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往外麵一看,校長這時候正在門外探著頭往裏麵看,血嬰猛的從他身邊衝了過去,校長顯然看見了它,一屁股又坐到了地上。


    血嬰逃了,剛才的一番搏鬥也讓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費盡了力氣,胖子父子跟何老頭一樣,都喘著氣坐到了地上。


    誰也沒開口說話,隻是胖子他爹眯著眼睛,有些驚疑的看著我。


    我自己心裏其實也有些驚奇,雖然剛才何老頭那一下聲勢浩大,但我心裏知道,這血嬰毀了半邊身子其實是被我一拳給打的。什麽時候我一拳有這麽大的威力了?


    我疑惑的低頭,看見剛才打血嬰那隻手裏,居然拿著紅影子的那個玉環。


    我這才想起來,之前在外麵,準備救教導主任的時候,我把玉環從脖子上取了下來,接下來的事情發生的太快,我一直都把玉環捏在手裏,剛才打血嬰的時候,根本沒注意到。


    難道是因為這個玉環?


    胖子他爹看了我一會兒便轉過了頭,回頭問何老頭說,“何叔,那血嬰跑了,咱們現在怎麽辦?”


    何老頭坐在那裏,喘了幾口氣之後,才用疲累的聲音說道,“這食肉嬰有些邪門兒,雖說還未完全成型,但威力卻好似成型的食肉嬰一般,方才我費盡了所有力氣,卻也隻能傷到它,還是沒能把它留下。”


    胖子他爹點了點頭,沒在朝我看,顯然他也認為是何老頭傷的血嬰,而不是我。


    何老頭又開口道,“咱們先休息一會兒,那血嬰已被重創,回去的路上必然殘留陰氣,晚些時候,咱們循著陰氣,必然能找到它的藏身墓穴,到時鎮壓了它便是。”


    作出決定之後,他便盤腿坐在地上,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似乎是在恢複力氣。


    胖子他爹轉過頭來,問胖子,“之前讓你們倆回去上課,怎麽還是跟了過來?”


    我跟胖子有些心虛的低著頭,也不敢說話,胖子他爹又說道,“休息一會兒就回去吧,這件事你們不要再跟著瞎……”


    他的話還沒說完,那邊何老頭卻睜開了眼,打斷了他的話,“這倆小子有點膽子,讓他們回去幹啥,今天要不是這倆娃子,指不定咱倆就得交代到這裏,你倆別走了,休息一下,一會兒跟著我,一起再去會會那食肉嬰。”


    我跟胖子頓時大喜,雖然之前的經曆驚心動魄,但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自然還是想跟去再看看。


    不一會兒,何老頭從地上站了起來,朝著郭明明的魂魄走了過去。


    血嬰逃走了之後,郭明明的魂魄就停在了原地,一動不動的,隻是身形比之前愈發暗淡了,似乎隨時就可能消散。


    走到郭明明魂魄跟前,何老頭從身上取出來一個發黃的小紙人,然後又拿出來剛才用過的毛筆,以及一盒鮮紅色的類似於墨水的東西。


    以前聽胖子跟我講過,那應該是朱砂。


    準備妥當之後,何老頭詢問郭明明的生辰八字。


    昨天我們來的時候,胖子他爹就問過郭明明的生辰八字,此時自然還記得,就開口告訴了何老頭。


    何老頭把郭明明的生辰八字在那個小紙人上寫了下來之後,左手食指和拇指並著,點了一下那小紙人,小紙人便粘在他手指上了。然後他把黃紙往郭明明身上一點,嘴裏嘀嘀咕咕念了兩句,就看見郭明明的魂魄一瞬間消失了,而那個原本發黃的小紙人,變得有些灰蒙蒙的,就像之前的郭明明魂魄一樣。


    做完這一切,何老頭招呼上我們,一起走了出去。


    宿舍外麵,校長哭喪著臉,看到我們跟見到親人了一樣,“何會長,林老哥,你們可算是出來了……剛才那東西是啥?血疵疤瘌的,看著嚇死人。”


    何老頭擺了擺手,顯然不願跟他多說,隻是指著還在地上坐著的教導主任,問怎麽回事。


    校長把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何老頭閉上眼,掐了指訣,嘴裏神神叨叨的念著,手在空中胡亂劃了幾下,然後在教導主任的頭頂、眼窩和人中三個部位分別點了一下,然後低喝一聲,“回魂!”


    原本一臉呆滯的教導主任全身忽然一顫,兩隻眼睛逐漸有了神彩。


    這一手讓我覺得這何老頭確實有本事,之前胖子他爹中了招,得在他家祖宅了呆一晚上才能恢複過來,現在教導主任這裏,何老頭隨隨便便就給救醒了,顯然比胖子他爹厲害的多。


    接下來,何老頭又吩咐醒過來的教導主任,讓他這兩天不要睡太多,不要去樹木多的地方。


    說完這件事之後,我們正要往校長辦公室去,之前被何老頭安排在老師宿舍照顧郭明明的中年男子,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一臉歉意的跟何老頭說,“會長,我沒鎖住那個小孩的魂,你們這邊……沒出事吧?”


    我這才想起來,怪不得之前何老頭要派人去看著郭明明,原來是早就算到了這些,隻不過這個人也是的,自己的活沒辦好,害得我們這邊差點出事。


    何老頭擺著一張臭臉,顯得很是生氣,問這人說,“你怎麽鎖的魂?”


    “用的鎖魂結,頭頂和腳底也用墨線封了。”看到和老頭生氣,這人低著頭,老老實實的回答。


    何老頭臉色這才好看了點,點了點頭說,“這血嬰的道行出乎我的預料,你那裏沒守住也是正常。你拿著這個紙人,去貼在那個小孩頭頂,用引魂結把這魂魄給送回去。”


    說著,何老頭把先前那小紙人遞給了他。


    交代完之後,何老頭帶著我們去了校長辦公室,又交代校長,讓他去調查學校此的檔案,今年之前,每個三年出現的學生死亡事件都歸納整理出來。


    校長那裏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很快調查出來了之前學校裏的死亡事件,經過整理,的確跟昨天胖子說的那樣,從今天開始算,之前每隔三年,必然發生有學生死亡的事件,隻不過死亡的方式各不相同,有的是生病死亡,有的是意外死亡,所以也沒人去深入調查。


    查完這些資料,在校長的帶領下,我們在學校食堂裏麵吃了飯,下午的時候,何老頭叫上我們,一起往學校外麵去了。


    一路上何老頭在前麵帶路,三拐四繞的,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找的路。最後,我們順利來到了學校後邊,大約五公裏之外的一個山腳下。


    靠近山根的亂石灘上,有一個鼓起的小土包,土包前豎著一塊石碑。


    何老頭點點頭說,“就是這裏了。”


    我們走過去,扒開石碑前的荒草一看,上麵寫著一排字。


    “李安邦、李英父女之墓。”


    看到這幾個字,何老頭眉頭皺住了,我和胖子也麵麵相覷。


    見過夫妻合葬的,見過家族墓群合葬的,可這父女合葬,是怎麽回事?


    第十章 老校長(上)


    不光我覺得奇怪,以胖子他爹和何老頭的見多識廣,這座父女墳也難為住了他們,倆人圍著墓碑走了幾圈,彼此也都不說話,隻是皺眉思索著什麽。


    我忍不住心裏的好奇,伸手指著墓碑,問胖子他爹,“林叔,這一座墳咋埋了倆人?而且輩分還不一樣,是不是墓碑上寫錯了?”


    胖子他爹還沒說話,何老頭先一伸手,把我的胳膊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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