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佑果稱為很有眼光的赤司和被赤司稱為很會取名字的佑果便一起去寵物醫院取貓咪了。


    百歲被寵物醫院的醫生和護士照顧的很好,比起剛剛撿到它時奄奄一息、骨瘦如柴的模樣,現在的百歲已經是個能上躥下跳又健康活潑的小貓咪了!


    佑果和赤司到了寵物醫院,醫生將兩人帶到放著百歲的籠子麵前,籠子裏的百歲正抓著一個貓抓球玩,佑果微微彎腰看著籠子裏的百歲,眼睛亮晶晶。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搭在籠子邊緣,百歲大概已經忘記是誰救了它,在嗅到陌生的味道時有些警惕的縮在一邊,然後才試探著走上前,伸出小小的毛茸茸的爪子碰了碰佑果的指尖又飛快地收回去。


    “它還有點怕陌生人呢。”醫生說,“不過沒關係,帶回去讓它熟悉一下環境,隻要兩三天它就會和你熟悉起來的。”


    佑果點頭應了一聲,想起赤司也在,讓開身體讓赤司看:“你看看?”


    赤司便低頭看了眼籠子裏的貓。


    隻要不是太醜的貓咪,在幼崽時的模樣都是很可愛的,佑果沒法抗拒這種可愛,那可是貓咪啊!不過赤司征十郎卻很冷靜,他安靜看著籠子裏的狸花貓,表現的並沒有多冷淡,但也沒有很親近。


    在佑果問:“怎麽樣?”時,赤司也隻是老老實實客觀的評價:“很可愛。”


    雖然嘴巴上是在說很可愛,但佑果聽他的語氣卻好像是在說很一般,佑果知道他隻是不擅長表露自己情緒,所以隔著籠子輕輕摸貓咪的腦袋,說:“叔叔說你很可愛哦,百歲。”


    赤司征十郎還沒有訝異佑果學著和貓咪說話的幼稚,便聽到佑果口中叔叔的稱呼,麵上便露出疑惑的神情。


    “叔叔?”赤司蹙著眉頭問:“為什麽是叔叔?”


    佑果看了赤司一眼,笑起來:“我是百歲的‘爸爸’,那你當然是叔叔了!”


    “不然要叫什麽?哥哥麽?”佑果笑容變得頑皮起來,看起來正在動壞心眼:“也不是不可以——如果阿征你不介意被我占便宜的話。”


    赤司是不可能讓佑果占這種小便宜的,輕輕歎了聲氣,赤司麵不改色道:“那就叔叔吧。”


    才十六歲便一躍成了叔叔輩,赤司征十郎目前接受良好,等貓咪被寵物醫生放到寵物箱裏,兩個人又在一旁的寵物用品店買了一堆貓咪需要用的貓窩、貓糧、貓玩具之後,赤司又和之前數十次一樣“順路”送佑果回家。


    佑果還很開心的邀請赤司以後可以經常來看百歲,而赤司征十郎同樣不會拒絕。


    直到車緩緩駛離佑果所住的公寓樓後,赤司征十郎又變的安靜下來,他其實本就是個安靜的性格,獨自相處時也自得其樂,但在前麵開車的戶田司機卻是最清晰地感知到獨處的赤司和佑果在場時的赤司的不同。


    他沒忍住開口:“少爺,你最近看起來要比平時開心很多。”


    如果佑果在場,恐怕會忍不住心裏腹誹戶田司機這話簡直


    是典型古早裏管家經常說的那句:“少爺還是第一次這麽笑呢!”


    最多就是更改了一下細節,但表達的大致內涵是差不多的。


    不過他不在,所以聽到這句話的赤司隻是微微一愣,接著轉頭看向車窗外人影憧憧、車水馬龍,放在膝上的手指輕輕點了兩下。


    戶田司機因為車廂裏安靜的氣氛搞得心裏怪慌張,心想自己是不是不該多那一句嘴,卻沒想到聽到赤司說:“或許是的。”


    等回到家下車,管家上前為赤司拿書包,並同時低聲說道:“少爺,老爺今天回來了。”


    赤司是這座宅邸的少爺,那老爺是誰也無需多言,赤司征十郎聞言手裏動作一頓,接著目視前方平穩地說:“我知道了。”


    周圍的人安靜退下,偌大的別墅裏明明有許多傭人,卻在此時顯得無比空曠。


    赤司征十郎輕車熟路地走到書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從門裏傳出一道沉悶的:“進來吧。”


    赤司征臣正坐在櫻桃木製成的辦公桌後處理文件,聽到推門的聲音才抬頭看向自己許久未見的兒子。他臉上沒有欣喜和對孩子的親近,有的隻是冷靜和近乎冷漠的克製,明明在家,他卻好像麵對在公司的下屬。


    不過赤司征十郎也是一樣。


    “父親,你回來了。”赤司征十郎淡淡道:“談判怎麽樣?”


