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滿臉的不可思議。葉翩翩不等我再問,便又解釋說,“祈雨符雖然品階不高,但卻是少見的具有上達天聽之力的表文,便是普通的風水師做法完畢,將其焚燒之後,也有一定幾率能呈送天庭。而李恩成本身就是點穴圓滿境界,而且已經感悟星力,寫出來的符籙效果自然更強,而且他用了赤符紙、狼毫筆,甚至利用兩張召功曹符傳喚出了值日功曹法身,諸般加持之下,值日功曹接令傳遞奏表也算正常……而李恩成找的時機絕佳,當值日功曹接住奏表之時,恰是包裹住那銀符之力時,四值功曹雖然隻是法身,身上道炁不足,可接到奏表之後,卻能直上天庭,銀符之力再強,也不可能影響到這種規則,所以不是李恩成的符籙擋住了銀符之力,而是那銀符之力,直接被兩個值日功曹帶走了。”


    葉翩翩解釋的很透徹,略一思索便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我心裏依然有些匪夷所思。


    祈雨符、上奏天庭、值日功曹接到奏表之後,直上天庭,怎麽聽都太不可思議。


    猶豫了一下,我忍不住又問葉翩翩,“咱們雖是修行之人,可神官、天庭這些事情,究竟是真是假?”


    本來我隻是隨口一問,結果葉翩翩卻麵容肅穆起來,很認真的對我說道,“自然是真,若是有假,方才值日功曹法身如何傳喚而來?那祈雨奏表和銀符之力又被帶去了哪裏?我等俱是修行之人,最高追求便是陽神衝舉,羽化成仙,若是有假,我們修行的目的豈非變得毫無意義?”


    她這急促的一番話,把我說的心裏一愣,不過很快就明白了過來,這件事可是關乎修行根本之事,若我想不透徹,將來境界提升之時,說不定便會生出心魔,繼而影響自己道基。葉翩翩是看出了這個問題,所以才會言辭如此激烈。


    想明白之後,我精神一凜,趕緊把早先那想法拋到腦後,很誠懇的跟葉翩翩道了謝。


    葉翩翩看我已經注意到了這個問題,顯然也鬆了口氣,話題重又回到方才的李恩成身上。開口又道,“符籙之道,雖說修行之人都有涉獵,但論其用法,天下無出道家符籙一派。”


    我跟著點了點頭,“那肯定的,龍虎山和茅山兩派。自張天師和三茅道君留下道統之後,距今各有兩千年,一直醉心於符籙一道,自是要比其他流派強出許多,不管符籙威力還是用法,都是如此。不過咱們玄學會出了個李恩成,符籙威力暫且不說,這用法比之龍虎山,怕也不遑多讓。”


    經過上次那件事之後,我和葉翩翩都對龍虎山成見頗深,此時說起來,我下意識的就埋汰龍虎山幾句。


    結果葉翩翩臉色卻依舊很嚴肅,轉過頭來看著我,凝眉又道。“不是不遑多讓,而是比龍虎山的用法還要精妙許多!天下符籙之法無出龍虎山者,為何我們玄學會忽然出了一個李恩成?”


    嗯?葉翩翩話裏隱藏的意思讓我一驚,忍不住失聲說道,“你懷疑李恩成?”


    葉翩翩很直接的點點頭,“祈雨符雖說是風水符,可自古以來。風水師用的遠不如那些道士用的多,而且,這般用符之法,著實太過神異,說是某些用符世家的傳承我能相信,可要說這是李恩成一人之力思索出來的方法,我卻是半點都不能相信。”


    我依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按照葉翩翩的說法,這李恩成極有可能是龍虎山的人,可龍虎山為啥會安排這麽一個人潛伏到玄學會?難道是因為上次我們和龍虎山之人的衝突,葉翩翩的身份讓他們誤以為玄學會要對他們做些什麽,這才安排李恩成進來當個臥底?


    這麽一想,倒還真有幾分可能,可我依然覺得很荒謬。論實力,論根基,龍虎山半分不弱於玄學會,而且以它在道教裏麵的號召力,玄學會真要跟它起了衝突,怕是龍虎山振臂一呼,天下道門都能跟著龍虎山一起圍剿玄學會。到時玄學會半分勝算都不會有。


    實力如此懸殊的情況下,龍虎山即便起了疑心,直接上門責問便是,何至於用出安排臥底潛伏這種策略?


    可葉翩翩也不是笨人,我能想到的東西,她多半也能想到,為何還會第一時間提出質疑?


    不等我想明白其中的關節,穀會長已經回到主席台上,宣布第三戰正式開始。


    我隻好停住滿心的疑惑。指了指擂台,笑著對葉翩翩說道,“那你去調查吧,需要幫忙的話,盡管找我……我先上去了。”


    葉翩翩點點頭,眉頭擰的似乎更深了,沉默了一下,對我說道,“那你……保重。”


    我咧嘴衝她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麽,直接往主席台上走上去。


    葉翩翩的性子清冷,有些話不大能說的出口,但我能感覺到她心裏的那份擔憂。


    昨天的比賽中,眾人手裏出現的符籙不過才是赤符而已。今天便直接出現了銀符,張昆侖手裏有銀符,陸振陽手裏自然也有銀符,而且以陸家此時風頭正勁的模樣來看,陸振陽手裏的銀符恐怕不會比張昆侖少。


