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就站出來說,“你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沒想到居然會如此無恥!好,我這就找出來吉位,讓你看看,到底是風水問題,還是你這草包風水先生的問題!”


    說完,我就直接抱起那盆花,往灶房的另一個方位去了。


    本來麵對王澤坤的刁難,我也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但或許是天意使然,王澤坤給我家東西四宅,定的是“天乙吉宅”局,而灶房的方位,又定在了“乾”位。


    灶房為“乾”位,根據《死人經》記載,大吉之位,恰在“坤”位。所謂“土、金相生,陰陽正配。”此局名為“天地否”,主人口興旺,六畜茂盛。而且逢已、酉、醜年會合金局,必生應瑞。


    有斷曰:武曲金星號延年,乾坤正位開笑言;雙雙父母喜吉慶,個個兒女號英賢;四子豪強奪丹桂,十年螢火發文軒;瑞氣盈門人稱快,富貴榮華四海傳。


    “天地否”格局,乃是灶房風水之中,最佳格局,而且恰好今年還是酉年,正值速發之年。


    可即便如此吉位,想要達到王澤坤所說的讓那盆水仙花短時間內重新開花,還是不可能。


    萬物運轉,自有天地至理在,而且越是吉祥的格局,反而越不容易坐到這種違反自然規律的事情。


    問題的關鍵,在王澤坤給我家東西四宅定下來的“天乙吉宅”局,這風水原本不算太好,有子孫斷絕的危險,可偏偏是一個真正的速發局,宅斷裏麵有言,“初年大發,久則絕嗣”。


    “天地否”格局正值速發之年,再加上“天乙吉宅”這個真正的速發格局,做到王澤坤說的枯草生花,卻有了可能。


    雖然這麽做之後,“天地否”的格局可能會受到一些破壞,畢竟天地有靈,違反自然規律必然要降禍,不過這也無所謂,風水局需要人的命格來支撐,我家裏真的布上了“天地否”格局,是福是禍還真說不定,反倒是受到一些破壞,風水格局減弱一些,從長久來看,才是最佳選擇。


    到了灶房的坤位之後,我安排人把巽位上的灶門堵住,然後在坤位重開了灶門,並把我爸準備好的灶王爺請了過去。


    灶王爺請好之後,灶門算是徹底定了下來,然後,我把那盆花放到了坤位之上。


    鮮花枯萎的景象很多人都看過,比如說夏日正午,把一些不受熱的花放在烈日下,很快就會枯萎。可這枯草生花,卻是聞所未聞。


    所以我做好這一切之後,一院子的人都緊緊盯著,滿臉的好奇。隻有王澤坤一臉不屑,似乎覺得我在故弄玄虛。


    短短二十分鍾時間,這盆水仙花在眾人的注視下,枯萎卷曲的葉子逐漸舒展開了,重新變的生機勃勃,枯萎落地的花瓣自然不可能再盛開一遍,但原本一些小花苞,卻以眾人肉眼可見的速度,盛放開來!


    “咦……真的開了,這怎麽可能?”


    等花苞徹底開放之後,所有人都興奮的討論了起來,滿臉的不可置信。


    王澤坤的眼睛瞪的比所有人更大,張著嘴,想說什麽,卻最終也沒有說出來,良久之後,他一甩衣袖,直接灰溜溜的轉身走人了。


    等我徹底證明了之後,再也沒人對我的話有疑問了,我姨家的幾個表哥此時憤憤不平的,還要去拉住王澤坤算賬,卻被我攔住了。


    我雖然罵王澤坤是半吊子風水師,可實際上,除了最後灶門的方位找錯了之外,其他的風水格局,找的並不算錯,從這裏麵能看出來,他還是有一些真本事在的。


    而學習了這麽多風水知識之後,我更深刻的知道,一個風水師能帶來多大的破壞。接下來我就要去念大學了,要是真把王澤坤得罪的太狠,若是他使了什麽壞心眼,反倒是給我家招禍了。