    “很順利。”赤司征臣說,沒有進行父子之間的寒暄,他合上手中的鋼筆,靜靜觀察著距離他數米遠的赤司征十郎。


    他似乎想說什麽,但張了張口,又變成另外一種冷淡的話,單刀直入道:“這次洛山的期中考試你的成績單我已經看過了,你還是第一,繼續保持。還有全國大賽也要開始,雖然我一直不太讚成你堅持打籃球,不過既然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這樣的對話不知在這間辦公室上演了多少回,赤司征十郎已經很習慣,因此對赤司征臣這淡漠到極點的慰問也同樣以淡漠回應:“我會的,父親。”


    房間裏又安靜下來,赤司征臣沉默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句類似於關心的話。


    “你現在情況……怎麽樣?”


    赤司征十郎的改變從在帝光的國二開始就有跡可循,但赤司征臣最開始並沒有發現。身為家主,他需要注意的東西太多,不管是家族企業還是為公司工作的幾萬名員工,也因為注意力隻有那麽多,赤司征臣能分到赤司征十郎身上的實在太少太少,直到他發現的時候,赤司征十郎竟好似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但即使變了,那也還是他的兒子。


    赤司征十郎好像不明白赤司征臣在說些什麽,他隻是露出禮節性的微笑,用毫無起伏的單調口吻道:“一切都好,父親。”


    其實赤司征十郎也沒有說謊,他的確一切都好,也許比在帝光的最後一年還要更愉快些。


    不過這些他自認為沒有必要和自己的父親說,在期中考試之後很快就迎來了地區大賽。


    地區大賽上


    項目都是同天舉行,隻是比賽的場館不同,按照比賽時間,赤司征十郎和佑果並不能看到對方的比賽,佑果心裏怪可惜,和赤司說:“看來是不能看你比賽了。()”


    赤司卻搖了搖頭,看著比賽時間說:也不一定。?()”他指著上麵公布的時間,和佑果說:“下午四點400米自由泳決賽後,你如果快一點往籃球場館走的話還能看到後半場的比賽。”


    佑果剛想問為什麽你不來看我的比賽?可他又想起赤司征十郎是籃球隊的隊長——即使赤司自己不親自上場,但也需要坐在替補席上和教練一起全場指揮洛山的比賽。


    有些不滿地撇撇嘴,佑果好像勉為其難地說:“那好吧。”


    赤司征十郎眉峰輕輕一揚,看著佑果說:“你不樂意?”


    音調平平淡淡,但透著一股冷意,佑果立刻精神百倍地說:“怎麽會?我可太想看阿征你打球了!”


    話音剛落,佑果肩膀上便落了一隻手,葉山小太郎的臉從後麵探過來,他也是來看比賽安排的,因此和佑果赤司遇到也不稀奇。


    “什麽什麽?”葉山小太郎頭朝佑果那裏偏:“佑果,你說想看誰打球?”


    佑果幹咳兩聲,“看你們打,你們一起打球。”


    “那我要好好打了!”葉山小太郎精神煥發,和身後走上前的幾人道:“玲央姐,永吉,佑果說地區大賽他會來看我們比賽!”


    實渕玲央半信半疑,聞言先看了眼赤司,發現赤司雖然沒什麽表情,但視線卻在葉山小太郎放在佑果肩上的那隻手上四處遊移,眯著眼睛,好似不是很開心的模樣。


    實渕玲央暗暗叫苦,麵上雖然很配合地朝佑果露出一副很開心的樣子說:“真的麽?那太好了!”然後立刻做出凶惡的表情朝葉山小太郎喊:“小太郎,你還不知道你有多重麽?壓到佑果怎麽辦?”


    葉山小太郎被實渕玲央劈頭罵了一頓,滿臉茫然,小心翼翼地放下自己的手,“有,有麽?但是我以前不是經常這樣?”他扭頭和佑果說:“我壓到你了?佑果?”


    實渕玲央:……真是沒救了。


    又飛快地看了眼赤司,實渕玲央又咳了兩聲,佑果同樣輕輕看了眼赤司征十郎,仿佛明白了什麽,正要說話,實渕玲央已經先一步把葉山小太郎拉走讓他站好了。


    “以前是以前,佑果之前剛生過病你忘了?”實渕玲央說:“真是的,小太郎,雖然你一直都很心大,但是總要注意一下身邊的人吧?”


