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的確是劉傳德的朋友,這個案子本來跟我們沒什麽關係,不知道為何警方今天忽然把我朋友帶走了,還說是因為這個案子,我尋思著案情我也不太清楚,就想來找你打聽打聽,


    彭懷雲似乎對劉傳德被警方帶走毫無一絲驚訝,臉上的微笑也一直保持著沒變,隻是略微沉默了一下,便又開口對我說,其實我剛從警局回來,劉先生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張先生你這麽著急來打聽情況,是想快點救劉先生出來吧,


    我點點頭,那是自然,


    彭懷雲這時臉上的笑容忽然一收,微微朝我湊近了一些,輕聲說道,張先生不用做無用功了,劉傳德估計是出不來了,


    第十九章 介入


    救不出來了,我眉頭一皺,思索半天,也沒想明白彭懷雲的意思,開口對她問道,據我所知,劉傳德隻是因為你的邀請,才去過警局一次,除此之外,他跟這件案子沒有任何關聯,被帶去調查我能理解,但你說的救不出來又是什麽意思,


    彭懷雲還是端坐在那裏,拈起麵前的茶杯,淺酌一口之後,才輕笑著搖搖頭,不是我說救不出來,是剛才在警局裏,一個警察告訴我,劉傳德出不來了,


    警察為什麽會這麽說,


    警察這麽說,自然是因為又發生了一件怪事彭懷雲這次不等我問,臉上那一絲淺笑收了起來,帶著一種詭異的神色,繼續開口又道,這個案子牽扯太大了,前些天是市裏頭省裏頭在忙活,一直到上周,公安部的專家組終於成立了專案組南下,京城裏的人來了,自然是要重新調查這個案子的,包括證人證物,全都要重新調查,這個案子裏證人沒有,證物倒有一大堆


    證物,我微微怔了一下,這才想到劉傳德跟我說過的那幾十個死者的殘肢斷臂,彭懷雲說的證物,應該就是這些吧,


    不等我深想,彭懷雲繼續開口告訴我說,京城來的專案組裏有不少人,連法醫都來了好幾個,到了之後,第一時間下到太平間裏,把封存的那些證物取出來一看,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忙把之前負責這個案件的法醫們叫了過來,詢問情況,結果深圳警局的法醫過來一看,一個個全都瞪大了眼,嚇傻了,


    法醫整天跟死屍打交道,膽子自然沒得說,可眼前這一幕他們所有人都從未見過,


    被餘福達殺死剁碎的那一塊塊碎肉殘屍,在警局的冷庫裏,居然莫名的拚接起來,形成了一具具完整的屍體,


    要知道,儲存的時候,可是每一塊碎肉每一塊殘屍,全都用袋子裝好,上麵標明了序列號的,可現在,所有的袋子都崩碎散落在一旁,那些碎肉好像自行從袋子裏掙脫出來,硬生生的擠在一起,重新恢複了屍體的模樣,


    因為這些碎肉原本不是一具屍體上的,硬生生拚接在一起之後,好像一個被縫補而成的人偶,一塊黑一塊白,一塊肥一塊瘦的,而且這些屍體中,還有一半是幼童,所以有些拚接屍體碩大的身體上,頂著一個小小的腦袋,有些小小的身體上,頂著肥碩的人頭,看起來荒謬而可怖,


    之前做過屍檢的本地法醫全都嚇傻了,有幾個人甚至當場昏了過去,幸而京城裏來的法醫沒見過之前的情況,對這一切都比較懷疑,心裏也談不上多害怕,於是就重新做了一遍屍檢,


    檢查了沒多久,京城來的法醫們也覺得不對勁了,因為這所有拚接成的幾十具屍體,幾乎長的一模一樣,


    不管黑白胖瘦,還是高矮大小,所有的屍體,從身體比例到麵部結構,都一模一樣,


    這下子京城來的法醫們也扛不住了,要說之前拚湊的屍體,還可以用人為縫合來解釋,可現在幾十具屍體全都長的一樣,又該如何解釋,


    後來終於有法醫大著膽子,把所有的屍體拍攝照片,做了建模,在電腦上把屍體的模樣繪製了出來,根據警察的推測,屍體模樣變成這樣,肯定是有原因的,說不定中間就蘊藏著什麽線索,


    等照片弄好之後,專案組研究了半天也沒研究明白,結果本地的警察無意中認出來了這張照片,裏麵的人正是之前因為這個案子,去警局裏詢問過情況的劉傳德,


    於是,警方毫不猶豫出動警力,把劉傳德帶了回去,而彭懷雲也是因為案情發生了新的變化,被傳喚過去問話,讓她交代跟劉傳德接觸以來的所有情況,


    聽完之後,我也是一臉的目瞪口呆,坐在那裏愣了好半天,心裏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那些屍體會變成劉傳德的模樣,


