,再多一種力量,這世界還不知道會亂成什麽樣。另外還有一點,巫炁自太歲而來,道炁又是太歲屍體轉化成的真龍脈而來,這兩種力量來源,都有一條清洗可循的脈絡,可眼前這黑氣卻好似憑空出現,沒有任何根基。


    而更不可思議的是,我本身對道炁和巫炁都有極強的天賦,這一點在當初的雛鳳會上已經有了清晰的展示,而假如這黑氣真的是第三種力量的話,從剛才衝擊天脈禁製來看,我對這黑氣同樣也有極強天賦……這簡直過分!


    穩定了一下心神,我開始嚐試研究黑氣。方才吸納之時,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衝擊天脈上的封印,根本無暇細細辨認這黑氣的本質,直到此刻停下之後,我才有機會將那黑氣納入天脈之內,開始感受其本源。


    又一次閉上眼,這一次,隻用了幾秒鍾時間,我就又重新睜開了眼,心底湧出一股驚喜。


    跟我剛才的推斷截然不同,這黑氣根本不是什麽第三種力量,它的本源,跟巫炁一致!也就是說,這黑氣其實是巫炁,或者說是一種更為純淨的巫炁,我心裏生出一絲明悟,初見巫炁之時,巫炁便呈現墨綠之色,而墨綠濃到極致,隻見黑色不見綠色是很正常的事。


    巫炁是我此時修行的主要力量,拋開剛才幫我衝開天脈禁製不談,這些黑氣吸收之後,對我的修行也有極大幫助!


    早先憑借深圳地穴內的太歲殘屍,我已經有了識曜四星修為,而此時隻要大量吸收這些黑氣,讓我再進一步,到達識曜後期不算難事,畢竟這黑氣比太歲身上的巫炁都要濃鬱太多,就像空氣中灰白色的道炁和真龍脈上呈現金色的真龍氣截然不同一樣,這黑氣明顯是更高一個境界的力量。


    隻是我心頭依舊有些不解,太歲已是巫炁的根本來源,周身巫炁尚且呈現墨綠色,眼前這黑氣又是從哪兒來的?世間為何還有比太歲更接近巫炁本源的力量?


    心頭思索一番,我並未找到答案,而且此時也並非刨根問底的好時機,很快我就把這些疑惑暫時拋到一邊,閉上眼,重又快速吸收起黑氣。


    更高等級的力量,意味著同樣體積內儲存著更強的力量,再加上剛才我已經吸收不少,所以這一次修煉同樣沒有持續多久,我的天脈內便蓄滿了黑氣,無法再繼續修煉。當然,這個結果我已經很滿意了,僅僅靠著此刻儲存的黑氣,別說識曜五星了,就算識曜六星我都覺得有把握可以衝擊一下。


    當然,這一切暫時隻能停留在想象中,天脈上的封禁沒有完全消除之前,我並不能將這些黑氣轉化為自己的修為,此時此刻,我能發揮出來的實力,依舊隻有識曜一星。


    看著周圍彌漫著、幾乎取之不竭的黑氣,我心裏滿是可惜,要是有種東西,能將這些黑氣全部儲存起來就好了,以後讓我隨時可惜吸收取用,怕是衝擊天師境界隻是小菜一碟。


    這麽一想,我腦海裏立馬浮現除了玉環,不管當初吸收泰山石上的真龍氣還是整個吞噬了玄學會的真龍脈,都讓我對玉環儲存能量的功能記憶深刻,可惜的是,我將玉環取出之後,嚐試了一下,根本沒有任何反應。也不知是玉環本身對巫炁沒有吸收能力,還是因為管真人那個五帝錢封禁了玉環的吸收能力。


    總之我隻好作罷,將這種念頭丟到一邊,再一次抬頭往上看,準備離開這裏。


    雙臂撐住兩側石壁,往上攀援而去,天脈封禁被打開一個通道之後,實際上我無須用這種方法,隻要隨便一個法訣或者符籙便能輕鬆上去,但為了掩飾自己恢複修為,不給玄學會之人看出端倪,我還是選擇了這種笨方法。即便如此,修為的恢複也讓我肉體力量更容易發揮出來,僅僅用了半分多鍾,我便爬了一大半距離,來到了洞口附近。


    就在我準備一鼓作氣爬出去的時候,地洞上麵眾人的話語聲傳進了我的耳朵。


    第一個便是陸子陽怒氣衝衝的聲音,他顯然是在訓斥陸振陽,大聲責罵道,“你這孽障,可知這巫族餘孽乃是老會長點名索要之人?你殺了此人,老會長怪罪下來,誰來承擔?”