    我身上雖然也有兩張葉翩翩送來的銀符,可單純比數量的話,顯然不可能比陸振陽他們多。


    葉翩翩的擔憂估計也是因此而來。


    我心中卻比葉翩翩踏實許多,李老爺子送我銀符的事,其他人多半不會想到,這是其一,其二是李老爺子送我的那兩張銀符,威力不同凡響,起碼比剛才張昆侖用的那張強許多,陸振陽手裏即便銀符數量多。但論威力,卻不一定有我手裏的銀符厲害。


    除此之外,更關鍵的是,銀符畢竟蘊含的是天師之力,雖說開啟銀符消耗的道炁不算太多,可也絕對不少,一場比鬥之中,各自用出兩三張銀符,怕已經是極限了,陸振陽身上銀符再多,用不出來又有什麽意義?


    帶著這種念頭,走到主席台上站定之後,我就將所有的負麵情緒都拋到了腦後,盯著站在對麵的陸振陽,心裏隻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取勝!


    第一百八十三章 堂正一戰?


    隨著穀會長一聲令下,第三場比鬥正式開始。


    我盯著陸振陽,沒有搶先出手,隻是暗中警惕著,陸振陽好似也不著急,頗為閑適的站在那裏,開口衝我說道,“你可真是一次又一次的給我驚喜啊,這次比鬥你明知可能遇到我,還敢上來,實在是勇氣可嘉。”


    我嘴角微微動了動,陸振陽的確是沉穩了沒錯,但認不清自己,或者說認不清對手這個毛病卻絲毫沒有任何變化,永遠都是那麽自我感覺良好。


    當然。根據韓穩男和張昆侖提供的情報來看,現在的陸振陽的確比當年多了許多自傲的資本,隻是這些資本夠不夠看,卻是兩說。


    我懶得跟他廢話,搖搖頭道,“廢話少說,出手吧。”


    陸振陽麵容一肅,從懷裏拿出來一方印章,眼睛看著那印章,似乎頗為感慨的又道。“當初第一次交手,我便用的這泰山印,最後敗在你手上,今天我不用銀符欺負你,我還用這泰山印。我要堂堂正正的跟你比一次。”


    這話讓我一愣,差點不相信自己的人多,陸振陽這家夥放棄使用銀符?要憑真實實力跟我比?


    我嘴角一咧,一句話也沒說,眼睛隻是盯著他手裏那明黃色的泰山印。


    上次雛鳳會上的奪位賽,我第一次跟陸振陽的戰鬥中。便搶走了他這枚傳承法器泰山印,一直到陸振陽、陸子寧殺我父母那日,才重又被他搶了回去。


    看到這個泰山印,我仿佛瞬間又回到了那個絕望的下午,父親被陸振陽一腳一腳的踢的吐血,母親為了陸振陽給的虛幻希望,一邊流淚一邊在廚房裏忙活,可最終,陸振陽還是沒放過他們。


    我臉上的笑容更盛了,眼神卻越來越冰冷,陸振陽還跟我說什麽“堂堂正正的比一次”,我和他之間的較量,隻有生死相搏,沒有什麽交流切磋,堂堂正正?對付他,再下流的手段也能稱得上是堂正!


    我依然站在沒動,可陰陽閻羅筆已經出現在了我右手中,一邊接引道炁,一邊等待著陸振陽的發難。


    幾乎跟第一次交手之時一模一樣,陸振陽似乎刻意要雪恥。僅有的一隻右手,接引道炁之後,將泰山印拋飛起來,在空中化作一座小山模樣,朝著我直直的砸了下來。


    當初弱的幾乎不堪一擊的泰山印,此時卻展露出了強大的威力,那小山不光是體積變大了,而且上麵蘊藏的氣勢,就好似當初我在深圳分會見到的那一尊泰山石一般,巍峨的真龍氣繚繞其上,帶著鎮壓法器獨有的威懾,鋪頭蓋臉的朝我直直壓下來,甚至讓我心中生出無路可逃的感覺。


    陸振陽站在那裏,看著泰山印的威勢,似乎非常滿意。嘴角帶著自矜的笑容。


    我也微微一笑,麵對即將到來的泰山印,站在那裏根本沒動,他上次交手時的手段攻擊,我自然也用上次的手段來應付。道炁接引之後,陰陽閻羅筆上,陰陽魚圖案瞬間出現,但與上次不同的是,黑白兩色的陰陽魚圖案之中,還有兩個說不清是墨綠還是玄黑的圓點,隱在陰陽二氣之中,看似不顯眼,但誰若盯著看一會兒,必然會被裏麵隱藏的力量震驚。


    我不光調動了體內幾乎所有道炁,更是把墨綠能量也用上了。


    陸振陽想要雪恥,還得問問我答不答應!


    足足相當於十四竅的道炁,加上十竅墨綠能量,陸振陽便是再強,僅憑這泰山印,卻也完全不可能是陰陽魚的對手。


    我甚至都沒盯著他看,而是微微轉頭,注意著台下穀會長和陸子寧他們的動靜。


    南宮說過,墨綠能量識曜之後,若被天師境界之人發現。必然會殺我。現在墨綠能量雖然沒有識曜,但吸收了墨珠中全部力量之後,墨綠能量比上次雛鳳會上多了也不知道多少倍,所以使用之時,我必須特別小心,借著這次對陸振陽全力出手來做個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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