    實渕玲央說的很有道理,其實話中有話,但是葉山小太郎隻從最淺顯的表麵意思看,便以為是在說他會壓到因為之前生病所以還在虛弱中的佑果這件事。


    他抓了下頭發,似懂非懂的樣子,雖然奇怪難道發燒的後遺症持續這麽久?但還是乖乖鬆手不再和佑果勾肩搭背了。


    “我知道了。”葉山垂頭喪氣地說:“以後不會了。”


    實渕玲央有些不忍心,心裏默默補充了句:小太郎,我這也是為了你考慮。


    葉山小太


    ()郎現在還不知情,但是很久之後他反應過來,大概會真情實感地感謝實渕玲央此時對他的幫助。


    很快到了地區大賽,遊泳部和籃球部被學校安排的不同的校車去到地區大賽的比賽地點,因為車都停在一起,所以下車後赤司和佑果毫不意外地在車門前碰麵。


    兩人都各自穿了隊服,籃球部的隊服是藍白色的,佑果所在的遊泳部的隊服是黑白色,剛碰麵佑果就忍不住笑了下,走到赤司麵前說:“我們兩個的隊服還挺像的呢。”


    赤司征十郎不解風情地說:“學校統一定製,很難不像吧。”


    佑果:“……和你說話有時候挺沒意思的,阿征。”


    赤司征十郎怔了怔,隨即蹙起眉,他不大明白,於是問:“為什麽這麽說?”


    佑果心想我才不告訴你,於是揚起笑臉笑眯眯地說:“這個我不好解釋,你自己猜。”


    赤司征十郎因此帶著滿腹疑問去往比賽會場,因為距離會場還有一段路,籃球部和遊泳部還要同行一段距離。


    赤司和佑果都走在隊伍最後,帶隊的教練老師在前麵走,和遊泳部有些緊張激動的氛圍比起來,赤司在的籃球部所有人情緒倒是鬆弛。


    按洛山以往的戰績,地區大賽對赤司他們而言也不過是試試水的水平,因此這麽鬆弛也很正常,根武穀永吉甚至還在拿著漢堡大快朵頤,按他的話說是今天早晨為了趕校車沒來得及吃飽飯,隻能現在補充能量。


    赤司也沒有阻止。


    前麵的人各做各的事情,佑果和赤司兩個人落在後麵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佑果提到家裏的貓,興衝衝地給赤司用手比了下大小。


    “它現在長大了一些。”佑果眯眼笑,“帶回家的時候隻有巴掌大,現在已經有兩隻手加起來那麽大了。”


    赤司輕輕點頭,溫聲道:“你養的很好。”眼睛一錯不錯地放在佑果身上。


    佑果朝他走的近了些,拿出手機給赤司看貓的照片。


    “它叔叔,你看看多可愛。”佑果噙著調侃的笑湊近,肩膀靠在一起,頭也靠近了,佑果的呼吸輕輕落在赤司臉上。


    好像是無意的,但好像每個細節都很有意,赤司征十郎分不清,但是他心情是愉快的,好似有鳥雀落在心尖輕輕跳來跳去。


    他在佑果靠近的一瞬間幾乎忘記應該凝神去看手機屏幕裏百歲的照片了,他看著佑果被光照亮的側臉,纖長卷翹的睫毛,挺翹的鼻尖,白皙光滑的臉,淡紅色的唇瓣……還有皮膚上幾乎透明的細小絨毛。


    直到佑果抬眼問他:“好看麽?”赤司視線才狼狽地轉移。


    “好看。”他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佑果好像沒有發現他回答時口吻的敷衍,兩隻隊伍已經到了分開的時候,佑果在離開前忽然伸手攥住了赤司征十郎的指尖。


    一瞬間赤司感覺自己被佑果抓住的指頭像是被火燒一樣滾燙,他像是不經意地勾了下手指,沒有鬆開。


    赤司繃了繃臉皮,目光暗沉許多。


    “怎麽了?”赤司征十郎裝似無意道。


    “你好好比賽。”佑果抬眼朝他看過來,伸手替赤司撣了撣領口並不存在的灰塵。


    “等拿到冠軍,我們一起拍個合照,怎麽樣?”


    這個提議無比的好,赤司征十郎當然不會拒絕。


    他安靜了兩秒,接著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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