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黑手黨前任首領的死訊很快就傳遍了橫濱,橫濱每個裏世界的老大都很驚訝,這驚訝不是因為老首領的死訊,而是死的竟然不是佑果?


    “這怎麽可能!”


    “那顆炸彈不是成功爆炸了麽?!”


    “難道他沒有上車?!”


    種種私下的驚恐言論不一而足,大多流轉於橫濱其他組織老大的手機通訊之中,他們怎麽也想不到,說好的佑果重傷昏迷在床上等死的結果,怎麽卻變成了老不死的前任首領?


    不過他們的疑惑也沒有持續很久,因為港口黑手黨那裏對外給出的答案是:森田幹部意圖殺死老首領,而平井為了保護老東家提前布置進行反擊,三方勢力在別墅爆發槍戰,結果全軍覆沒。


    這個答案也稱不上完美,畢竟森田殺老首領的理由是什麽?平井有那種好心為了老首領豁出命去?


    可這是港口黑手黨給出的最終理由,這便表明,這個結果已是板上釘釘,由不得你不相信了。


    腦袋發懵的各組織首領知道這回答後都坐在自家辦公椅上發愣,過了片刻後竟不約而同地拍起了自己的大腿:“瑪德,我們竟是被個小年輕耍了!”


    可咬牙切齒的憤恨過後,這些人到中年大腹便便油光滿麵的首領們便立刻陷入了一種惶恐之中,因為他們想起來,在不久之前,他們這些小嘍囉可是從港口黑手黨身上薅去了不少的羊毛。


    他們薅的時候隻覺得占了大便宜,恨不得把羊毛薅光,可現在臨到頭卻發現這羊毛帶著毒,如今該是他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見勢不妙的小組織頭目已經機敏滑跪朝港口黑手黨獻上自己不多的忠心,可總有一些尚不甘心的組織首領還不舍得到手的利益,現在要是還回去,那比剜骨鑽心還痛。


    隻要裝作不知道就行了。


    是其中一員的原野心裏想,橫濱的各個組織趁那個時候從港口黑手黨手裏撈油水的組織又不隻是他一個,難不成佑果那毛頭小子還能一個個找麻煩麽?就算他真有這樣的打算,為了橫濱的穩定和和平,政府也絕不可能默許港口黑手黨在橫濱的土地上肆意妄為!


    ——這樣想著的原野先生恐怕想不起來以前他在橫濱橫行霸道時連政府官員也不放在眼中的嘴臉了。


    心裏給自己安慰的原野坐在椅子裏拍著胸脯安撫紊亂的心緒,他心裏煩躁得很,辦公室裏守衛的保鏢都被他趕了出去在門口守著,要的就是一個安靜的環境,可現在他辦公室的門卻被敲響,門外是秘書的聲音。


    “老大,有客人來了。”


    原野沒聽出自己這個秘書聲音裏的不對勁,他提高聲音朝屋外吼:“今天不見客,說我不在!”


    門外便又是一片寂靜,秘書大概是被他嚇跑了。


    原野冷哼著心道,過兩天要換個會看人臉色的秘書了。


    隨口砰地一聲,緊閉的辦公室門被人從外推開砸在牆上,原野被這聲響弄的一驚,下意識暴起準備怒罵,然而話


    到嘴邊卻被他硬生生憋回肚子裏,隻從喉嚨裏擠出一句滑稽幹巴,不成語句的聲音。


    原野幾乎不會說話了,豆大的冷汗從他額頭上冒出來,瞪大雙眼的他癱坐在辦公椅上抖著聲音道:“佑、佑果。”


    他心裏暗罵:沒人說來的人是這個煞星啊!


    佑果今日穿了件黑色的風衣,風衣沒有係緊,裏麵是淺色的襯衣和長褲,這一身裝束看上去像是正要出門逛街的模樣。他輕快地走到原野辦公桌前,雙手插兜上下打量著這辦公室裏的擺設,旁若無人的模樣不像是來拜訪,倒像是這屋子真正的主人了。


    原野臉色又青又白,他既不敢叫人將佑果趕出去,又沒有能夠控製住佑果的本事,反而叫佑果這個外人在他的地盤反客為主了。


    “你到我這裏想做什麽!”原野虛張聲勢道:“佑果首領,你這是想開戰麽?!”


    佑果輕輕跳到他辦公桌上,用腳將桌上的那堆文件掃到地上,然後微微彎腰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原野。


    那張時常帶笑的漂亮臉蛋此時麵無表情,原野心裏七上八下,佑果那黑漆漆的瞳孔看著他,原野在那對視的短短幾秒中幾乎以為自己已經死過了一遍。


    “別誤會,原野先生。”佑果說:“你難道不知道我來找你的理由嗎?還是說需要我給你回憶一下?”


    站在桌上的佑果忽然笑起來,可笑容沒有衝去剛才緊張到窒息的感覺,反倒叫原野更加驚懼不安。


    “你說的事我不知道!你怎麽進來的?!”原野色厲內荏地說:“我的保鏢都在,你要是想對我做什麽,你也討不到什麽好處!”