    根據那天他跟我說的情況,他隻是接受彭懷雲的求助,去了一趟警局,見了一下餘福達和那個張姓副局長而已,除此之外,這個案件他根本沒有任何接觸,怎麽想也不應該出這種事才對,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莫非是劉傳德沒有跟我說實話,


    心裏的念頭紛亂複雜,老半天也想不出個結果,我暫時將所有的念頭拋到一邊,又對彭懷雲問道,即便如此,警察把劉傳德叫過去也隻是協助調查才對,為什麽說他出不來了,現在並沒有證據能證明劉傳德直接參與了這個案件吧,


    彭懷雲身子往後麵揚了揚,靠在沙發靠背上,搖搖頭說,這得看警方對這個案件的態度了,劉傳德之前應該跟你說過,警察原本的態度是大事化小,盡快將這個案子結案,以免引起恐慌,


    我點點頭,劉傳德之前是跟我說過警察想快速接案,因為餘福達必死無疑,不管他是有意殺人還是無意作惡,


    彭懷雲繼續說道,但除了想結案之外,警方還嚴重懷疑這個案子牽涉到什麽邪教之類的恐怖活動,所以,京城來人之後,警察現在的態度是,調查還要繼續,但隻要確定牽涉到這個案子的所有人,都必須死,


    她的聲音很平淡,但我卻是心裏微微一顫,所有人都得死,


    這種行為未免有些太殘忍,不過轉念想想,麵對如此恐怖惡劣的案子,似乎處死所有涉案之人才是最穩妥的法子,否則的話,誰知道以後還會發生什麽,調查歸調查,最重要的不是真相,而是後續影響,為了絕大多數人的安全,死上一小撮人,似乎也算合理,


    隻是劉傳德畢竟是我的人,我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就這麽稀裏糊塗的死掉,


    坐在那裏思索了許久之後,我抬頭看了看彭懷雲,這個女人的神經未免也太強大了,冷靜的說了這麽多之後,現在依然是這般平靜模樣,要知道,她說的必死之人裏麵,還包括她的丈夫餘福達,


    不知為何,我莫名的對這個女人有些嫌惡,但這個案子的情況以後還要從她這裏詢問,我耐著性子又對她說道,我想救劉傳德,你想救你丈夫,咱們現在的利益是一致的,以後警方那邊再有什麽消息,你可不可以第一時間通知我,


    說完,我寫了現在用的電話號碼給她,


    彭懷雲拿起紙條看了一眼,隨手又放在了桌子上,不置可否的開口道,通知你沒問題,但救人反正我是不抱什麽希望,你最好也別抱太大希望,


    我沒接她的話,隻是道了謝之後,便站起身來告辭了,


    謝成華還在店裏等著,這件事還是得回去跟他商議一下,看能否想出來什麽好辦法,


    我回到店裏的時候,謝成華正坐在大廳的椅子上,手裏拿著固定電話的話筒,半懸在空中,滿臉呆滯的神情,等我進去之後,他才反應過來,一臉淒惶的把電話放下,


    然後他或許是看到我的神情也不太對勁,疑惑的開口問道,東家,你你已經知道了,


    我點點頭,在他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歎了口氣道,劉哥這回麻煩有點大,咱倆合計合計吧,


    謝成華顯然還處在剛知道這個詭異情況的震驚之中,對我點點頭,但嘴上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目光還有些發直,


    我也沒在問他,而是自己思索起來,


    說實話,劉傳德不是什麽好人,包括此時在我眼前的謝成華,當初的玄學交流賽上,兩人戰敗之後,雙雙起了投靠南洋道派的心思,毫無一絲民族大義可言,但講道理的說,他們無非隻是普通升鬥小民的思想罷了,當時性命收到威脅,不投靠的話,體內降頭就要發作,這種情況下,民族大義放到第二位,也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


    更何況,從歸順我之後,他倆兢兢業業的為我操持店鋪,對我的幫助極大,即便從利益角度來分析,要是不管劉傳德,以後謝成華還會不會忠心耿耿的為我辦事,


    所以,劉傳德不得不救,


    而想救他,必須從警方的態度入手,我閉上眼,略微思索一會兒,心裏便明朗了許多,


    警方現在這種不放過任何一個人的態度是有原因的,表麵看是為了大局考慮,但實際上,還是警方心裏沒底,搞不清楚這件事,所以才會害怕,才會生出這樣的主意,


    而想讓他們打消這個主意,唯一的辦法就是,幫他們弄清楚這件事的根底由來,警方不再害怕之後,這件事的處理方法自己就不一樣了,即便找人負責這件案子,也不會找到劉傳德,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劉傳德跟我說的都是真的,他確實跟這個案子沒有什麽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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