    緊接著是陸振陽的聲音,他好似很平靜,聲音裏帶著一種解脫之意,開口答道,“爺爺,老會長若是問起,罪責自然由我一人承擔……我與此人有血海深仇,此次來到這裏做血肉祭品,孩兒雖然是要追尋那一線機會,可心底也深知這是十死無生的局麵。孩兒此生並無其他心願,唯一無法解脫的就是心底這份血仇,此刻能親手殺了周易,孩兒死而無憾。當然,若是他不死就更好了,等孩兒也進了血祭洞,便能與他再一較長短。”


    “你,你!”陸子陽似是氣急,連連斥責幾聲之後,卻又喟然一歎,再度開口時,已好似麵對穀會長。


    “這孽障此時猶不知悔改,是老夫教養無方,隻是穀兄你也聽到了,這孩子此番本就是求死而來,滿心隻剩下了報仇這一個心思,我也無可奈何。若是老會長怪罪下來,陸家……陸家任由老會長處置吧。”


    言畢,他似是拿定主意,不再言語。


    穀會長的聲音很快響起,他好似並不惱怒,反而勸解道,“陸兄言重了,老會長雖然此前對這巫族餘孽頗為賞識,可他身份敗露之後,老會長自然不會在意,此番點名索要,無非是想親眼確認其消亡而已,陸兄無須擔憂,到時此地一眾道友自然會向老會長證實此子已亡,想必老會長也不會再怪罪於你。”


    陸子陽感激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若能如此,陸某萬分感激,以後穀兄但有差遣,陸某定然……”


    不待他說完,穀會長便出聲打斷,笑道,“陸兄不必多言,大家準備一下,這第三道門馬上便要打開了,龍虎山諸位道友還等著我等與之商議,這件事到此為止吧。”


    他做出決斷之後,眾人似乎便要離開。我在一旁聽的心裏驚奇,憑什麽他們就以為我一定死掉了?就沒人下來查看一下的嗎?還有陸振陽說的什麽血祭洞,是說此時我身處的這個地洞?還有,他說自己要做血肉祭品又是怎麽回事?


    此時也弄不明白這些問題,玄學會之人就要離開,我還是趕緊出來為妙。


    於是我緊爬幾步,直接從地洞口跳了出來,然後做出一副虛弱模樣,大口喘息幾下,衝著穀會長等人大聲喊道,“會長留步,我……我出來了!”


    一瞬間,所有人的腳步同時止住,一群人轉過頭來,見鬼一般的看著我,尤其是陸振陽,他第一個反應過來,伸手指著我,顫抖的聲音問道,“你……那是血祭洞!你憑什麽還沒死?”


    我回頭看了一眼洞口,眨了眨眼,尷尬笑道,“這就是一個小地洞吧,還不到二十米……很難摔死的。”


    陸振陽好像沒有聽見我的話,聲音裏麵帶著莫名悲憤,仰天咆哮道,“我為了親手殺你,不惜得罪老會長,不惜讓我陸家也承擔風險,你……你……憑什麽還不死!”


    第一百章 鑰匙!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可我莫名感覺很尷尬,有種做了虧心事對不起陸振陽的感覺,幹笑了一聲,幹脆不再搭理他。


    穀會長這時候也反應了過來,皺著眉頭走過來,伸手放在我胸口,很明顯是在查看天脈封印。


    就跟我剛才預料的那樣,天脈封印並未消失,穀會長隻是大概查看了一下,便鬆開了手,回頭瞥了一眼陸子陽,開口道,“既然這巫族餘孽沒死,老會長那邊也好交代了,龍虎山諸位道友已經等候多時,咱們過去吧。”


    說完,他當先抬腳回去,我在後麵立刻跟上,路過陸子陽和陸振陽這爺孫倆時,他倆都是一副殺人的目光瞪著我,不過我心裏壓根不在意,衝他們一笑,便匆匆回到了早先玄學會的駐地。


    龍虎山那六個道士的確正在這裏等待,我心裏也沒在意,匆匆回到南宮和小僵屍的身旁坐下,此時張坎文也在他倆身旁的地上躺著,依舊還處於昏迷中。


    我坐下之後,連忙低頭查看張坎文的情況,此時修為恢複大半,我也能很輕鬆的感應到張坎文的性命無礙,隻是胸口傷勢過於嚴重,才一直昏迷。


    我放心下來,剛鬆了口氣,一旁的南宮淡淡開口對我說道,“方才那人引你過去,我還以為你早已看穿他的心思,誰知你卻這麽蠢。說說看,那個洞裏怎麽回事?”


    他聲音平淡,看似斥責我的愚蠢,但話裏那份關切卻也表露的十分明顯。


    我笑了笑,開口答道,“那裏就是一個深洞而已,大約二十米左右,下麵除了地板上刻著一些看不懂的銘文之外,其他什麽都沒有,我摔的七葷八素,廢了老大勁才爬上來。”


    說完,我還舔了舔下嘴唇上尚未痊愈的傷口,吐了口血水到身旁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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