    更何況,今天院子裏這麽多人都親眼見證了這件事,風水這一行不同於其他的行業,算錯一次,招牌就算是砸了,以後恐怕也不會有什麽人再找他幫忙看風水了。


    王澤坤走之後,院子裏重新熱鬧起來,親戚四鄰紛紛圍過來誇我,說我不愧是以後的大學生,懂的就是多。


    反倒是我爸一臉迷茫的問我,跟著什麽人學的風水知識,咋一下子就懂這麽多。


    我自然不能說真正的原因,隻是笑著說我平時看的風水書多,都是跟著書上學來的。


    換成王澤坤在這裏,自然對我的話嗤之以鼻,不過我爸這種沒啥文化的農村人,最敬佩的就是讀書人,雖然說不出來“書中自有黃金屋”之類的話,但最相信讀書能長本事,聽了我的話自然是一點也不會懷疑。


    當然,我也沒說謊,這兩年為了研究《死人經》上麵的東西,我確實也買了不少風水學的書來看,兩相參照之下,學習進步飛快。


    劈裏啪啦的爆竹聲中,我家的喬遷宴席正式開始了,宴席一直擺了一天,才在眾人的歡鬧中圓滿結束了。雖然過程中有些意外,但最終卻是個圓滿的結局,我爸媽也都很開心,沒有被那些意外擾亂心情。


    一片歡樂的氣氛中,我卻是沒想到,這第一次展露自己的風水學知識,卻給以後埋下了禍患。


    後事暫且不提,卻說喬遷儀式之後的第三天,就是我要出發去大學的日子了。


    原本隻是父親為我送行,準備送我到縣裏的火車站,早飯後,臨出門的時候,卻意外看到我大舅開著小轎車來了家裏。


    我大舅是公務員,縣裏林業局的副局長。我家裏就這麽一個有勢力的親戚,不過因為我舅媽的關係,跟我家的走動不多。


    我大舅這人有些妻管嚴,舅媽又是嫌貧愛富的性格,再加上我爸媽也要強,關係就這麽不鹹不淡的疏遠了,之前家裏的喬遷儀式上,通知了大舅,他也沒來,今天卻主動上門了,而且還說要開車送我去縣裏。


    雖然關係疏離,但畢竟是親戚,聽說要送我去上學,爸媽自然很開心,沒有拒絕的道理。


    坐著大舅的車,到了縣裏之後,大舅卻沒往火車站的方向開,而是先往縣城中心去了。


    我心裏奇怪,問了之後,我大舅說,有點事情需要我幫幫忙,要帶我去見個人。


    我爸有點生氣,說,“我娃今天下午的車票,現在去幫啥忙,要是耽擱了去大學報道,那咋辦?”


    誰知我大舅卻不在乎的擺擺手說,“耽誤不了,三娃不是大後天才到最後一天的報道日期嗎,我已經給他訂好了後天早上的飛機票,咋也不會遲到。今天這事兒要是三娃能幫上忙,回頭他大學的學費就能給解決了。”


    我聽了心裏大驚,居然給我定好了機票!要知道,那個年代裏,別說農村人了,城裏人也沒幾個坐過飛機的,說起來坐飛機,在我爸眼裏,恐怕是國家領導人才能有的待遇。


    這是要找我幫啥忙啊,又是機票又是學費的,下這麽大血本?


    第五章 絕嗣墳


    大舅開著車,一路來到縣城中心的黃金海岸大酒店。這是我們縣裏最好的四星級酒店,站在門口,就能感受到一股金碧輝煌的奢靡氣息。


    我爸哪裏來過這種地方,下車之後,就局促的不知道該往哪裏站,有些不安的看著我大舅。


    我看我爸實在是不自在,幹脆就跟他說讓他坐車裏等著,我跟我大舅去一趟就行了。


    有大舅在,我爸自然也沒啥不放心的,鬆了一口氣,就回車裏了,我則是跟著大舅,進到酒店中。


    四星級酒店裏的富麗堂皇,是當時的我從未見過的,不過年輕人自有一股朝氣,也不會太犯怵,跟著我大舅,坐著電梯,來到了頂樓的豪華套房外。


    敲門之後,一個穿著黑色製服的年輕女子過來開門,平時不苟言笑的大舅,臉上對著笑開口說,“許小姐,劉總在嗎?我跟劉總約好今天見麵。”


    大舅客氣的甚至有些諂媚的語氣讓我有點奇怪,他是公務員,雖然不算太大的幹部,但好歹也是林業局的副局長,跟這個什麽“劉總”有必要這麽客氣嗎?


    這年輕女子顯然是類似於秘書之類的角色,對我大舅倒是挺客氣,點頭笑著說,“劉總已經在等著裏,你們快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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