    原野伸手去按桌上的鈴,很快就會有一幫組織成員拿著武器包圍這裏,就算佑果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在人海戰術下全身而退。


    但佑果沒阻止原野的動作,他看著原野按下鈴朝話筒裏喊:“快來辦公室——”


    聽筒那邊詭異的安靜,原野呆在原地,他聽到擴音的話筒裏有人說:“啊,不好


    意思,他們已經都舉手投降了。”


    略帶笑意的聲音繼續說:“您還需要什麽幫助麽?”


    原野手裏的話筒摔在桌上,門口又響起敲門聲,十分禮貌的模樣。


    佑果朝敲門的人看了眼,翻白眼道:“森醫生,你真的很無聊。”


    森鷗外不穿代表醫生的白大褂了,因為沾到血實在很難清洗,所以今天他穿了一件和佑果十分相似的黑色風衣,帶著白手套的手從門上放下,森鷗外彬彬有禮地微笑:“首領,您這話說的實在讓我有些難過。”


    佑果哼了一聲,又看向目露絕望的原野,“原野先生,來算算我們之間的總賬好了,你覺得怎麽樣?”


    佑果一筆筆地將他和原野之間的帳指出來,“三家酒吧、一處軍械庫、兩家賭場……哦對了,還有安在我車上的那枚炸彈。”佑果說:“原野先生,你打算怎麽還我?”


    原野越聽臉上的氣色便越死氣沉沉,他心道自己是活不下去了,幹脆咬著牙說:“你想怎麽做!大不


    了我就是這一條命罷了!”()


    佑果聽了卻嗤笑一聲,扭頭和森鷗外說:“他不會以為他的命很值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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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野此時想必和死掉的老首領很有共同語言。


    佑果懶得再和原野說一些廢話,他指使著原野用手機撥通和其他組織首領之間聯係的電話,電話接通,還沒等其他組織的首領詢問原野打這通電話的原因,他們想象不到的人的聲音已經傳進他們的耳朵。


    森鷗外看著佑果靈動的模樣,佑果朝手機裏的其餘組織的首領們露出一個陽光的笑臉:“好多人啊。”


    “說起來,大家從我這裏拿走的東西,可以換回來麽?”


    電話裏一片死寂,佑果知道對麵的人都不聾,要是聾子也沒關係,總不可能是瞎子不是?


    於是佑果自顧自地說:“我最近可是很忙的——畢竟老首領剛死,我晚上還要處理和彭格列的酒會,所以能拜托大家動作快一點麽?”


    “你們也不希望我一個個去找你們吧?是吧?”


    森鷗外聽著便覺得有趣,佑果話說的很輕巧,模樣也好說話的樣子,但背後的危險不言而喻,森鷗外不用猜都知道那些聽到佑果聲音的首領們現在恐怕已是汗流浹背,驚恐異常,恨不得自己親自馬不停蹄地去港口黑手黨表露自己一片赤膽忠心了。


    掛掉電話的佑果將原野扔給了森鷗外。


    “森醫生怎麽處理都隨你。”佑果輕描淡寫地說,“別弄死就行。”


    森鷗外抱怨:“首領把我當作處理垃圾的人麽?”


    佑果跳下桌,動作靈巧的像隻貓,森鷗外像是怕他摔倒一樣牽著他。


    佑果下了桌,也像貓一樣抬腳踢了一下森鷗外的腿,不痛不癢。


    “話太多了,森醫生。我平時是不是太縱著你了?”佑果眯起眼。


    森鷗外立刻舉起雙手討饒。


    佑果丟下房間裏的原野和森鷗外出去,他坐進車裏等著,嘴裏寡淡無味含了一顆棒棒糖。躺還沒有吃完森鷗外便出來了,身邊跟著一位漂亮的金發女性,隻是很快就消失了。


    森鷗外坐到車上,手上的白手套已經被他丟掉了,佑果盯著他不說話,忽然問:“森醫生,那個金發美女是你的異能力?”


    森鷗外微微一笑,沒有否認。


    佑果對森鷗外的異能力很好奇——雖然他也有,不過同森鷗外能創造出一個靈動的人形異能相比就顯得不是那麽特別了。


    “所以,她想變成什麽樣都受你控製?”佑果問。


    森鷗外微笑說:“不錯。”


    佑果嘶了一聲,陷入沉思,過了半晌才說:“森醫生,你有些變態啊。”


    森鷗外:……


    雖然嫌棄森鷗外的異能力變態,不過佑果更好奇的是:“森醫生,你的異能力隻能變成女性麽?”


    森鷗外微笑凝滯在嘴邊,他看著佑果亮晶晶甚至躍躍欲試的表情,幾乎以為自己想錯了。


    “首領想做什麽?”森鷗外強調:“我的異能力不是用來做奇怪事情的。”


    “哈?森醫生想多了吧?”佑果嘴上說:“我可沒有說什麽。誰想到那裏去了!”


    偏過頭時,森鷗外很確定自己聽到佑果發出一聲可惜的:“嘖。”


    “去港口黑手黨。”佑果偏著臉,聲音忿忿。


    森鷗外:……


    森鷗外想,佑果是個很有趣的人,雖然有時候森鷗外難以理解佑果某些時候的想法,不過總體來說,仍是個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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